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陵无邪相信,如果这些圣灵堂的人稍微有上前来阻挡他们道路的行为,下一刻就立即就会和王朔一个下场,紧接着自然就变成他绳子上的又一道物件——他可不想拖着这一群人的冰雕行走。
只是,他的劝告很明显并没有被这些圣灵堂的人听进去。
包围了丰宏天台的圣灵堂等人一开始发愣之后,看着唐念念一家子三人的目光顿时变得尤其的谨慎和冷寒。在之前他们就得到了王朔的命令,准备冲进去将他们这些人击杀,只是没有想到他们还没有进去,就看到这一家子三口人走了出来,还带着王朔的冰雕。
百来人的圣灵堂人马,原本领头的人是王朔,现在王朔自身难保,这队人马中的二把手就站在众人的中央,冷冷下令:“动手!”
一声令下,丰九城的丰宏天台中瞬间亮起法术的光芒,光芒炫耀得刺人眼睛。
原本因为集宝论道会聚集在这里的顾久生等人一看到这光芒,表情立即变化,个个都施展护体的法术护着自己,就怕这些高人争斗,伤及了他们这些无辜。
然而与人预想的剧烈动静不一样,这一次百人的同时出手依旧没有任何的奏效,法术的光芒在猝然闪耀的一瞬间之后就如同石沉大海,再激不起任何的动静。
顾久生等人瞪大了眼睛看去,那些圣灵堂的人竟然全部被定住了身形,一脸惊骇,灰白着脸色的模样,他们的手指还保持着掐弄法印的指法,只是显然全部被中途定住。
“这什么修为……”顾久生低声吃惊的喃喃。
本来以为这个男子该是大罗金仙的修为,不过他的一举一动都让人一惊再惊,这修为也让人越发的猜不准,只觉得越发的深不可测。
魏碧慧呆呆的说:“难道是不死永仙吗?”
她的表情透出不可思议。
这不可思议并非是觉得司陵孤鸿不该有这样的实力,只是不可思议一位不死永仙会娶一个人仙的妻子,并且如此的宠爱着,甚至为对方穿鞋。
她想起来唐念念之前说的话,对方与她相处,更觉得世界有些虚幻的不真实。
这位似叫司陵孤鸿的男子,疑有不死永仙的修为,司陵夫人却只有人仙初期的修为,也就是说在之前他们成亲到时候,司陵夫人应该还只是一个凡人,司陵孤鸿却最少也已经大罗金仙的修为了,对方竟然娶了一个凡人女子为妻,并且这般的宠爱着……
“难怪呢。”魏碧慧自言自语的呢喃。
难怪说起自己夫君的时候,司陵夫人会那个模样,身为一个仙人愿意娶凡人女子为妻,并且半点都没有因为自己的修为和实力要对方以自己为天,反而那样形影不离的宠爱着,可见这个男子有多喜爱自己的妻子。
在这样绝世男子的满心温柔宠溺之下,哪个女子能够不沦陷,不为之动心呢。
难怪司陵夫人说起被对方那样独占着,一点都不会觉得不自由。
“这些念念想如何处置?”无视周围人各种探索和震惊的目光,司陵孤鸿对怀里的唐念念轻声问道,一缕眼波的余光朝旁边的司陵无邪扫去。
司陵无邪捕捉到了他那别有深意的一缕余光,然后悟了,撇了撇嘴角。
不想让娘亲拿这些人来练手浪费时间,自己不明着说,偏偏想让我来说。
不过谁叫他也不想拖着这些人走,同样不想娘亲将时间花费在炼制这些人的身上呢。
“娘亲~”司陵无邪仰头看着唐念念,眼神水亮期盼。
唐念念轻眨眼眸,表情露出明悟,说:“乖宝想要?”
