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理解，是无法理解。”
程昱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是严肃了起来，“谦和你应当知道，如今最紧要的事情是什么。若是可以一举将天子救出，说不得天下便还有可能恢复和平。
如此一来，岂非跟你之前要救助百姓的想法一致了吗？
莫不是只有通过战争，来解决问题？
你方谦和致百姓于何地？致其他人于何地？致主公又于何地？”
显然，他的情绪非常激动，仅仅片刻的时间里面，就说出了好几句很重很重的话。都是在平时，绝对不可能说出来的话。
“和平？”
方莫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对程昱道，“在你看来，莫非只是杀掉一个董卓，天下便有和平了吗？若是如此的话，那你的想法也太幼稚了一点！”
他本来以为，程昱会理解自己的。
毕竟此人的智商，在三国里面都是可以排名在前三十之内的。
前十之内，说实话是不太可能的，毕竟有诸葛亮、荀彧、周瑜、司马懿、贾诩、李儒…等等这样的妖孽，但是前三十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可是，他居然不理解自己！
这就太太让他无法容忍了。
“你说。”程昱淡淡的回应了一句，跪坐在一旁，一脸我就看着你，看你如何装逼的表情，“若是说不出个一二三四来，主公若是来临，必要告你一状！”
方莫无语。
心说连告状都出来了？有那么夸张？
但是他觉得，哪怕是程昱告状了，估计也没什么作用。毕竟他跟刘备才是兄弟，刘备也会理解他的做法。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此为班彪徒弟，一代文学家所言。你可听说过？”方莫说出这句话之后，便看到程昱依旧是那种表情。
他可真的难以承受了。
于是，一下子他就炸了。
“既然明白这么一句话，就应该明白，如今的大汉，已经是积重难返！若是想要将这一切重新变化起来，唯有一个办法！
那就是，通过战争，将一些顽固分子彻底的洗掉，同时开辟一个新的时代！
你知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从一开始建立学院，一直到后来要让大哥建立考核制度，这都是为了未来做准备，你知不知道？”
“大概明白，但是……为何？”程昱平静的伸出手，示意他可以继续了。
“……”方莫。
他一下子就傻了眼，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这么一句话了。
毕竟这里面所包含着的信息，实在是有点太多了，但凡可以讲述清楚，他都会尽一切努力，可是最关键的一点在于……
不可能啊！
他能说，即将会来到一个五胡乱华的时代，到时候汉邦之人，被不断杀戮？
他又能说，门阀制度一直到了汉唐才算是彻底终结的？若是现在没有经历过战争，亦或者是没有经历过一次洗牌，很可能就会变成……
王侯将相，真有种乎？
是的，秦末的时候，陈胜已经将这么一句话喊出来了，也有了一定的根基，毕竟刘邦便是一个流氓出身，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家庭。
这种文化，已经有了传播的可能。
但是呢？
到了东汉以来，讲究的就变成了一亲亲相隐，如果让这样的事情继续下去的话，那他方莫实在不知道，未来到底会变成一个什么事。
当初，他在许多的群里面，都跟很多特别喜欢讲述他国的人讨论过类似的问题。
提及孔雀王朝的时候，谁不都是一片鄙视？
都是为什么？
因为人家是王侯将相真的有种！
这种文化要是传播了下去，那还得了吗？
所以，他必然要阻止这一切的发生，更不能让这一切都在自己手上发生。
毕竟若是现在的他，将汉室重新匡扶了过来，那么绝对不可能改变任何一个地方。那些人，将会用尽一切办法来阻拦他。
哪个世家，想要回到西汉那个恐怖的年头啊？
知道那个时候是什么样的吗？
很多的太守，只要觉得当地的世家豪族不听话，就只有一个字……
杀！
杀的人头滚滚，血流成河，许多还没有形成的世家，便就此直接烟消云散了，而且这都算是政绩！
然而，现在如果方莫将东汉匡扶了起来…先不说这些诸侯能不能放手，光是那些世家，就绝对会获得更大的权利。甚至，是割据一方的权利！
到时候，王侯将相，就真的有种了……
所以战争必然要发生，可是怎么发生，如何去发生，方莫却是有了一个想法。
虽然还不算是太完美，可他觉得，只要让原本的一切都被洗一遍的话，留下来的起码不会太坏。
另外，这是战争年头，如果能够坐拥最强悍的实力，那么他就拥有了话语权！
到时候，就可以直接在这个时代，强行开启科举制度，一举将那些家伙全部都给摁死在手中。到时候，再配合兵锋以及学院，足以改变一个时代了。
届时不敢说是人才如潮水一般，也差不了太多。
可是，这才刚刚开始而已，就被直接阻拦了，这不是要命是什么？
“竖子不足与谋！”
方莫哼了一声，将这一切都隐藏在了心中。
他不是不想说，关键就在于不能去说，说出来之后，很可能就被其他人察觉，或者说，程昱说不定都不可能答应。
要是那样一来，说不定就会让他前面的计划，全部付之东流。
“罢了，既然都已经跟随上主公，某便不是某了，你该如何就如何吧。”程昱看着方莫，最后无奈地苦笑了一声。
……
到了幽州，方莫还没坐稳，正在跟刘备讨论一些事情的时候，便听到了一个震撼天下的消息。
孙坚，终于获得了他应该有的结局。
走的时候，他还记得孔融说这个家伙拿到了传国玉玺，但是却信誓旦旦的说没有，而且还发下了毒誓……
作为汉室宗亲，刘表就算是不想，也必须要把这个家伙按照他的誓言来进行了。
“万箭穿心而过，孙策此时带着孙坚的手下，已是不知所踪。”
当这条消息被刘备知道之后，他不仅没有半点的难受，反而大笑着抚掌，“好，好啊，死的好，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