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尾坡刘宕大军军营中
“报!禀主公,我大军大破敌军,赵军数十万被咱们灵州军打得只剩下几万残兵,向北逃窜了。”军中探骑回禀。
“好!好好好!如此一来,赵军元气大伤,已不足为虑了。”刘宕闻言,大手猛拍桌案,兴奋的叫喊。
就在此时,有一骑兵飞奔至军中。
“报——”
“讲!”
“禀主公,四周发现大量敌军。旌旗蔽日,一眼望不到尽头啊。恐有十数万人!前锋几万骑兵已经不足五里了。”探骑禀告道。
“什么?十数万敌军?何方敌军?”刘宕闻言,让刘宕刚刚兴奋不已的心情瞬间丢入谷底。
“赵军!是赵军!”探骑道。
“快,快撤。快撤!”刘宕惊慌失措,急令撤军。
奈何已经迟了。赵军前锋骑兵快马赶来,已经杀到,而后边张诚又领一万骑兵,阻挡在刘宕撤退的必经之路上了。刘宕刚刚撤军,就遇到了张诚。
“来人是谁!”刘宕指着前方看上去不过二十几岁的将领,问道。
“在下征南大将军,张诚!刘宕老儿,你手下十几万大军已经被我赵军杀的片甲不留,而今我张诚也在此等候你多时啦!给我杀!活捉刘宕!”张诚喊道。
刘宕惊闻灵州军大败,惊疑不定,同时这个被斩杀了的征南大将军,突然之间又活生生的立于自己身前,让他顿时恍然,这一切都是骗局。恐怕自己十几万大军真的陷入了危境。而这时候,又有十几万大军包围自己,他就像是惊弓之鸟,惶惶然不知道该如何办了。
”主公,快撤吧!我大军已陷入敌军四面包围之中,如果此时强行突围,尚还有几分胜算啊。迟了,我五万大军都要全军覆没啊!”刘宕手下督帅谏言。
“对对对,快,快快快!快撤,往黑石城撤退!”刘宕急忙下令全军撤退。
可是刘宕留下的都是步兵,骑军早就派出去追杀找回了。步兵对骑军,如何能胜。张诚一万骑军,杀得刘宕大军四处逃窜,而此时五万大军已经陷入张诚早就设下的埋伏,如何还能逃脱得掉?张诚刚刚与刘宕军大战,杀死敌军数千人,先锋骑兵又至,两军合围,杀得刘宕大军是大败溃逃。
近二十万大军合力围杀,刘宕大军死伤惨重,战死两万余人,两万余人投降,刘宕在乱军之中被军卒斩杀......
薛平川刚刚赶到燕尾坡,就得知赵军近二十万人马将围歼,刘宕五万大军全军覆没。还没能及时逃走,又被赵辉赶回来的五万大军遇上,数千人马覆没。薛平川力战而死。
复州军十万,颍州军不到两万,庆州军十万,泾州军五万多人,降军两万五千余,浩浩荡荡近三十万人马直逼黑石城,赵辉将刘宕人头往城头一扔,黑石城守卫得知刘宕被斩杀,二十万大军被杀,急忙投诚。
灵州各处无不是望风而降,至此灵州尽归赵氏......
赵辉率军进城,以刘宕冥顽不宁,致使赵军近十万人马死于刘宕手中,下令将刘宕妻儿老小尽皆屠杀......