“……”司陵无邪被哽住。他的表情像是想要这些人的样子吗。
“娘亲,这些人一点用都没有,拖着还累。”司陵无邪明白的说了,“不如放了他们吧。”
顾久生和魏碧慧、罗群等和司陵无邪相处过的人都‘清楚’他单纯天真的性子,这会儿听了他这话,顿时觉得这孩子果然过于的天真无邪了。
这些圣灵堂的人分明就是来对付他们的,他竟然出口就是要放了他们。
说什么拖着累,可是谁不知道,身为人仙,对于拖几个人来说实在是太轻而易举了。无论是用力气去拖,还是用法术去托。
这孩子分明就是想要放过这些人,不想伤害他们的性命,又不好直接说出来,才会以自己的问题来当理由,为这些圣灵堂的人博取活命的机会。
“哎。”顾久生轻叹一声,看着司陵无邪的目光既温和赞赏又无奈复杂。
这样单纯善良的性子在强者为尊的世界里实在是太难得了,可是相对的也太危险了。
他好心的放过了这些圣灵堂的人,对方还未必会感激他,得到命令之后,下次相见说不定还得来取他的性命,到时候这孩子得伤心成什么样子啊。
吕步祥神色闪过讶异。
之前他就觉得这孩子天真无邪的样子不见任何的破绽,可是言语总是某种特殊的背后意义一样,让他不由的怀疑这孩子并不如表面上那么单纯无害,只是现在他的表现着实也让他吃惊了。
难道对方真的是个好孩子?
只是说话并不那么好听,有些骄傲的别扭?
莫说他们这些人迷惑了,连被定住的圣灵堂的人们也各有心思,无论是好意还是讽刺,都心想:这孩子真的是太善良了。
司陵无邪真的善良吗?
这里面最了解他的人莫过于唐念念和司陵孤鸿了。
唐念念没有怪他放过要放过这些人,也没有问他为什么要放过这些人,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淡然的说道:“乖宝不喜欢,那就放了。”
无论是在顾久生这些人听来,还是在圣灵堂那些人听来,都认为唐念念说的‘乖宝不喜欢’这句话的意思是,司陵无邪不喜欢爹娘杀了杀人,便是觉得司陵无邪这样天真无邪的性子,必定有着唐念念过于宠溺自己孩子的原因在。
“嗯嗯。”司陵无邪一脸欢喜的点头。
本来按照他们围堵娘亲,却有爹爹在没有伤害到娘亲的罪责,最多只是一死罢了。
可是司陵无邪的一句话,却让他们的下场变得悲惨许多。
唐念念那所谓的乖宝不喜欢,只是很直面的意思——司陵无邪不喜欢他们这些人。
司陵无邪一点都不觉得自责,他本身的确不喜欢这些人。谁叫他们竟然想对娘亲动手,看他们的样子分明就是想杀了娘亲,就这样让他们死了的确是便宜了他们。
司陵无邪拖着王朔的冰雕笑眯眯的勾勾手指。
圣灵堂的人们身上佩戴的,例如乾坤袋一样的储存空间宝物都被他勾到了手中。
周围的人都被的他这自然淡定的一手给弄得怔怔的,司陵无邪则完全的无视,一脸孝顺乖巧的将这些东西都递给唐念念面前,再对司陵孤鸿说:“爹爹,毁掉他们的修为吧~”
软糯清亮的孩童声音,宛若清晨的雨露清澈沁心,内容却让人听得目瞪口呆。
“久生哥,我是不是听错了什么?”魏碧慧呆呆朝身边的顾久生问道。
顾久生一样怔怔的没有回神,机械性的回答道:“我正想问你。”
吕步祥一怔之后,反而有种这样才是正常的感觉,嘴角微微一抽。
司陵孤鸿无需司陵无邪说,连动都没有动,那些圣灵堂的人全部都口吐献血,本就灰白的表情更加的难看绝望。
他们的修为毁了!
