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伤害，是（这场战争中）最真实的伤害。
不仅仅在于伤害的百分百生效，更重要的是，灾兽会死。
灾兽们制造死亡，却不意味着它们本身喜欢死亡。
不死的天灾牛魔王，真正面临着死亡的威胁，表现出了极为明显的惶恐情绪。
一些人的惶恐情绪，会让他们完全丧失反抗之力。
而另外一些，恰好相反，会变现的极为狂躁。
天灾牛魔王属于后者。
狂暴无比的牛哞叫声不绝于耳，和那些剑刃交击的声音混成一团。
身上的毛发，如同利刃一般竖起，竭尽全力抵抗着杨阙的拳头，还有诛仙剑阵。
“有效果？”看到这一幕，哪吒心中一喜，几乎可以完全肯定，杨阙那股力量对吞噬了本尊，可以说无敌的死亡体也能造成真正的伤害。
乃至，杀死对方——真正杀死。
“嗯。”杨阙回了一句，将精力放在了战斗上。
说实话，动用这股力量的杨阙，从来都不是最强状态，相反，甚至可以说比较弱小——特别是在杀伐之术上面。
他的攻击单调而直接，没有雷霆、没有火焰、没有龙吟，只有自己的拳脚。
正常情况下，想要以这种最为“原始”的姿态，杀掉天灾牛魔王，是一件千难万难的事情。
天灾牛魔王可不是弱者。
而现在，诛仙剑阵之中，天灾牛魔王没有多少反抗之力，只能被动承受着杨阙的攻击。
伤势不断加重，天灾牛魔王狂暴的牛哞声逐渐变成了哀鸣。
另一边，剑刃交击的声音也不如刚才密集，频率开始变低，声音也渐渐低弱。
两场战斗，距离分出胜负已经不远了。
时间流逝。
周围剑光、剑影淡去。
剑阵压制力大减，对牛魔王已经无法造成伤害和压制。
天灾牛魔王发出最后一声牛哞，却在下一息戛然而止。
杨阙伸手按在其牛头上，轻轻一震。
天灾牛魔王赤红色的双目，其中一只突然由混沌、暴虐的红转换成了正常的清明之色。
红色退去，留下一只正常的眼睛。
“呵……”
那只眼睛看了杨阙一眼，一声轻笑声从牛魔王口中传来。
其身躯，开始溃散。
杨阙伸手一握，天灾牛魔王并未完全溃散消失，而是在他手中凝聚成形，逐渐变成了一个牛角。
不过是中空的，两头通，看上去像是一个号角。
同时，周围剑光、剑影完全散去。
杨阙和哪吒转头，看到通天教主和红白骨在虚空中相对而立。
通天教主手中握着诛仙剑，身边漂浮着陷仙、绝仙、戮仙三剑。
可以看到，他握剑的手上，一片鲜血。
红白骨应该是没有血液的，那么，这血属于通天教主。
在通天教主面前的红白骨，保持着挥剑的举动，明明是诡异的骷髅身躯，这一剑的姿态却如同剑仙一般潇洒。
只是动作定格着，一动不动。
下一息，从巨大骨剑的剑刃开始，红白骨开始化作飞灰消散。
崩溃迅速蔓延。
很快，那红色外袍完全消失，露出里面的森然骨架。
和半人半骨的脸略微不同，外袍之下，大概有三分之一的部位是血肉之躯，其余的，都是森然白骨。
而且，没有脊柱——脊柱在手中，形成了骨剑，而且不少骨头都是呈现异常的锐利，真正的剑骨。
暴露在外的伤口，没有任何鲜血，而是一片漆黑。
就是外袍下的黑一样。
外袍化作虚无后，就轮到了本体，没有什么意外发生。
红白骨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在三人的注视中，彻底消失。
当剑阵停止的时候，它就已经死了，牛魔王最后的那点回光返照，都没有出现在它身上。
本尊杀死亡体，就和对付普通的敌人没有什么区别。
死了就是死了。
不存在复活的可能。
“咳——”
红白骨消失，通天教主笔挺的身子骤然一弯，吐出一口鲜血。
鲜血在其身前漂浮，片刻之后自行蒸腾消失。
通天教主重新站直身子，松开了手中的诛仙剑，四柄剑在他面前平行，剑尖朝下。
通天教主默默地看着自己的四剑。
下一息，四剑开始崩碎，剑身化作了大量的碎片，又继续崩碎，变成粉末，完全损毁。
唯有四把剑柄留存。
杀掉死亡体，通天教主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伸手，将四把剑都收了起来，通天教主转身，看向杨阙，看了他手中的牛角号角一眼说道：“看来你有特殊的力量，可以对抗灾兽。”
“嗯。”杨阙点点头。
哪吒的意思是先不要将此事透露出去，避免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但也不至于刻意隐瞒。
“你早知道了？”通天教主又看向哪吒。
“不算很早，我觉得可以遮掩一下。”哪吒说道。
通天教主点点头：“做得对。死亡体和本尊有时候会产生一些诡异的联系，相互知晓一些属于对方的信息。”
言下之意，要是哪吒把事情告知他。
万一被红白骨得到了消息，杨阙就会成为灾兽的众矢之的。
特殊者拿死亡体也毫无办法，可杨阙，连吞噬了死亡体的本尊都能够真正杀掉。
已经超越了特殊者。
死亡体的数量，其实比想象中的要多。
“此事继续保密。”通天教主说道，“就当是一般的特殊者吧，光看是看不出什么区别来的。”
以通天教主之能看不出区别，那就是真的看不出区别了。
除非杨阙像给哪吒探查那样，才会发现一些端倪。
“知道。”哪吒点点头。
“另外……”通天教主看向杨阙，“我观你实力尚可，却无半点杀伐手段。”
杨阙取出山海经，示意了一下。
喏，杀伐手段都在这里。
“哦，原来是《山海经》……”通天教主露出一丝追忆之色，当年炼制山海经，也有他的出力。
看来此人身上的确有着不俗经历。
当然，现在不是详谈的时候，通天教主直奔主题：“你可愿拜我为师？”
“拜师，会不会太高调了？”杨阙问道。
他的特殊之能需要保密，低调为好，灵宝天尊是何等人物，成为他的徒弟，必然会引起各方注意。
和低调的初衷不符。
“哈……”哪吒轻笑一声，见通天教主不说话，对杨阙解释道，“不用担心，天尊有教无类，广收门徒，弟子数十万，多你一个，根本算不上什么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