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难(1 / 1)

“小姐,奴婢觉得,您应该稍稍节食了。”喜鹊觉得,既然做了恶人,那就恶人做到底好了。她虽然没有见过太子殿下,却也是听闻太子殿下就是个纸片人,风一吹都能跑的那种。

而自家小姐这体型,京都里面只怕没有任何小姐能与之匹敌。

宴之婳苦恼得五官都要皱到一起了,她知道喜鹊为什么这样说。她站起来,搁镜子前头看了看自己肉乎乎的脸,看了看自己的身板儿,又举起一双尚有肉窝窝的手,突然也觉得应该减肥了。

“喜鹊,你说,我这么胖,睡觉又不老实,如果夜里翻身,一膀子甩太子殿下身上,会不会把人砸晕了过去?”

喜鹊一头黑线,很想提醒自家小姐,难道不是应该但心太子殿下现在的身子情况,不应该关心还能活几年的问题吗?

再者,太子殿下不是寻常人家,即便是跟您成亲了,也不会如同老爷夫人那般天天歇在一起的啊,小姐您应该是想多了。

但还是耐着性子恭恭敬敬的回答:“所以在小姐成亲之前,奴婢每天夜里都会守着小姐,如果小姐睡觉不老实,奴婢准备了绳子。”

绑住了,就不能动了。

小姐的这个习惯,她绑也要给她绑好的。

宴之婳:“……”

大力泫然欲泣的看着喜鹊,虽然畏惧她,却也鼓足了勇气道:“喜鹊姐姐,你怎么能虐待小姐,我要去告诉夫人。”

喜鹊冷着一张脸睇着她道:“你只管去告诉夫人,然后小姐改不过来,进了宫头一夜就一胳膊肘砸死了太子殿下,然后小姐就得去给太子殿下陪葬。作为一个忠心耿耿的大丫鬟,你只管去吧!”

哼,这个蠢货,自己蠢也就罢了,还想用自己的愚蠢去害小姐。

平常顶着这个粗壮的身子在小姐跟前装白莲花恶心她就算了,小姐用得着她,她也懒得跟小姐计较,但这种时候还跟她较劲儿,就不要怪她不给她不客气了。

而宴之婳嘴角抽了抽,她有那么胖么,能一胳膊把太子殿下给砸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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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了圣旨,宴三夫人就应付各种妯娌去了,等应付完了那些人,伤伤心心的哭了一场,这才用帕子敷了眼睛,整理好了情绪来欢喜院看宴之婳。

在欢喜院的门口,遇到了自家老爷,宴三老爷。宴三夫人在看到宴三老爷的时候,眼眶不自觉的就又湿润了。

宴三老爷看了看四周无人,将人揽进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背无声的安慰。

宴家三房是庶出,宴三老爷的生母贾姨娘是丞相夫人云氏的陪嫁丫鬟,在云氏怀了长子的时候,由云氏做主给宴丞相开了脸。

云夫人是个厉害的,贾姨娘在她身边当丫鬟的时候就不敢有半分差池,当了姨娘之后也不敢逾越,对待云夫人依旧跟从前当丫鬟的时候一般无二。

因为贾姨娘的不争,或者是不敢争、不能争,宴三老爷在丞相府平平安安的长大。没有受到任何优待,也没有受到虐待。

现如今的丞相府,一共有九房人,宴大老爷、二老爷、五老爷都是云夫人亲生嫡出,三人现在都在朝中为官,宴大老爷如今官阶最高,居三品户部尚书。其余几房都是庶出,只不过庶出的里头四老爷已经没了,七老爷被逐出了宴家,也被从族谱上根除。七老爷一母同胞的九老爷,在七老爷被逐出宴家之后就离家出走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所以现在住在丞相府的,实际上只有七房人。七房人又各自有自己的儿女,所以丞相府在京都算是人丁兴旺的。

尤其是经历过新旧两朝交替,几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的宴家,人丁就显得尤为旺盛了。新旧两朝交替的时候,有许多的家族都受到了不小的波及。

有些家族甚至永永远远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唯有宴家在旧朝好好的,到了新朝依旧好好的。

宴丞相在旧朝的时候就是丞相,新朝成立整整二十年了,宴丞相依然稳居丞相之位。宴家虽然权势极盛,却不是那种因为有权有势就得意忘形的人家。相反宴丞相十分约束家中子孙,极重规矩。

如今除了嫡出的三位老爷,庶出的几位老爷都没有在朝中任职,都是管着家中的部分庶务。

宴三老爷也一样,他从前是想读书的,但幼时稍微表现出一点在读书上面的天赋,就总会出事情,宴三老爷素来聪明,就知道有人不想他读书了。

可他知道了能怎么办呢,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隐藏光芒,做一个别人眼中希望的庶子。

后面娶了宴三夫人,二人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甚至可以说是嫡母所结的人情婚约。但幸而二人脾性相近,倒也琴瑟和鸣,宴三老爷是宴家所有的人里头,唯一一个没有纳妾的。

宴三夫人是地方上一个九品芝麻官的女儿,当年新旧两朝更替的时候,云夫人率着一家妇孺、小孩躲到了宴三夫人父亲为官的地方,宴三夫人的父亲对一行人十分关照,云夫人便许了一门亲事出去,后面在几个庶子中挑了宴三老爷。

宴三老爷在娶宴三夫人之前有过的一个嫡母赐的教导人事的通房丫鬟,因为是嫡母赐的缘故,不得不做戏,但在娶了宴三夫人次年,他就让那通房丫鬟“病”了。

他本来想着,他这么些年的恭顺,能够让父母亲不把他的儿子女儿当做工具,结果他还是太天真了,他们眼里哪里看得到亲情、人性,看到的只有利益。

可怜了他的婳儿。

若是父亲母亲给婳儿定的是旁人,他还能在中间动些手脚,让对方退婚,可这是皇上的赐婚、对象还是太子,他如何动得了。

宴三老爷安抚了一番宴三夫人,待她情绪恢复了,夫妻二人这才一并进了欢喜院。

他们对儿女的期望从来都很简单的,只希望他们能够平安喜乐一生就好了,也不要什么大富大贵,可是都这么难。

夫妻二人让禀告的丫鬟禁了声,进屋就看到在发呆的宴之婳,这个时候的宴之婳这在愁着晚上她该怎么过,难不成真的要让喜鹊那绳子把她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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