这样完全压倒性的掌控,让顾久生等人都震惊不已。
司陵无邪仰头一脸不知道怎么办的对唐念念说:“娘妻,他们身上不止那些东西值钱哦,我看他们身上的衣服和饰品也有不错的东西呢,可是穿戴在他们的身上,可怎么办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围观的众人此时看着司陵无邪的目光,就好像看着什么洪荒猛兽一样,并且还有着不可思议。
司陵无邪面对这些目光,满脸的迷惑和无辜。你们这种眼神看我做什么啊?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娘亲说了,说实话的孩子才是好孩子。
他的表情和眼神似乎就表达着这样一句话和意思,叫周围的人看得一阵的气血翻滚,有种想要狠狠吐出来的冲动。
“扒下来。”唐念念淡定的回道。
“遵命,娘亲!”司陵无邪认真的点头,肉肉的小手朝天一伸,“啪”的一声打了一个响指。
这一声响起来的瞬间,司陵孤鸿已经伸手挡住唐念念的双眼前,不等唐念念动作,就在她的耳边低语,“他们的不好看。”不要看,也不准看。
唐念念淡然的点头。孤鸿才是最好的。她一直这样认为。
周围的人又一阵的无语。
他们的不好看,难道你的就好看不成?
这样一想,他们目光都聚集在司陵孤鸿的身上,顿时就抑郁了。
对方的确好看得不得了,无论是容貌还是气质都属于绝世无双,自己无法与之相比。若说身材的话,哪怕对方的衣着穿得简易,看起来修长单薄如仙,不过依旧能够让人感觉到对方身材的完美。
一身修为被废除的圣灵堂等人自然无法抵抗司陵无邪的法术,一瞬间他们身上的衣裳便都从自己的身上脱离,男的只剩下一件遮羞的亵裤,只到大腿根,女的则多一件肚兜。
他们本来灰白的脸色又一次的涨红。
司陵无邪轻轻的说:“为了不影响风气,所以给你们留下了几件遮羞。”说着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什么难以启齿,一会儿才再次的说道:“说真的,各位大叔大婶的样子不怎么样,怎么连身材也这么一般呢?”
一般!
他表情表达出来的意思,绝对比他话语的评价更加的不堪。
圣灵堂等人的表情已经要崩裂了,可见他们被司陵无邪气成了什么样子。
司陵孤鸿已经抱着唐念念一路走下丰宏天台。
唐念念不忘自家的儿子,“乖宝。”
“来了~”司陵无邪拉着绳子,一路小跑跟上两人的步伐,对圣灵堂的人喊道:“爹娘都放过你们了,还不快点走。”
他的话语落下,那些本来被定住身子的圣灵堂等人就觉得全身一松,不等他们去找寻衣裳遮身,就发现自己的身子再次不受自己的控制,竟然横冲直撞的到底乱走,并且手舞足蹈。
在他们赤|裸的肌肤上面可见圣灵堂三个字。
顾久生等人就看着平日耀武扬威的圣灵堂弟子,这会儿丢脸丢到家的四处让人当了笑话,紧接着又看唐念念一家子走远,司陵孤鸿的背影如许风姿卓越,唐念念完全被他包裹,让人只是看着就感受到他对怀中人的重视和独占。
再看司陵无邪,他的步伐轻巧自在,有种童儿的天真欢快。他的小手甩甩,绳子荡漾,人形的冰雕跟着上下左右的滚动,不时的砸砸地面,撞撞墙壁障碍,一点裂痕都不见,让人感叹这冰块的坚固程度。
“……”众人无语默然,无法形容自身现在的心情。
“呵。”顾久生回神之后,朝吕步祥干笑一声,说道:“时候不早了,我等就暂时别过,吕兄保重。”说完看了魏碧慧和罗群一眼,三人就一起离开。