灵州黑石城内行辕众将士都在厅内哈哈大笑。
“还是大将军英明啊!果然不出大将军所料,我大军在燕尾坡故意大败,我们一镇一镇的有序撤退,然后又汇集起来,将刘宕五万大军给包了饺子啊!哈哈哈!”周炳岩是大为欢畅,拍手叫绝。
“嘿,一月前,你还咒骂大将军呢。现在倒是拍起马屁来了。哈哈哈!”陆柏开玩笑的说道。
周炳岩老脸为之一红,向站在首位的张诚拱手躬身道:“大将军,大将军武略超群,末将之前实在冒失,多有得罪,还请大将军赎罪啊。”
张诚摆摆手,将周炳岩扶起来,谦逊的道:“大将军无妨。小将也只是侥幸而已。真正英明的,大智大勇的,还是咱们大都督。如不是有大都督以身做饵,亲身犯险,将敌军尽数诱至鱼腹口,才能使咱们的计划如此完美的形成,将敌军斩杀。呵呵,是大军英明!”说完,向大都督躬身行礼。
众将都跟随张诚,齐齐向大都督躬身抱拳行礼。
赵辉见此点点头,右手虚托,示意众人起身。他站起来,走到地图边,指着地图说道:“此次我军拿下灵、靑、颍三州,各军的赏赐,我都已经写进了给朝廷的奏折中,绝不会亏待大家。”
“多谢大都督!”众将领都是拱手道谢。
赵辉接着说:“如今,我大军新胜,该携大胜之势,乘胜而击。各位都说说,我军下一步的作战计划。”
众人也都跟着过来,看着地图,周炳岩指着地图上的沧、延二州说道:“延州刺史翟谦是个贪生怕死的人,骄奢淫.逸,贪图享乐,不思进取。手中虽然有十万兵,又有地势之险可以守卫,但末将以为,延州唾手可得。我们只要晓之以理,诱之以利,翟谦必然投降。至于沧州,那就更没有什么可以阻碍我们大军的了。沧州刺史蔡廷锴虽然不像翟谦那般无能,虽然又有澜沧江作为天堑可以扼守,但毕竟我赵军从战斗力还是数量,都远不如我赵军。攻下沧州,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众人都是点头赞同。陆柏指着沧州,说道:“延州四面环山,而且都是高山。只有三条路可以出延州,其一,一条路需要穿越秦川山脉,秦川山脉高耸入云,而且山路陡峭,两边都是绝壁,非常不利于大军通行。其二,便是走澜沧峡谷,出澜沧城,走青州。如今青州已在我军范围,只需一万人则可扼守澜沧峡谷。所以延州就只有一条路可以向外通行,那就是走青石城,过沧州。从战略上看,如果我们先行攻占沧州,堵住青石城,延州则必然成了瓮中之鳖,翟谦到时候就只能做困兽之斗。这样,将更有利于我们逼降翟谦。”
赵辉点点头,赞赏的看了陆柏一眼。对众将问道:“大家还有没有其他意见?”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没有说话,这时候霍翰看了一眼张诚,见张诚也看向自己点头,他捉摸了一下之后,站出来说道:“大都督,末将有一建议,不知可行与否?”
赵辉闻言,点点头走回主将位置,对霍翰说道:“但说无妨。”
“末将以为,沧州有地势之险,凭着澜沧江,蔡廷锴可以与咱们周旋。我大军多是北方将士,不擅长水战。同时,南方多水,气候炎热潮湿,我军必水土不服。之前与刘宕大军作战,将士多生疾患,战斗力下降不少。而沧州军数十年都生活在此,他们占着地势之险,又有水军五万之众,我军根本不习水战。战斗力就更弱了。”霍翰如此说,给众人激动地心情浇了一盆凉水,不由都默不作声。
赵辉深知霍翰所言句句是实,于是他问道:“那你有什么好办法?”
