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子丞和法正雄商谈有关立储问题的同时,法芸岚正在接受王后的盘问。
“岚儿,母后再问你一次,你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谁的?”
“母后,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我肚子里的孩子是驸马的,是驸马的。”
“不可能。你亲自挑选的那个驸马到现在都不知所踪,你怎么可能怀上他的孩子?”
法芸岚听后无奈地摇了摇头,站起身快步走到门边,打开房间门探出头四下里瞅了瞅,确信无人后,转身关闭房门,走到王后的身边,咬着王后的耳朵说出实情。
“啊!”王后一声惊呼,“岚儿,你,你确定?”
法芸岚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确定。我是在第一次侍寝的时候才知道的。那天晚上,驸马来到我的寝宫,屏退左右后,先是拿出我送给他的那串脚链,而后告诉了我实情。”
“天可怜见,天可怜见。”
王后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泪如雨下:“你父王若是在天有灵,应该可以瞑目了。”
“母后。”法芸岚柔声道,“这件事属于高度机密,你可千万不能跟别人说,就是三叔都不能说,否则消息一旦走漏,驸马就危险了。”
王后听后点了点头:“岚儿你放心,母后知道该怎么做。对了,你的模样变成这个样子,是不是驸马的杰作?”
法芸岚“嗯”了一声:“母后,这是先生传授给驸马的绝学,缥缈三式的第三式神妙。如果母后想换一张脸,我可以请求驸马,让他来一趟中书令府。”
王后摇头道:“不必了。既然元凶已死,没有人会在意母后是死是活。”
嘴里说着话,王后站起身,展开双臂把法芸岚紧紧搂在怀里:“岚儿,你要争口气,你一定要争口气,给驸马生下一个麒麟儿。
“那样的话,你父王失去的王权就会重新回到咱们玄王一脉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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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下省颁布的诏书很快在玄武域传播开来。得到消息的西华宗宗主郑谦煜派人把睿王唯一的儿子法守礼叫进自己的书房,问法守礼对这件事怎么看。
法守礼躬身道:“师尊,父王初登大宝,而且正值壮年,暂不立储并无不妥。”
“徒儿。”郑谦煜听后笑问,“这真是你的心里话?”
法守礼思忖片刻,摇头道:“不是。”
“这就对了嘛。”
郑谦煜呵呵一笑:“睿王此次能够举事成功,你功不可没。既然你父王在举事之前亲口许诺,事成之后要立你为太子,那他就不能说话不算数。
“这么着吧,本尊派大长老和二长老陪你回一趟王城,见一见你的父王。如果你的父王遵守诺言,一切都好说。
“可若是你的父王一意孤行,你知道应该怎么做。”
听到这句话,法守礼噗通一声跪倒在郑谦煜脚下:“师尊,弟子不能这么做,弟子若是这么做了,岂不是成了不忠不孝之人。”
“笑话。”
郑谦煜厉声道:“徒儿,自古成大事者,哪一个不是心狠手辣。况且,你无非是用武力逼迫你父王亲笔写下禅让诏书,又不是要谋害他的性命,何来不忠不孝之说。”
法守礼争辩道:“师尊,如果用武力逼迫父王禅让不是不忠不孝,那什么是不忠不孝,难道非要逼死父王才是不忠不孝。”
“混账。”
郑谦煜抬脚踹了法守礼一个跟头:“你吼什么吼,本尊这么做难道不是为了你。你想想看,你父王登基之后册封的王后、贵妃、昭仪等嫔妃均已身怀六甲。
“如果王后、贵妃、昭仪等嫔妃给你父王生下儿子,你觉得你还有希望入主东宫吗?”
人都是有私心杂念的,尽管法守礼不想做不忠不孝之人,可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入主东宫,等将来睿王驾鹤西去,他就能名正言顺的成为统治玄武域的摄政王。
可郑谦煜的一番话恰恰戳中了法守礼的痛处。郑谦煜说的没错,法守礼的母后已经不在人世,如果睿王的新王后真的给睿王生下一个儿子,法守礼入主东宫的希望恐怕真的会落空。
最是无情帝王家。法守礼身为嫡长子,如果不能入主东宫,他不仅会成为整个玄武域的笑柄,还会成为睿王取悦新王后的牺牲品。
对睿王来说,不管是立法守礼当太子,还是立新王后的儿子当太子,结果都是一样的。可对新王后,以及法守礼来说,那就是冰火两重天。
太子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王权的接替。失去太子之位,也就意味着王权的终结。
法守礼趴在地板上,内心做着激烈的挣扎。终于,法守礼抬起头来:“师尊,弟子谨遵师尊的教诲,这就回王城面见父王。”
听到这句话,郑谦煜呵呵一笑:“徒儿,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能认清目前的局势,做出正确的选择,本尊感到很欣慰。
“你回自己的房间收拾收拾,尽快和大长老、二长老启程去王城,避免夜长梦多。”
走出郑谦煜的书房,法守礼的眼中闪过一抹厉色。有句老话说得好,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既然父王不肯遵守诺言,他这个做儿子的又何必在乎什么伦理纲常、父子亲情。
回到自己的房间简单收拾收拾,法守礼在大长老、二长老陪同下,离开西华宗,快马赶往王城。
西华宗位于西蓬州的西南方向,若想前往位于北苑州的王城,必须经过一处险要关隘通天崖。
通天崖三面环山,一面临海,即是海防要塞,也是京畿屏藩。因为过了通天崖便是八百里北苑平原,再无险要之地可守。
日暮时分,法守礼等三人三骑穿过通天崖的城门洞,沿着大街来到一家客栈门口,正准备拾阶而上问一问站在台阶上的迎宾,还有没有干净一些的客房。
便在这时,一队人马旌旗招展,车声辘辘自城门口而来。
见到旌旗上图案,大长老小声道:“小王爷,看样子这是咸池域王城派来的使节。”
闻听此言,二长老嘿嘿一笑:“师兄,本尊有一计,不知当讲不当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