吕步祥连多说一句话的时间都没有,实际上他心中似乎有千言万语,却偏偏又不知道要说什么的感觉,异常的憋闷难受。
这时候,一张灵符出现他的手心,并且发热,引起他的注意,表情也露出一抹惊喜。
吕步祥看了眼周围,这就行走到一个没有旁人的地方,在周围布置了屏障隔绝了旁人的目光和声音。这才将手心里灵符拿出,将灵识探进其中,脑中就出现了一道男子温和的生意,“吕步祥,你找我什么事情。”
这人就是吕步祥偶然认识,天魔宫旁系七十二原煞的人。
当唐念念一家子和圣灵堂的人对峙的时候,他就暗中开始联系此人。
吕步祥低声说:“云大人,我有一条天魔宫想要的消息。”
虽然他身为春雨楼的少主,可是在对待天魔宫七十二原煞的人还是必须毕恭毕敬,尊称对方一声大人。不止是因为对方的修为比他高,还是因为对方背后代表的势力。
“哦?什么消息。”对方的声音还是温和平稳,紧接着轻笑了一声,说:“该是重要的消息吧,否则你怎么会找上我。”
吕步祥心中一凛。对方这话语看似随意,实际上却是警告。
如果他现在要说的消息无法引起对方的兴趣,并且并不觉得重要的话,那么就是无故的打扰对方,很可能就直接将两人的关系给闹崩了。
吕步祥就是深知这一点,所以在找上他的时候,也是考虑了一番,并且不断的思量着,打量着唐念念,好确定她的无误。
“云大人放心,如果不是重要的消息,我自然不会占用云大人的时间。”吕步祥诚恳的说道。
“说吧。”云大人说。
吕步祥说:“我见到了一个人,一个天魔宫正在极力寻找的人。”
“嗯?”云大人提高了音量。
吕步祥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说道:“我是无意得知天魔宫找寻女子的模样,那女子自称是司陵夫人,身边带着一个小童是她的孩儿。刚刚这女子才被圣灵堂的人围堵……”
他故意没有说出司陵孤鸿的到来和存在。
“你说的是真的?”云大人慎重说道,口气少了开始的温和,反而多了冷意。
这让吕步祥知道,如果对方知道自己是在说谎骗人的话,后果一定不堪设想。
“千真万确,我还专门将与那女子的相处用玉简录制下来。”吕步祥为了好处,做的准备可不少。
他已经打定了注意,一定要从天魔宫那里博得足够的好处,至少也得是他损失的十倍百倍。
“你做的很好。”云大人说。
吕步祥暗示道:“能够为天魔宫做事是我的尊荣,只是不知道这消息可能够让天魔宫满意,如果满意的话,那……”
云大人当然懂得他的意思,“放心,我这就上报上去,好处自然少不了你的。”
灵符燃尽,冷却,再不见云大人的声音。
吕步祥也不怕云大人会欺骗他。天魔宫家大业大,对于他来说是天大好处,对于天魔宫来说或许就只是九牛一毛,对方又怎么会为了这九牛一毛来损自己的面子呢。
这里吕步祥还在期待着云大人的回复和即将到来的好处,那边和吕步祥刚刚说完话的云大人立即就将他得知的事情上报了上去。
一层上报一层,最后自然就传到了五荒古楼这里。
“找到了念……主母的行踪?”林君肆眉梢轻轻的一挑,口气淡然,“还被圣灵堂的人给围了。”
他的口气一点都不像在担心,甚至可以说淡然平静的不像话。
黑龙荒牙说:“这上报消息的人说漏点东西。”
谷媚娥轻道:“不过是想要保留着,然后博得更多的好处。”
“啊呀呀!你们在说什么,在说什么,说什么,什么!?”七八岁孩童版的荒逆撒泼委屈的大叫,“为什么我听不懂,我听不懂,听不懂啊!”
