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奶奶,不靠他,我们靠谁?”葛裕连看着她说着,语气颇有些恨铁不成钢,“掌柜的,你可是别想瞒我,您和王爷的交情应该不浅吧。”
“这……”袁青答不出来。
别人不清楚,葛裕连能不清楚么?他是酒楼的账房先生,眼力劲练了那么多年,会差到哪去?袁青第一次来月湖酒楼买下酒楼时,她拿出这块玉佩,葛裕连也是在场的,再后面,袁青当上掌柜,而王爷亦是与她有着非比常人的交情。
“好了,掌柜的,不要想得太多,先把这场官司扛过去再说,就算你真的不嫁进王府,我想,王爷他也不会怪你的。”葛裕连道。
“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呢?”袁青苦涩一笑。想不到自己以前救了他,却是占了一个天大的便宜。
这个便宜占的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呀,可以说,要是没有黎尘的那块玉佩,袁青根本就买不下月湖酒楼,而且她每次身陷险境,都是他来救她的,想不到这一次,还得靠着他。
这些还不算,差点点还把他的人给占了、
越想越苦,任是袁青如此信奉顺其自然的人,都觉得,她好亏欠黎尘。确实是好亏欠、
算了,把这件案子平反后,就走吧,留在这也只是个负担而已。若是真的有人要针对她,只怕这次不行,下次还要继续,只怕到时候麻烦不断……
既然,此处不留爷,那么,自有留爷处。
袁青心中如此想着,心慢慢沉下来。
夜黑沉沉。翌日,公堂再一次开审。
本来今天,袁青他们就要被放逐秋州外了,但是事出有因,此案,再此开堂审理。
这次开堂。案子终于拨开重重迷雾了。
杨木生中毒又中了一箭,死了,真正致命的是他的箭伤,若他只是中了毒。那么他应该不会死的那么快。
但是杨木生还有一种能要他的命的病,癌症(当然这个时代还不知道有癌症这回事,但是意思差不多),杨木生的癌症已经是晚期,无药可医。他一心求死,不想被病痛折磨,更不想让家人担心。他的病无意间被人利用了。
有人给了他一笔钱,然后,在月湖酒楼中毒,然后死。
高甲与韩久棋两人也是被人收买了,他们是落魄之人,都需要钱,然后也被人瞧上,给了他们一笔钱。在月湖酒楼上演一出中毒事件。
至于那个周晋嘛,他没有娶妻,更没有孩子,说什么为子报仇?都是虚的。从这里就能看出他完完全全是在说谎。
同济堂的人,那就是伪造证据,这个手印很简单,月黑风高夜,一个黑衣人悄悄潜进月湖酒楼伙计的住房,既然他们都睡死了,用他们一个人的一根拇指。在纸上按个手印有何难?
案子通了。
就这么简单,但是没有强大的后台,这么简单的案子,都是会变成冤案的。这世间的冤案不都是这样令人无奈。无法的吗?
“大胆,竟敢欺瞒本官,赵氏,你丈夫到底是受了谁的指使?”穆至阳看着公堂之上唯唯诺诺跪着的女人,怒喝道。
“大人,小人……知错。知错了。”赵氏抹着眼泪,声音都带着哽咽。“小人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呀,他为人神秘,根本就看不出他的相貌,而且他也不会跟我们说,他是谁呀。”
“不说是么?来人将她拖下去重重的打,打到她说出来为止。”穆至阳道,随即从桌案上的圆筒内抽出一个木牌,扔在地上。
侍卫得令,出列准备将赵氏拉出公堂。
“不要打我娘亲,求求你不要打我娘求。”小女孩哭喊着拉住她的母亲赵氏的手,不肯让侍卫将赵氏拉出去。
“放手,要不然,连你也一起打。”侍卫没想到这个小女孩的手劲那么大,他一个大男人恼羞成怒的喝到。
“大人,不要打我儿媳,她的腹中还有一个三个月大的胎儿,大人求您手下留情呀。”老妇人跪在地上对着高堂之上的穆至阳低低磕头。
“肯说了么?”穆至阳到底有些顾忌她腹中的胎儿,毕竟上天有好生之德,妇女胎儿总是需要人呵护的。
“好,我说,我说。”女人流着泪,缓缓将几天前的事情说出来,就是有一个人,找到他们,然后就拿钱引’诱他们,再说她的丈夫也活不了多久了。若是他的死能换来一笔财富,他为何不肯?再说他们家都穷的食不果腹,还有两个孩子,一个老母亲,一个妇女,他死了,家里就真的没有期望了,在他快要死时,能被人利用,这也是一件令他们家富起来且你情我愿的事情。
要知道,一个人活着有利用价值,那也是一种价值。
不过那个付钱给他们让他们办事的人是谁,她又怎么会知道。线索彻底断了。
高甲与韩久棋就更不用说了,他们两个也不认识那个人是谁。
真正的幕后主使,谁也不知道,他似乎很有心计,藏得很深。
想从这些见钱眼开,而且能力普通的受害者身上找到幕后黑手似乎,没有可能。现在唯一能想的就是,谁与月湖酒楼有那么大的仇。毕竟这件事就是针对月湖酒楼的。也可以说是针对酒楼里的某个人的。
真的很难想象,到底是谁,费那么大的心机,来摆酒楼里的全体人员那么一道。
难道是有人看上了月湖酒楼,然而,他知道酒楼的掌柜袁青是无论如何都不肯把酒楼转让给他,于是他就在背地里搞了这一套?
