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番话，沈知风感觉沈知风感觉简直是晴天霹雳。
自己挂着这么个没用的剑到处乱晃能干什么，吓唬妖怪吗？
她眼泪都快落下来了，如今在自己的信徒面前无法展现英勇的话，一定会被深深鄙视的！
小唯见她的模样，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就算用了赤羽，你的力量也差的可以，没什么分别！”
“你这是安慰我吗？！”沈知风痛苦的大喊道。
小唯呵呵干笑了两声。
沈知风用手摸了摸赤羽，感觉这就是个烫手的山药。挂着坠的腰疼，不挂玉玄帝君又会误会。挂着不用会被薛珧怀疑，要用的话比普通的剑还要难用，说不定还会把自己伤了。
她捂着头蹲在地上，独自悲伤。
小唯实在不忍心看她这样，只好道：“其实赤羽就算被散去了力量，你也可以将它变成自己的剑。比如降妖伏魔的时候多沾染一些杀气，说不定能培养的比之前还好。”
“少安慰我了。”沈知风叹气，转头看向身后祈愿的人。
他们正在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她，像是在看什么怪物一般。
想到自己的祈愿都送出去，还要去处理一大堆事，肯能暂时没时间积累功德。她不想再垫底了，只能无奈道：“这些凡人又说了什么祈愿？”
“第一个人的祈愿我听不大懂，只好记下来慢慢琢磨。”小唯叹气，随后转头看向跪在中间穿着粗布麻衣的男人，“他的祈愿更加莫名其妙，丢了牛也祈愿你能帮忙找到。”
沈知风听到这个眼睛立刻亮起来，一脸开心道：“把这个记下来，我能完成！”
“……”
小唯用复杂的眼神盯着沈知风看了好一会儿，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你确定吗？”
“确定！”沈知风撸起袖子，“我现在就能帮助他！”
小唯没有办法，走到那个丢牛的男子面前，居高临下道：“方才上神说会帮助你，你在这里等候一下，等到祈愿完成记得还原。”
男子被惊的有些缓不过神来，半晌才点了点头。
其他几个人不满的嚷嚷道：“神仙完成祈愿还分人吗？我们的就不会完成了？”
小唯不紧不慢道：“他的祈愿简单，今日就能完成。你们的比较复杂，因此只能回去慢慢等。过几天就应该能完成，记得实现后还愿给香火钱。”
“那肯定的！”其他人满意的点头转身离去。
男子看着众人离去的背影，还是有些不敢相信，问道：“仙人真的说帮我完成愿望，这么简单的真的能够完成吗？”
“不出一个时辰，你的牛就会出现在道观门口。”小唯笑眯眯地说着，转头给沈知风使眼色。
她立刻心领神会的站起身，脚底抹油一般的冲出道观。
男子不解：“那小道姑怎么了？”
小唯脸上继续挂着笑容：“大概是被火烧到屁股了吧。”
“……”
沈知风从正门跑出去大约半个时辰后回来，身上满是泥巴，脸上也都是汗水。她站在道观的门口，身后则是牵着一头老黄牛。
男子在看到牛的时候，眼睛立刻亮起来，开心的奔过去抚摸着黄牛道：“这个耳朵上有一撮黑毛的就是我们家的牛！”
沈知风笑起来，道：“上神给出的找牛讯号在池塘，我找了好久才找到，你以后别再弄丢了。”
“谢谢道姑。”男子双手合十行礼，深深鞠躬。之后拿出两枚铜板扔紧功德箱，满意的牵着牛离去。
沈知风抹了抹头上的汗，手上的泥巴都弄到了脸上。她毫不在意，仰起头来讨好的看着小唯，道：“我也总算完成了一个祈愿！”
小唯无奈的摇摇头，掏出手帕将她脸上的泥巴擦掉，淡淡道：“我还没见过哪个神仙愿意答应这样的祈愿。”
“只要是祈愿都是可以去完成的。”沈知风认真道，“祈愿没有大小，只有诚心不诚心。”
小唯愣听到这番话有些发愣，半晌才感叹道：“你跟芃羽上神的想法真的很像。”
“毕竟算是同一个人。”沈知风眯起眼睛来道。
经过这么一通忙活，太阳有些西斜。
沈知风琢磨着薛珧应该易容结束，于是叮嘱小唯多积攒一些容易的祈愿，甩出风灵符离开了齐州。
摇摇晃晃回到京城，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路上的行人经过一天的工作，匆忙往家里赶。
沈知风进到云隐的房间里，就见到他与一位皮肤黝黑的男子站在屋子里交谈。他们同时转过头来，吓了沈知风一跳。
她盯着黑皮肤男子看了好一会儿，才通过他如同老鹰一般锐利的眼睛认出来是薛珧。她嘴角不由得抽搐起来，无奈道：“完全认不出来是薛道长，也看不出来是书生，反而像个卖红薯的。”
云隐耸耸肩膀：“他皮肤太白了，很容易上色。不过，这样就没有人能够认出他来了。”