这会儿谷媚娥也已经学会了无视他的大喊大叫,背后感觉到一道热风,她身子一虚,一根修罗叉子从她的身体穿行过去。
谷媚娥的身子再次凝聚回实体,看着哪修罗叉子砸破了一片土地,默默的用纤细的手指擦了擦额头浅浅的薄汗。她觉得和荒逆在一起,真的让自己的反应能力还有修为都极快的增长。
哪怕已经习惯了荒逆这般的习惯,可是她还是不时的有些后怕,要是偶尔一时不察觉,真的被叉中的话,不说那得多痛,最让人忍受不了的是形象会有多难看,多丢面子。
“不理我,你们全部都不理我,叉死你们,死你们,你们!”荒逆双眼含泪,久挂不落,眉心血红魔魅的图腾印记闪耀无比,蛊惑人心。
谷媚娥不断的闪躲,幽怨的看了一眼林君肆和黑龙荒牙,看到他们躲闪得那么的轻而易举,并且还能够继续聊天,她就能够知晓自己的实力和他们还相差多少。
“到底是谁该委屈啊。”谷媚娥忍不住低声嘟囔一声。
荒逆的表情那么的委屈,可是他手上的修罗叉子凶猛得吓人。
她都觉得委屈好不好。
“嗤。”林君肆低声一笑。
黑龙荒牙也朝她看去一眼,目光算不上多熟络,却也不算冷淡。
谷媚娥虽然觉得自己似乎成了他人的笑料,不过能得到他们的目光,让她感觉到他们正在慢慢的承认自己认同自己,这让她心中微暖。
“告诉我,你们在打说明哑谜!”荒逆叫着。
林君肆和黑龙荒牙都没有解释的打算,谷媚娥为了不再继续费心费力的躲闪那无尽的叉子,说道:“上报的人说找到了主母的行踪,还说遇到了圣灵堂的人围堵,可是却没有说主母和少主的下场如何。”
“嗯。”荒逆见有人解释了,就不继续扔叉子,表情也很乖巧,只是他的背后还漂浮着至少一百根火红的修罗叉子,虎视眈眈的和他的目光一起对准谷媚娥。
这让谷媚娥顿觉得压力颇重,总觉得对方似乎在无声的威胁她,只要她说了什么没有得了他的意,或者说了一半没有继续说下去,不给他完全解释清楚的话,对方就会立即将她给叉成篓子。
谷媚娥继续说:“今天主上所在的冰封地狱出现动静你也知道吧。”
“嗯嗯。”荒逆继续点头,一会儿见谷媚娥没有说话,他背后的修罗叉子动了动,犹如随时都会飞扑向猎物的狰狞猛兽,和那些修罗叉子不符合的是荒逆委屈不满的眼神和表情,“然后呢?呢?”
“……”这样你都不懂?谷媚娥扶额,唯有仔细的解释道:“主上从冰棺里出来了,自然是到了主母身边去了,所以主母和少主的安危根本就不用担心,我们之所以还不撤掉守卫在飞升台那里的人,只是为了给圣灵堂的人打个幌子,让主母和主上他们能够玩得自在,免得被圣灵堂的人给打搅了。”脸色闪过无奈,“不过事实可见,圣灵堂的人很凑巧的在今天发现了主母的行踪。”
林君肆笑说:“那群圣灵堂的人倒霉。”
何时不找上门去,偏偏在自尊刚从冰棺脱困来到念念身边的时候上去少麻烦,最后的结果只会是无比的凄惨。
荒逆似懂非懂,懵懂的问道:“那还要给送来消息的人好处吗?”
“随便丢点东西去。”黑龙荒牙甩甩手说到,完全不在意。
“嗯。”林君肆亦是如此。
谷媚娥无所谓的表情。
春雨楼那小势力在天魔宫的眼里,真的连入眼都难。
这也完全证实了吕步祥的猜想,对于他来说是天大的好处,对于天魔宫来说,只是甩手丢的东西罢了。
“嗯嗯嗯。”荒逆完全是随着点头。
他们才刚刚商讨完,一道清越淡薄的声音突然传入五荒古楼内,“知情不报,无赏该罚。”
黑龙荒牙、林君肆、谷媚娥:“……”
荒逆望天:“咦?刚刚是魔尊的声音吗?是魔尊的声音吗?是吗?是嘛!”