不是没有可能,但是这一招也太阴了吧。用这个方式夺取酒楼,不光彩,而且经历酒楼中毒事件后,酒楼的名声也会大大下降,毕竟若是他真的要接手酒楼,这个酒楼的名誉下降了,对他这个新任掌柜来说,也是件不好的事情呀。
想不通。
这件案子,每一人都是受害者,幕后真凶一点面都不透出来,当然,穆至阳是有点知道的,只是,怕一直查下去,他这个知府就不好当了,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件案子,就这样结了。
酒楼的人不用放逐秋州,而且,酒楼的经营权不必收回,他们还是在酒楼继续工作,杨木生的家人,他们得的赃款全部充公,念在赵氏腹中有孩儿,他家还有一个老母亲,两个小孩子,他们一家,在牢里关个一个月就放出来了。
高甲与韩久棋,两人的赃款同样充公,而且他们在牢里要关上一年。周晋与同济堂的师徒两人同样在幕后黑手手中得的钱上缴官府,然后在狱中面壁一年。
下午时分,此案才66续续的宣告结束。
袁青脑中一直在想,到底是谁那么针对他们月湖酒楼。
难道是商业上的对手?
一点脸面都不露,看来此人心机不浅,而且后台颇硬,如果,他的后台不硬的话,穆至阳为什么总是避重就轻?
按理,自己并没有得罪什么位高权重之人呀,难道是白会帮的余孽?袁青想到这,先是心惊,后来细细一想,要真是白会帮的余孽,他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还要如此花心思来搞这背后陷害的事情,再说他们那些江湖中人,会有那么大的耐心与精力吗?
还有,高甲他们得的钱不少,看来这个幕后黑手很有钱呀,白会帮的人应该还没有几个人那么有钱吧。
袁青左思右想,几乎将那些要至她于死地的人都想了个遍,但是还是没有想明白,到底是谁那么费心思,来安排这一场好戏。
“掌柜的,我们回去吧。”葛裕连在袁青身旁,叹口气,开口道。
“嗯。”良久,袁青看着这威严无比的衙门,轻轻的点了下头。
袁青他们回去了,一辆马车被车夫急匆匆的赶来衙门,刚到门口,马停下,一个男子快走下马车,他如若深潭的眼眸,此刻泛起阵阵无法掩饰的焦急,他快步而进,不理会一旁朝他行礼的侍卫。
他本来是去泉州祭祖了的,明天才能回来,可是,他今天提前赶回来了。
穆至阳还没有离开衙门,他还在处理一些琐碎的事情,没来由的身后传来一个侍卫的声音,“大人,王爷来了。”
接着不等他转身行礼,快步而来的男子那双寒气逼人的眼眸直直的看着他,开口的第一句话:“袁青在哪?”意思很明朗。
“王爷,回王爷,袁姑娘她回月湖酒楼了。”穆至阳对着他,低头行礼。
“凶手查出来了么?”黎尘看着他,冷冷开口道。要不是,他特地叫人随时留意这边的情况,可能现在,他还被蒙在鼓里,更不可能提前赶来。
“回王爷,那个幕后主使实在太过狡诈,下官一时半会,也是没辙。”穆至阳道。
“给你一天时间。”冷冷吐出这句话,他不想多留的提脚而去。
穆至阳看着他背影,脸上苦笑,这个幕后主使,可能我这一辈子都不能说出来,除非,这个知府我不想当了。
说起来,迫于那位幕后主使的压力,穆至阳将案子处理到这个地步,他已经算是苟延残喘了,要是再进一步将幕后主使抖出来,他这辈子怕也是仕途已尽,可能性命,还是他那一家人的性命,都要丧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