“末将手下有一将领,名叫景天。他虽然是我庆州军第十镇督帅,但是他自庆州之战后,就一直活动在青州一代,手下也由原来的一万人马招募至三万人马,这其中多是青州沧州一代的流民、山寨豪强。两年多来,他手中将士个个能征惯战,上次与润州军大战,也是他一镇兵马完成的。景天手中的一万水军,与沧州军有过几次接触,熟悉沧州军的作战方式的战力。所以,如果大都督真的下令攻打沧州,末将推荐景天来做此次的先锋军。”霍翰一五一十的对赵辉说道。
这一番话,让赵辉大吃一惊。不为别的,就因为霍翰手下居然还有一支三万人的兵马,而他居然只知道是一万人而已。景天手下的第十镇他是知道的,这第十镇是由上次庆州军战败后遗留下来的败军和伤残人士组成,而景天自己就残了一直左手。当初他还瞧不起这支兵马,可没有想到,如今这支自己看不起的老弱病残,却成了一支强军了。更让他震惊的,还不只是若此,而是他不知道第十镇扩编的事情。
看着赵辉脸上阴晴不定的表情,张诚站出来,跪倒在地,将头伏在地上,对赵辉说道:“大都督,景天的第十镇兵马的扩编,是我让他暗中进行的。这一点霍大将军之前也是不知道的。卑职早预料到大军会挥师南下,而且卑职上次南下经商,便对沧州有了一定了解,为了大都督以后能够顺利南下,进攻沧州,所以卑职才暗中通知景天,让他扩军,以备大都督随时差遣。”
众将闻言,都是跟着大吃一惊。他们深知张诚此次犯下的罪行有多大!一个小小的四五品郡守,居然私自勾连军队,还私募兵马,隐瞒不报。这说小了,就是个欺瞒之罪,说大了就是犯上作乱。所以众将也都沉默,没敢说话。
而反观赵辉,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匍匐在自己面前的张诚,面无表情。如果换了一个人,他会毫不犹豫的下令杀了他。可是此刻匍匐在自己面前的是张诚,这个为赵军立下了赫赫战功的有功之臣,这个为赵军刚刚拿下灵州的征南大将军,这个以后甚至有可能成为自己左膀右臂的股肱之臣,他下不了手。眼下朝局纷杂,赵靖宇对自己心怀叵测,父亲对自己这个大哥也是颇为偏袒,自己不得不多为自己以后做做打算。自己手中的大将,周炳岩是大哥的亲信。陆柏是个中间派。霍翰是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是自己的心腹。泽州军大将军徐世鹏一直在自己和赵靖宇之间徘徊,摇摆不定,这让自己一直很恼火。而张诚是天下难得的良将,有上.将军之才,可领天下兵马。如此良将,绝对不能让大哥拉拢去了。
但是敲打一下,还是非常有必要的,不为别的,当着这么多大将的面,这件事情也必须处理。同时,也要让他知道知道轻重。想通了这些,赵辉豁然站起来,佯怒道:“好你个张诚,私募兵马,欺上瞒下。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大都督?我让你在冀州做北地郡守,你却暗中与景天私相联系,你可知道你犯下了什么样的大罪吗?”
“知道。私通军队,暗中勾连,私募兵马,欺上瞒下。是死罪!”张诚依旧是匍匐在地上,连头都没有抬起来。
“好!来人,将张诚拖下去,斩!”赵辉冲着门外,喊道。
霍翰闻言,急忙出列跪倒在地,向赵辉求情道:“大都督,张大将军也是为我大军着想,为我赵氏天下着想。就看在张大将军为我赵氏天下着想,饶了她这一回儿吧。”
一边的周炳岩思虑片刻,也站出来,对赵辉说道:“大都督,大将军虽然有错。但是大将军为我赵军立下了汗马功劳,而且大将军刚刚大败刘宕大军,有大功于朝廷,还请大都督三思。”
陆柏见他们都跪下为张诚求情,连忙也跟着跪下,他说道:“大都督,末将虽然与大将军相处不多,但是以这段时间末将看来,大将军极心无二虑,大公无私全然为公。大将军虽然处理这件事情,确实有些不妥,但是以末将看来,大将军如此做,绝对是为了大都督你的。所以请大都督开恩,饶了大将军这一次吧。”
见众人居然都为张诚求情,他也就顺水推舟,对依旧匍匐在地上一言不发的张诚说道:“哼,看在众将都为你求情,也念在你确实并非有二心,本都督就从轻发落。你之前大败刘军,立有大功,就算功过相抵。从现在起,罢黜你一切军职,回北地郡反省思过去吧!”
张诚立刻接口:“多谢大都督!卑职立刻返回北地郡!卑职告退!”张诚头也不回,直接离开大帐,叫上铁柱三人,便离开军营返回北地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