袁青习惯喊黎尘王爷,而在这碧连村,她又不能喊他王爷……真是什么折磨来什么呀。
想不通,算了,到时候真的叫你这个,那个,你又能怎么样?先做点东西吃吧,饿了。想到这袁青走进厨房,开始做饭。
饭菜做好后了,她走到小院,准备喊黎尘吃饭,“那……”
她刚吐出一个字,只见男子全身都是低气压,惹得袁青汗毛一颤,连忙改口:“饭菜做好了,王……”袁青刚想喊他王爷,这时篱笆外走过一个妇人,她又连忙停下。
“袁姑娘,叫你相公吃饭呢。”那妇人听了个大概,大着嗓子说道。
“是呀张婶,相公吃饭了。”她道,脸都笑抽了。
“两口子真是恩爱呀,你们慢慢吃,张婶过去了。”说着,妇人走了。
“那就走吧。”这时黎尘被喊动,他起身,语气依旧淡然,但却淡然中带着一丝欣喜。
相公?妈的,真该拿把刀来了,袁青看着他的背影,咬牙切齿。
劳资都还没结婚呢……呜呜呜,想想都是泪呀。
肚子是一定要填的,她走到桌边,桌上的菜虽然样子是差了点,味道是次了点,但总体来说比这一家的另一个人的水平高了不止一个档次,所以也没什么好抱怨的。吃吧。
“你怎么了,看起来那么幽怨?”黎尘见袁青那副有苦说不出的样子,淡淡的问道。
“没事,吃饭。”袁青头也不抬,闷声吃饭。
“叫我相公,就这么难吗?”他道,语气听不出喜怒。
“我们又没有成亲,叫你相公我不吃亏吗?”袁青依旧头也不抬。这句话真的是道出了女子的心酸,确实,没有结婚的女子,喊别的男子相公。应该没有几个女子愿意吧。
这个称呼也是很重要的。
“那我也叫你娘子,这样行了吧。”他道。
袁青差点泪奔,我叫你相公,你叫我娘子。这算什么?这样就是公平吗?
其实这是不是公平,谁也说不清楚。
“算了。”袁青低声说着,她的头还是低着的。不过话说回来,他喊她袁青比喊她娘子,她还是比较喜欢他喊她袁青。
为了个称呼也能纠结那么久。真是……闲得蛋疼吗?
这几天,开采出来的煤块堆成了一座小山,工人们还在努力开采煤矿中,目前一切顺利。
第二天,黎尘的一个侍卫秘密从秋州城中将一个十分有名的名医请来,这个名医是连夜骑马赶来的,中午时分他已经来到碧连村,先来跟王爷打个招呼,然后他们一同来到萧家。
这个名医是秘密喊来的,他自然不会泄露王爷在此的秘密。他为萧一山把脉,脉象虚弱几乎微不可查,期间萧一山总是咳嗽,他咳出的竟然是暗红的血,身体消瘦,骨头突出,气若游丝,只怕命不久矣呀。
良久,名医摇摇头,意思很明显。
“生死有命。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萧一山淡笑道,干涩的嘴唇惨白无比,消瘦的脸庞棱角分明,眉眼生的倒也秀气。只是,这张脸皮肤苍老了不下二十岁……
“爹爹,爹爹……”萧远抱着他,温热的泪水滴落在他的脸庞,带着浓浓的悲凉。
“远儿,爹爹走后。家里就只剩下你和姐姐了,你要听姐姐的话,你自小身子弱,要记得吃药,好好养着身子,茉儿,爹爹对不起你们,留下这个残局给你们……”话到最后,萧一山泣不成声。
“爹爹……”萧茉看着他,嘤嘤而泣。家里的积蓄有光了,如今他们的爹爹又……
“王爷,我从来没求过你什么,但这次不同,我死了以后,这两个孩子真的是无依无靠了,要是有人欺负他们,我希望你看在他们是我的儿女的份上,帮帮他们……”说着萧一山硬是从床上爬起来,对着黎尘声泪俱下。
“你放心,我答应你。”黎尘道。
萧一山知道,黎尘开口承诺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他当下声声道谢,死也瞑目了。
冬末,风寒凄冷,半夜,萧一山在病痛中安详西去,清晨,萧茉起床来看他,叫了他数声,他都未应,伸手一探,他的身体早已冰凉,本就微不可查的呼吸,此时彻底断了,接着,萧茉失声痛哭……
屋外丝丝细雨,无声却是一片哀凉。
萧一山已经西去,这个不幸的消息,迅在碧连村传开,村人纷纷来到萧家,悲戚默哀,今天煤矿停工一天,萧家物是人非,白布高挂,处处悲凉……
萧家为了给萧一山治病,一分钱都没有了,连给逝者卖棺材的钱都没有,灵堂阴冷,几方白布,一张竹席将死者裹住,萧茉,萧远身着孝衣,跪在灵前,守堂至天明。
没有太多仪式,没有大宴宾客,萧一山走得冷冷清清。
他毕竟是个军师,走时如此凄冷,世事无常,人走茶凉,无可奈何。
找来几个汉子,去一个风水较好的地方,掘了一个坟墓,再去小县城内买回一副上好的木棺,又去请了一个道行尚高,道德颇好的法师来为死者好好度,择了个黄道吉日将萧一山风光大葬……
当然这一切的置办者,萧茉姐弟两是做不到的,那么是谁?就是萧一山死前还要尊重的王爷——黎尘。
青山半腰,白纸高飘,一座新坟,坟前竖碑,碑书父亲萧一山之墓,碑前摆上果品,插上蜡烛,点上香纸,天空苍白清冷,地上人哭断肠。
“节哀顺变吧。”一人安慰。
而跪在坟前的那人回应她的只是至亲离世的无声悲痛,别无言语。世间之痛,莫过于此,岂是说说笑笑就能淹去?