“刚刚,主上说的是?”谷媚娥一会儿后,迟疑的问道。
“知情不报,无赏该罚。”黑龙荒牙重复了一遍,然后点头,“嗯,主是这样说的。”
谷媚娥无声的看向林君肆。
林君肆说:“至尊说的是报信的人。”
“报信的人很多。”谷媚娥说。
黑龙荒牙说:“该是最初的那个。”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早就已经分神去了解事情的经过。
不到半刻的时间,一道符文出现他们的面前,黑龙荒牙声音悠远威严,“说。”
半透明的符文中传来一道女子的声音,充满着恭敬和难以掩饰的兴奋紧张,“回天尊的话,那位大人来到丰九城的时,我等已经发现,只是尚未去接触,便被传来最高魔令不得异动。”
林君肆等人一听就知道,那个下令的人一定是司陵孤鸿。
“丰九城那边发生的事情。”黑龙荒牙说。
虽然司陵孤鸿下令让他们别的异动,不过以天魔宫中人的本事,一定知道该怎么做。哪怕不异动,也一定会去了解其中的情况。
正如他们所想的那样,丰九城那边天魔宫的人的确关注了整个事情发生的过程,当时在丰宏天台中的集宝论道会中就有天魔宫的人。
他们之所以不早早的上报上去,只是因为得到了最高的魔令,以为上面的人早就已经知道事情的发生,如今听到黑龙荒牙他们的询问,自然是子无不言言无不尽。
女子将唐念念和司陵无邪两人一出现丰宏天台后的事情,完完整整的述说出来,细致到他们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一并说出。
无论是和吕步祥的结识,再到对方帮忙付钱够买仙草,最后到司陵孤鸿的出现,圣灵堂的围堵,圣灵堂等人的下场……连司陵孤鸿一家三口离开后,吕步祥一人走到无人角落,疑是做某事都知道,告知给黑龙荒牙他们。
一整天的经过说完之后,除了童儿版的荒逆之外,黑龙荒牙、林君肆和谷媚娥都一副了然的神情。
黑龙荒牙挥挥手就将符文给挥散了。
他看向林君肆和谷媚娥。
林君肆轻笑,“吕步祥,果然命生不详。”
谷媚娥额头落下三根黑线,可是她能说什么,唯有赞同的点头罢了。
对方着实倒霉,如果不是司陵孤鸿出现的太准时,稍微再晚了一些,唐念念就能够自己将东西收了,自然会记得吕步祥这一点帮助。偏偏事情就是这么巧,司陵孤鸿出现了,亲眼看着别的男子出钱送东西给自己的妻儿。
只要是个男子对这样的事情就会有抵触,更何况是对唐念念喜爱入骨,占有欲极强的司陵孤鸿呢。
如今他算计好了想用唐念念的消息来换取好处,没有司陵孤鸿的那句话,他们还真的就将好处给丢给他了,让他心满意足,算盘打的圆满。
可惜整个天魔宫都在司陵孤鸿的掌控之下,司陵孤鸿没醒倒算了,现在他醒了,他们这些人在这混虚境里说了什么,只要司陵孤鸿想都能够得知。
这时候听到他们说要给好处吕步祥,便来了这样一句‘知情不报,无赏该罚’,这番的行为和言语,着实有些孩子气。然而平日里再如何睿智无情的司陵孤鸿,一遇到唐念念的事情,便就是做得出这种孩子气的执拗又霸道的事情来。
这些他们这些做属下的心中暗地里想想到没有什么,自然不敢随便当面说出来,此时主子都说话了,他们哪有为了外人不从的道理。
“这罚该怎么罚。”黑龙荒牙朝林君肆问道。
林君肆光棍的说:“罚人的事情一般都由荒隐经手。”
“……那家伙,人呢?”一提起这个名字,黑龙荒牙才想起来,雪津的人一直都不见踪影。
“……”林君肆淡然的神情顿了下,目光闪烁,然后嘴角勾起一抹冷意的笑,隐隐可以听见他一丝咬牙的不爽,“跑了!”
“跑了?”谷媚娥没有反应过来。
这时候的荒逆却突然变得尤其的聪明,高声叫喊道:“跑了,荒隐跑出去玩了,跑出去玩了,出去玩了!”越说越委屈,眉心的魔魅图腾好像着火了一样,连眼睛都红了。怎么看都不像是要哭了的红,反而像是怒火冲冲的红,“一个人偷偷跑出去玩,太没有义气了!”
