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也不好驳了老板的话,只能继续装傻的进进出出。
黎尘对她倒是宽容到了毫无底线的程度,对她刚刚那句不那么客气的话语,他不仅不怒,反而是眼带笑意,看着她张牙舞爪的模样,都别有一番风味。
“笑?”看着他脱俗的笑意,毫无欣赏的从嘴里冒出这个字,袁青此刻真的不是很爽。
“难道还要哭么?”他淡淡回她。
“让你哭,这也挺难的,那就先笑着吧。”
黎尘的脸黑了一半,这女人气人的本事只增不减呐!
“你也没这个本事。”这句话是出自一个女子的嘴巴,是刚走来的苏月。
“我有没有这个本事不需要外人来评定。”袁青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轻飘飘的将眼睛移开。
气氛顿时凝固下来,随着苏月的到来。
苏月不屑的看了袁青一眼,又转头看着黎尘,柔声道:“阿尘,我们出去吧,太妃还在外面等着我们呢。”
“你先走,随后,我自回去。”黎尘淡淡开口拒绝。
“阿尘,这种地方还是少待为好,毕竟这是风月之地,你的身份不适合……”苏月委婉劝道。
“不需要你来教我。”黎尘也不看到,声音清淡不能再清淡。这是小倌馆,他自是知道,风月之所,还是专门招待女人的地方,他一个男子没事常常来这,确实不太好。
“阿尘,我们走吧。”说着,苏月上前,伸出手想要挽住男子的手臂将他拉起。
“你没听到我刚刚说的话么?”他不着痕迹的甩开她的伸过来的手,眼眸中隐隐能看得出几分嫌弃的意味。
苏月的眼中已经有了泪意,晨光和曦,无法映照她的泪光,心本就已冷,如今。冷心上却像被人插了一刀,血疯狂涌出,就要将之淹没。
不想在情敌面前哭泣,她强忍着铺天盖地的痛意。转身离去,每一步都走的无比艰难。
这悲凉的气氛,袁青算是感受到了,真是可怜这世上的痴情种呀。想到这,袁青心中小小的庆幸一下。还好自己并非痴情之种……
或许,痴情本就没错,而错的是,一个人为什么偏偏对这个人痴,那么多人,为什么不对别的更合适的人痴?
爱上一个已经不可能的人,还要继续对他痴情,这不是自找苦吃么?当然爱只是一种感觉,无法言说,也不能评判是对是错。
只要不伤到其他人就行了。
久坐石桌前。两人无话。
后院是南枫馆最为繁忙的地带,客人们要吃的喝的,统统要从后院端去,所以这里下人来来往往。
下午,王府中,吃罢晚饭接下来的时间便是众人闲散。
嗯,萧茉与箫远,他们姐弟两已经离开王府,他们具体要去哪无人知晓,反正他们已经不在秋州城了。
王府还是冷冷清清的。人不多。
一处花园内,传来女子的声音。
“阿尘,你为何要娶袁青?”苏月眼中噙着泪意,看着身旁的男子质问道。
“我喜欢她。”男子坐在石桌旁。修长的手指拿住茶杯,专注的喝茶,声音清清淡淡,甚至眼睛都没看过旁边的女子。
“喜欢?她也配你喜欢么?”苏月目中含泪,而脸上却是带笑,分不清她此刻是哭还是笑。
“她不配?你配?”冰冷的声音带着男子极少显露的怒意。
“我不配?我哪点比不上她了?”泪水止不住的滴落。苏月扪心自问,她比袁青好看,比袁青知礼,而且比袁青地位高……
“在我眼中你哪点都比不上她。”声音清淡,极冷,他寒眸扫着石桌上的茶杯,又道:“以后最好别再在她身上打一些见不得人的主意。”
“阿尘……你说……说什么?”苏月心头一痛泪眼看他,而他却从未转身看她一眼。
“酒楼中毒之事,还有昨日,酒菜中多出来的催情之药,你……不会不清楚吧?”他淡淡反问。
他的一字一句轻轻吐出来,像是用刀一刀一刀的划在她的胸口,痛夹杂着血腥之味,浓重传来,就要将她淹没。她本以为这一切事情都是无人知晓,而她亦是可以瞒天过海,而今日竟被他一一道出……
那时,月湖酒楼中毒的事情,幕后黑手黎尘已经弄明白,但这个幕后黑手,千想万想都没有想到会是自己府中的人,苏月与萧茉,手段如此之狠,想一次直接致月湖酒楼的众人于死地,诬陷他们下毒,无异于致他们于死地!
还有昨天,袁青与胡老板吃的酒菜,没有什么问题,只是下药下得有些多了,而苏月又暗中指派紫陌去给这两位老板灌酒,把她们皆灌醉,这也没有什么,毕竟小倌馆的酒水都有些问题,但苏月最不该的就是,一大清早的带着太妃顾宜静去南枫馆捉奸。
这算什么?说白了就是预先预料好了的,就是一场计谋。
苏月想反驳,可事实就摆在面前,她拿什么反驳?
“过几日,你回京城去吧。”黎尘淡淡说道,毕竟苏月的家是在京城,并非这秋州城。
“你赶我走?阿尘,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我才是这世上最喜欢你的人呐,为了你,费尽千辛万苦从京城来到这里,我整整喜欢了你十三年,你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么?”她的声音逐渐沙哑,泪水再次倾落而出。
黎尘抬手喝茶,无法回应她。
“好,我走。”泪中带笑,她转身离去。
残阳似血,染红这一方天地。
苏月如仙的面庞满是泪水,自己苦苦爱着的一个人,等了他那么久,最后换回的却是他的无情冷语,心彻骨哀凉,泪水都要忘了怎么流下,却泪流成河,无法不落。
傍晚,人渐渐入睡,而王府的一处院中,传来侍婢的惊叫声,接着听到的人纷纷跑来,跨进门,房梁上挂着一根白帕,而地上一根板凳歪斜。
这个情景让人很容易联想到上吊自尽。
而房梁挂着的只是一根白绫,那上吊的人已经被救下来了,被丫鬟扶到床上,一个劲的哭着喊着:“小姐,您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这么想不开?小姐……您不要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