日暮时分,来送葬的人群早已走进,跪在坟前的一对姐弟,才是慢慢起身,太阳早已西斜,淡淡红霞染在远山之上,映的他们离去的背影,好生落寞凄凉。
翌日,碧连村的一切从新开始运作,不为死者停,更不为生者停……毕竟活下来的人要想办法继续活下去,死,在某种意义上算是真正的解脱,而生,才是所谓的无尽痛苦之源。
只有脱者,怕是才能生死无惧。生亦何欢,死亦何悲?庄周梦蝶,梦醒之后,不知自己是人变成碟,还是蝶变成人。也许人生本就是一场幻象吧。
这天,天气良好,煤矿上,煤块开采,开采出来的煤块堆成了一座小型山坡,而为开采的煤层,目测,还有很多。恩,情况一切都很好嘛。
小屋内住的两个刚搬进碧连村的算得上是煤矿老板的人,过得很是挺清闲的,除了偶尔去监下工,为工人们打下气,解决一下所有人都难以想到的大难题,感觉日子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总之就是比较不忙的那种。
院子里,不知是从哪里找来了几根瓜秧,在瓜秧上架了一个架子,美其名曰,将瓜秧长大后,让它的藤蔓爬上架子,这个想法要实现至少要等一个月吧。
这几根瓜秧是袁青向村里人讨的,目的就是想吃瓜,再是田园之中,谁家院子里没种点植物的?
架子旁,摆着一张小桌子,桌旁两根小板凳,有两人相对坐在桌旁,他们僵持很久,主要是桌旁的女子,她抓耳挠腮,冥思苦想,手中执起的黑子,拿的手都要冒汗了,她还没将黑子放下。
你以为她没事执起黑子在练手劲?no,她头都冒汗了,心道,这颗棋子该往哪放……
“你输了。”淡淡的声音从她对面的男子口中传出,带着一种智商上的优越,无形的俯视着他对面的女子。
然后,女子手中执起的那颗黑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拿的太久,手抽筋了,拿不住了,黑子在一声无音的惨叫之下,从她的指尖跌落,重重的砸向桌面它的难兄难弟之中,顺便将它的难兄难弟弄得四处乱窜。
喂,你特么小心点,别砸到我。唉,我也不想呀,你来高空坠落一下。为难兄难弟(战败的黑子)之间的对白。
女子的心狠狠的抽了一下,娘的,劳资又输了……哀嚎之声,无比凄凉。
“还要下吗?”男子的声音还是很淡,他抬眼看,面前的女子,一副抱头的模样,看上去好像是接二连三的战败,精神破溃了。
良久,女子还是抱着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最后,她重重一拍桌子,狠狠的说道:“不、下、了!”一字一字咬牙切齿,目光充血,随即,颇有气势的起身而去。
妈的,这个冰块脸仗着你棋艺高,接二连三的让我输的那么惨,此仇不共戴天,娘的,等我回去闭关修炼,觅得神功,定要一雪今日之耻。下棋输得很惨的女子正是袁青,她头也不回的往屋内走去,男子倒也不恼,气定神闲的坐在桌旁,收起桌上凌乱的棋子。
由此可见,两人的棋品天差地别……
基本上,他们两个下棋,袁青就没赢过。实力面前难做假,一切都是没办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