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宣师徒在山下心惊胆战,凌霄峰上,墨殷麻利地做好三菜一汤,两荤两素,招呼连小宝用晚膳。
连小宝在石凳上坐了,望着喷香可口的饭菜,却没什么食欲,他总想着等在山下的两个人,吃饭有些心不在焉。
见他筷子在碗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墨殷不悦地皱眉,放下碗筷道:“做事要一心一意,用膳也是一样。”
连小宝微窘,撒谎道:“师妹不在,我没什么胃口。”
闻言,墨殷神色缓和了些,道:“小贝无碍,待恢复灵力,就能重新化为人形,明日你就能再见到她。”
“噢。”连小宝低头扒了口饭,显得有些闷闷不乐。
正在这时,山下又传来声音,道:“弟子法宣求见师叔。”
却是法宣等不到回应,再次扬声禀告。
如此一而再地打扰,墨殷眼底终于浮现出不耐。
他本就喜静,吃饭时尤其不喜喧闹,法宣可谓是触到了他的逆鳞。
连小宝悄悄望了眼师尊溢满怒火的眸子,心底有些窃喜,这下师尊总要出手教训教训法宣师徒了吧!
可惜他还是估算错误。
墨殷虽讲究食不言寝不语,但他更不想脏了自己的手,因为这样会更加影响他的食欲。对待烦不胜烦的法宣师徒二人,墨殷的做法是直接打。
“本尊不见,尔等离去。”墨殷淡淡开口,语毕,一挥手,一阵强风卷着草叶向山下袭去,形成一阵强劲的气浪。
清冷悠远的声音自山上传来,听闻拒绝,法宣刚想再次恳请墨殷相见,却不想一阵气浪滚滚而来,他不得不咽下到了嘴边的话,张起护体结界。
扑面而来的风强劲有力,法宣虽然及时抵御住,却还是被推得后退几步,倒是没有受伤,只是头上身上被吹满了沙尘草屑,瞧着狼狈邋遢不已。
低头看了眼满身草屑,法宣气得眼歪嘴斜,只是他却不敢说一句怨言。
见状,法言赶紧打了个除尘诀,将师尊与自己打理干净。
见师尊敢怒不敢言,法言愈了解到墨殷的厉害,心中也愈忐忑,问道:“师尊,尊者不愿见我们,这该如何是好?”
法宣心中怒火正盛,正愁没地方泄,闻言当即骂道:“蠢货!这还用问,当然是回去!”尊者已经给了教训,若是他们再行打扰,恐怕就不是吃一嘴沙土草屑就能了事的了!
“师尊教训的是,弟子思虑不周。”法言喏喏应是,被骂了也不敢有半点不满。
法宣哼了一声,继而向着山上拱手道:“弟子不敢打扰师叔,改日再来请罪。”
然后使了个眼色,带着法言离开。
兀自吹胡子瞪眼了一阵,待远离了凌霄峰,法宣才作,猛地释放出威压,直到将附近一片山林夷为平地,才罢休。
法言默默跟在法宣身后,不敢有半点忤逆不从。
泄往,法宣猛地回头望着身后的法言,道:“你那叫玉瑶的弟子现在何处?”
法言不敢隐瞒,恭敬道:“如今正在玄明峰主殿休养。”
“她与你一同住?”法宣眼底沉了沉。
法言一颤,忙解释道:“只是今日她受了伤,弟子为了替她疗伤,才将她带到主殿去,平日她都是跟其他女弟子一同住。”
暗暗抹了把汗,说话时他根本不敢看师尊的眼睛。
法宣看出他是在心虚,不由冷哼一声,道:“看来也不是个检点懂规矩的,这样的女人,也就你拿来当宝贝。”
法言垂着头不敢辩解。
法宣又道:“既然不是什么好货色,毁了也就毁了,好在还有一点利用价值。”
“师尊的意思是?”法言小心翼翼问道。
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法宣道:“解铃还须系铃人,这还有本尊教你?!”
“弟子不敢!”法言忙拱手谢罪,眼珠转了转,道:“可玉瑶是弟子一手带大的,又乖巧懂事,善解人意,弟子实在是舍不得……”
若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法言是真的舍不得舍弃玉瑶。
法宣冷冷扫他一眼,忽而笑道:“有舍才有得,你要想想,你那徒弟得罪的是九华宗最尊贵的存在,若是她继续留在九华宗,你以为她还有出头之日?与其留着一个没有前途,甚至会干扰你前途的人,不如用她来消除尊者的怒火。”
法言目光游移不定,似是无法做下决定。
法宣又道:“你若真对她有怜惜之情,大可将她送到其他门派去,让人好生照料几年,待她容貌恢复,你们再续缘分也不迟。”
不得不说,法宣将法言的心思看得清清楚楚。
法言是真的舍不得玉瑶,但大部分却不是因为师徒之情,他是舍不得玉瑶的温柔小意,会他讨欢心,以及那张清丽脱俗的脸,那副妖娆的身段。
其实法言到凌霄峰来的主要目的,除了恳请原谅,还想顺便求到解药,替玉瑶消除脸上的疤痕。
被师尊看穿心思,法言多少有些赧然,道:“师尊说笑了,弟子只是将玉瑶当作女儿看待,且,玉瑶脸上的伤,若没有解药,怕是很难治好。”
法宣也不拆穿,道:“能不能治好,与本尊无关,那是你的事。”
说罢又道:“你仔细斟酌,这段时间为师要外出一趟,你最好克制着点。”
闻言,法言忙收回心神,问道:“师尊要外出?”
法宣点头,凝重道:“无论如何,渡劫丹必不可少,为师先准备好材料,再去搜罗些宝贝,许是用珍贵罕见的药材器物交换,可以让尊者答应替为师炼制渡劫丹。”
法言心中一喜,试探道:“那弟子的法器……”
后面半截话在法宣的怒视下消音。
没好气地收回目光,法宣道:“为师一个月左右回来,若是中间得空,会帮你寻些材料,不过你就不用想着请尊者帮你炼制了。”
虽然对徒弟诸多不满,但法宣还是硬不下心肠不管,可见,法言的性格完全是法宣宠出来的。
闻言,法言忙欢喜道谢:“多谢师尊!”
一下被毁了两件法宝,说不肉疼是假的,眼下就算不是尊者炼制的法器,他也不介意,而且他相信师尊为他准备的材料一定不会差,这意味着他的新法宝不会差,甚至会比之前的更好。
目送法宣离开,法言沉下脸,转身回玄明峰主殿,玉瑶的事还等着他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