沈知风拖着下巴细细端详，这易容的模样算不上难看，只是扔在人群中大概也没有人能记住他。
她若有所思，道：“这个能撑多长时间？”
“十二个时辰。”
“够了。”
沈知风满意的对云隐表示感谢，之后再拉住薛珧的手臂离开。
走在回去的路上，薛珧忍不住伸出手摸摸自己的脸，似乎还没有从新的面孔之中缓过神来。
他们一路走进道观之中，就见到化身为道士的时花正在将最后一批香客送走。
她抬起眼睛，恰好看到了薛珧和沈知风进来，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她瞪大眼睛凑到薛珧面前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不由得感叹：“真的很厉害，除了这个犀利的眼神以外，完全看不出来是薛道长。”
“帮他易容的是云隐仙人。”沈知风淡淡道。
时花显然有些震惊，半晌才开口道：“帝君还在找云隐仙人在哪里，没想到竟然躲到京城这里装凡人了？”
“活了几万年，可能当神仙当够了，想要体会一下凡人的生活。”沈知风耸耸肩膀，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经过一整天的折腾，沈知风凡人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住。她顾不得其他，绕过道观来到迷道士的房间，在两个人震惊的目光下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瞬间睡着。
时花一些无语，看着她毫无防备的睡颜，叉着腰叹气：“她怎么越来越像个凡人了……”
薛珧没有接话，盯着沈知风眼神异常复杂。他在面对沈知风的时候，很多时候回产生错觉把她当作凡人。
他之所以曾经说沈知风和芃羽不像，除了因为气质外还有眼神。沈知风的眼中永远闪着光芒，而芃羽的眼中更多的是悲悯。
一个是天神，一个是凡人。
时花去前面的道观守着道士，薛珧则是一个翻身上了屋顶，盯着天空发呆。
今夜繁星闪烁，却没有月亮。偶尔有风吹过，也只是将云朵吹的翻涌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声音从他身后响起：“你怎么不睡啊？”
转过头，就见到沈知风打着哈欠从另一边的屋顶爬了上来。她动作笨拙，差一点翻下去。
薛珧皱眉：“你怎么醒了？”
“我毕竟也是仙人，一两个时辰也就睡饱了。”沈知风揉揉眼睛闷声道。好久没有这么安稳的睡过，全身上下都放松下来。
薛珧面无表情道：“辟谷之后是不会想睡觉的。”
沈知风一时语塞，翻了个白眼后转移话题，道：“薛道长，之前你父亲卖官事件，是不是也跟义竹君有关系？”
薛珧捏了捏拳头，冷漠道：“方法一样，大概率是义竹君做的。”
沈知风叹了口气，手指不由得触碰到腰间的赤羽。她将剑抽出来，盯着剑身上的裂纹看了看，陷入沉思。
薛珧瞥了一眼，冷漠道：“这是什么法器吗？”
“是我的佩剑。”沈知风手指慢慢抚摸着赤羽剑身，完全感受不到上面的灵力。
她想了想，问道：“你知道一把剑被封印应该如何解封吗？”
薛珧面无表情道：“剑的主人遇到危险或者受重伤时，一般会激发剑的保护欲自动解开封印。”
沈知风皱眉，认为这个方法不靠谱。毕竟自己不是赤羽真正的主人，就算现在自刎恐怕也不会解开封印。
还在沉思，薛珧忍不住问道：“当初你为何会想着封印这把剑？”
“我不知道。”沈知风收好剑，“我什么也不记得，就连法术都使不出来。我几十年前睁开眼时，就被告知我是上神，而且还是闯了许多大祸的神仙。还没琢磨过来什么，就被扔到凡间赎罪，好几次差点被妖怪吞了。被道士追杀，没钱买吃的饿肚子都是常事……”
说着说着，沈知风突然发现那时候的自己简直可以用一个“惨”字来形容。后来为了不成为第一个饿死的仙人，她只能厚着脸皮街头卖艺。
薛珧听着她的过去有些发愣，半晌才道：“没想到，仙人也会这样……”
“所以之前芃羽说过，仙人也有许多身不由己。”沈知风总结道。
薛珧疑惑：“你不就是芃羽吗？”
沈知风点点头，随后有些难过道：“被人这么叫，总觉得是在叫别人，毕竟我没有她的记忆。其实，我还是希望你叫我沈知风而不是上神。”
“沈知风？”
她当即笑眯眯道：“这是我在凡间的名字，感觉很亲切。”
风吹过来，撩动起二人的头发。薛珧目不转睛的盯着沈知风看了好一会儿，转过头去，淡淡的吐出一个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