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先前那本破书被扑扑翻腾出来一次,可是现在扑扑顽劣的性子早就让容远给调教好了,而且因着扑扑一事提的醒,后来那书她藏在书桌下的木且又加了锁,要这次古书离奇失踪还是扑扑偷走的,那倒是神了!
若说是桃源下人偷走的,她更乐得去相信是扑扑叼走的。且不说那书上的奇怪文字一般人看不懂,就说一般人肯定也不会对这么一本破破烂烂的书上眼,怎么说她房中的饰碎银还是不少的,没理由下人会专挑这本藏得隐秘又不起眼的破书。
那会是谁?进的了层层严密防护的玉王府,又能躲得过朱雀五神,还对这本书怀了浓厚兴趣,难不成是她的老乡?没理由呀!
玉容越想越烦躁,只觉得今天的糟心事简直是一件挨着一件,气急了反倒是平静下来了,后半夜倒也睡得沉稳。
夜色掩映,月光朦胧。白日里寻常百姓路过便是一脸敬畏之色的六扇门此时仍是烛火通明。
“世子,籍贯一事屠老相避而不谈,只说年幼便遇上天灾,逃难途中遇上了先皇义军,加入其中。”
事情似乎陷入了死局。容远轻轻一笑,看向面前的橙影:“事在人为,下去吧。”他组织起来的情报网不是一年两年的根底,屠老相一事虽然难办,但是只要耐下心来去找,总会留下蛛丝马迹可循。
橙影亦是懂得了容远的意思,恭敬的退下了。
“让你去西胡打探的事情可查明白了?”容远拿了一支毛笔,起身在桌上的宣纸上一笔一笔的不知描绘着什么。
黄影一脸崇拜的看着容远:“世子果真料事如神,那个杨暗尘果真是西胡皇宫出来的!而且深得西胡皇帝九倾信任看重,在西胡的官阶阶层颇有名声。属下无能,只打探到二人是自小一起长大,其他的西胡那边的人捂得很紧,不肯透露分毫。”
略略几笔后,容远随手放了毛笔在砚台上,面上浮现一丝冷笑,若不是杨暗尘自己撞上来,他竟不知道屠为国是有这个本事的!
这还得感谢那个小丫头了。想起玉容,容远眸底漾起一丝温润,晾了这小丫头一天,也该回去看看了,让她好好长长记性,看看谁才是那个让她情不知所起的人。
待着容远衣袂飘飘的出去,蓝影才凑上前去看他先前挥毫泼墨的那副宣纸,却是几笔成山林,一弯曲径通幽处,无水无山,自有一片渺远。
夏日的晨昼总是来得早些,花露还在圆滚滚的厚重抖动着,曦光早已把桃源照的透亮了,往常不到时辰,晴岚是断然不会叫自家小姐起床的,今日却是敲着门轻声唤着“小姐”。
玉容因得昨日的事,心情并不十分爽快,晴岚一敲门起床气又上来了,穿了鞋袜“咚咚咚”的跑过去开了门,打着呵欠道:“别来吵我!”
“五皇子正在前厅等着见小姐呢,焦叔让我来告诉小姐一声。”晴岚怕她关上门,也顾不得哄她,赶忙道。
一听是南门景烁,玉容心里的烦躁又添上了几分,怕是他也是来给自己添堵的,皱着眉便一副不耐烦的语气:“不见,谁都不见!”
晴岚也知道玉容从昨日刚回王府就不大痛快,想着五皇子毕竟是皇子,再说来者是客,总不能让小姐落人话柄说是待客不周蔑视皇子,因此仍是楚楚可怜道:“小姐,五皇子可等了一早上了。”
“就是不见!难道我连这个权利也没有了?他爱等就让他等着吧!”说完玉容便气呼呼的松开了抓着门的手又上了床,盖上了薄被。
“小玉儿怎的这么大的脾气,连你景烁哥哥也不见了?”南门景烁一进院便听得主仆二人的一番对话,摇着那把玉骨扇翩翩的就站在了房门口。
他本想着乖乖呆在前厅等玉容出来,后来越想越不对劲,直到走到了桃源才回过味来,这丫头万一不见他呢?现在听得玉容这样说,心中更是肯定自己这一趟算是来对了。
因着先前被凌志下药一事,二人虽是没有再见面,却总是觉得略略尴尬的,后来他想着自己总归心里是拿玉容当着亲妹妹看的,这小丫头又古灵精怪的让他喜欢,难不成还能一直避着不见了?
这么想通了才一大早就厚着脸皮来了玉王府想见她,也好缓解一下二人之间的尴尬气氛,他可不想因得那事让好不容易对他不再那么排斥防备的玉容跟他生分了。现在看来,姑娘家的脸皮果然是个薄的。
他心内正啧啧感叹着,那头玉容却是开门就扔了一方砚台出来:“没端的都惹人心烦。”
南门景烁眼疾手快的接住了砚台,一时有些吃惊,询问似的看向晴岚,见她也是一副无奈的样子,心下便了然玉容不是只对自己生气了,顿时又高兴了起来,举起手中的砚台高声道:“方大儒亲手签刻的砚台可是值不少银子呢,小玉儿不要了?那哥哥可就收走了。”
玉容深知南门景烁这股子牛皮糖的劲头,索性也起身唤了晴岚进来梳洗穿戴整齐了,一并与南门景烁说清楚了。
她一出来,南门景烁却是不自觉的皱了皱眉,抬手想去摸她的头却被玉容躲开了,他毫不介意的收了手,道:“怎么整个人都病怏怏的?”
往日见她都是少女灵秀,一双杏眸弯弯,似是含了天地三分钟灵气在里面,今个儿大早上见了她她却是无精打采的,南门景烁不禁有些担心。
被他这么一说,玉容自己也有些惊讶,下意识的拍了拍自己的脸:“啊,有吗?”
南门景烁见她对自己毫无芥蒂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从袖中掏出那面小铜镜摆在她面前:“自己看。这是怎么了,先前的伤口可好了?”
“小姐受伤了?”闻言晴岚不禁惊道。
玉容狠狠的瞪了南门景烁一眼,生怕晴岚再盘问她,说是有些饿了。
南门景烁一见晴岚的反应便知道玉容跟容远二人是把这事捂得紧的,连身边的人都没让知道,哪儿还能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一见玉容转移话题便眯眼道:“不用在府里吃了,城南刚开了一家点心铺子,请的是正宗的扬州师傅,做甜点很有一套。小玉儿可是有口福了。”
玉容一听点心便来了几分精神,本身懒洋洋的也提起了几分精神来,想着出去走走也好放松一下心情,因此也很是愉快的应了南门景烁,二人便出了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