一阵的红光闪烁,包裹荒逆的身体。
谷媚娥无奈的看去,果然就看到那红光中小小人影渐渐的长大,那人的衣裳本就天尊至宝,随着他生长的身体也跟着合身长大。
荒逆伸手随意的将的头发向后拢去,轻易就一丝不苟的梳理好,嘴角轻掀,声音低哑惑人又清淡似冷,“真的太没有义气了呀。”似叹息,似无意的呢喃。
林君肆说:“此时至尊心思都在主母的身上,暂想不到罚我之事,继续呆在这古楼内,实在无趣。”
黑龙荒牙沉思了一会,严肃的说:“身为天魔宫五荒古楼的天尊,天魔宫的产业也该亲自去考察考察。”
谷媚娥脚下一个趔趄,不可置信的看着黑龙荒牙。
她一直认为荒古天尊里面,就属黑龙荒牙的性子最正常,也最稳重不善欺。可是听听他现在说的是什么话?分明就是想出去,偏偏还找到这种理所当然的借口。
黑龙荒牙察觉到她的注视,侧头看她看了一眼。
那幽蓝的眸子依旧如常的沉稳肃穆。
在这样的眼神注视之下,谷媚娥支持不了一会就败北了,尴尬的讪笑一声,转移了目光。心中却暗中低骂:原以为最正经的一个,一样是个不正经,果然活得越久的人,没有一个不是人精。
“处罚吕步祥的事情,怎么办。”荒逆慵懒的扫眸。
黑龙荒牙严肃道:“下面的人是用来吩咐的。”
荒逆笑了,笑容赞赏又赞同。
林君肆面色不变。
谷媚娥不知道该作何表情。她果然活得太不够长,年纪还不及他们的一个零头,难怪跟不上他们的思维。
一声龙鸣冲破云霄,黑龙荒牙的身影眨眼化作了一道黑色的光影,消失不见。
林君肆也早就离开。
“主母和少主,不知道好不好玩呀。”荒逆慵懒笑语,人就化作了零碎的红光。
五荒古楼里面眨眼之间就只剩下谷媚娥一人。
谷媚娥无奈的看着空无一人的阁楼,自己坐在一张椅子上,叹道:“个个都是肆无忌惮的主儿。”真让人无奈又羡慕啊。
谷媚娥想到这里此时不就是他们中一员吗,自己如今不是也在逐渐放肆的表现出完全的自己吗。
如此一想,谷媚娥就扬起了一抹笑容。
她的笑容肆意又自然,形成最完美的弧度,绽放出最美的光景,魅香浓郁。
若是此时有男子在这里的话,只怕都要被她给迷去了魂魄,为她神魂颠倒。
“余祀。”一声饱满复杂又清澈思绪的轻叹,回荡在空荡的阁楼里,谷媚娥躺在椅子上,双眼弥漫着思绪,“你怎么还没有来呢。”
如今司陵孤鸿的封印已解,那片天地她不是找不到,以她的实力和身份也可以轻易的就前往那处,去找寻余祀。
只是她并不想这样做,她离开之前就已经和余祀说好了——她在天界等着他。
如果他不来,她也不会回去找他,哪怕真的有一天回去那里,也绝对不会是为了找他这个动机。
谷媚娥不愿意承认,她不回去找他不只是因为一开始所言的约定,还有则是害怕。她怕她回去之后看到的是余祀不在意他们的约定,早就已经和姬妾成群。
她不知道如果自己看到那一幕之后,会是什么样的感受,又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全部都出去了,我留着做什么。”谷媚娥收敛心中的思绪,至椅子起身,呢喃一声后,身影就消失不见。
此时此刻,丰宏天台。
吕步祥满怀希望的在等着云大人的消息,还有即将到来的好处,还在思绪着这些好处到底会是什么,会给自己带来多大的帮助,又能够给春雨楼带来多大的好处。
一道灵符终于至他手心灼热燃起,一瞬间烧到了他的心神,他的表情也压抑不住的兴奋。
“云大……”人。他压抑着惊喜,笑着叫唤。
“吕步祥,知情不报,你可知罪!?”云大人的声音冰冷又充满威慑,犹如一道晴空惊雷,将吕步祥给轰炸得里外皆焦,怔然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脑袋空空,“什,什么?”
云大人冷声说:“经过调查,你上报的消息有着刻意的隐瞒,这是有意误导天魔宫,欺瞒天魔宫,你可知道这是何等的罪责!?”
吕步祥一怔再怔,完全没有听明白他的意思,傻傻的来了一句,“这听起来,是说我的好处没了?”
“好处?你还敢提好处?”云大人似乎被他这句傻话给逗乐了,忍不住笑了一声,不过很快又严肃起来,声音依旧冰冷无比,说:“不但好处没了,你还要受到惩罚。”
吕步祥平时很好用的脑袋这时候混淆不已,他觉得哪怕他隐瞒了司陵孤鸿的存在,可是对于整个事情来说根本就没有影响,单凭唐念念消息,他就该得到好处才对啊。怎么就成为了知情不报,沾了一身的罪责?
他脑袋转不过弯子,自觉天魔宫这样的庞然大物不应该无缘无故的折腾自己这个小人物,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或者是自己没有注意到的东西,想也没有想就大呼:“云大人,我冤枉啊——!”
他根本就不会想到。
天魔宫这个庞然大物不应该会无缘无故折腾他这个小人物。
只是身为天魔宫主人的司陵孤鸿,对待有关唐念念感情问题上的时候,那就是一个十足霸道又小气的普通男子,甚至有的时候像个执拗又任性的孩子。
莫说是故意折腾他,就算是杀了他,司陵孤鸿都做得出来。
念念喜爱的东西,只有我能给。
这时在顾家桃花院子里,正给唐念念做饭的司陵孤鸿,嘴角浅扬,如此想着。
一万年没有动手做饭,现在做起来依旧轻松熟练。
司陵孤鸿将锅盖盖上,朝旁边不远坐着的唐念念看来,目光专注。
只是如此看着,便让他心生愉悦。
“念念,喜欢?”一声低语在耳边响起,让唐念念至一块块玉简中抬头。
一双眼睛水亮无比的盯着司陵孤鸿,表情淡定,不过眼神已经完全透露了她的期盼垂涎。
“咕噜”一声,来至唐念念喉咙吞咽的声音。
“呵呵。”司陵孤鸿忍不住笑出声,抚摸着唐念念的秀发,轻声说:“念念喜欢的,我都给念念做。”
这些玉简都是沉睡之前的八千年来,司陵孤鸿四处找寻到的美食方子。
哪怕唐念念不在他的身边,哪怕身处各种险境之中,他也不忘关于念念的一切,不忘记寻找一切唐念念喜爱之物。
“好。”唐念念回答的很快,一点都不为自己暴|露出的贪食行为感到尴尬。仰头在司陵孤鸿的唇瓣上啃了一口,一脸恬淡诚恳的说:“我会算着删减账目的。”
司陵孤鸿眸光如水,温柔无奈又深邃。
他想要她。
很想,很想。
只是他明白她的倔强。
这要碰,除非让她主动,否则只能将账目给还清了。
一百年的账目……
司陵孤鸿无声的叹息。
一万年他都等了,哪怕没有念念在身边,难熬至极。
为何,念念在身边之后,却觉既满足又同样的难熬?
一百年的账,只是想想,便觉无措又无奈。
这种无力感,司陵孤鸿也只有在唐念念的身上感觉得到。
“好。”司陵孤鸿生意轻得像鸿毛一般,那种轻缓的声音让人的神智都被迷惑沉沦了,失魂中只听到犹如从远又极近的地方传来最温柔的诱惑,“念念,让我亲亲可好?”
唐念念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点的头,然后嘴唇就碰触到一片温润的柔软,清凉得让人舒服,忍不住想要将之沾热,纠缠至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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