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重年摸摸脑袋,思索道:“不如干脆给它套个封闭铁笼头,限制嘴巴开张幅度?”
朱七低头盯着犀马幼兽,一时间沉吟不语。
反倒是候在旁边的欧成有些跃跃欲试道:“九……管事的办法,似乎可行,不如试试?”
另一名队正祁富附和道:“欧哥说的没错,反正城外还有不少幼兽存活,直接抓回来也不费什么事!”
“如果实在不行,还可以杀了吃肉……”他哥哥祁正补了一句。
“我也觉得可以试试!”何小安依然背着他的大铁箱,轻声细语地说道:“至于铁笼头,两三天就能打造几百个。”
朱七终于不再提烹饪的事,转而开始安抚手中的犀马幼兽,嘿嘿笑道:“年轻人就是爱折腾,罢了,随你们吧。”
“我让人下去搜寻幼崽!”刘源说着便准备去喊人。
李重年提醒:“速度要快,药叟很快就要在尸体上种毒血果了。”
“那还等什么,将我们的人全部放下去,走走走!”祁富赶紧拉起他哥、欧成和何小安朝人群跑去。
不及片刻,还能动弹的七百多号人全部出动,一拨拨沿着绳索下到城外,开始翻拣尸体,时不时能听到欢呼声,一头接一头的幼兽被找了出来。
近万头犀马撞墙而死,但幼兽有龟甲空腔保护,大多都只受了些震伤,不算太严重。
约一个钟头,城头兵道上已经满是捆绑好的犀马幼崽,数量不下两百,到处一片稚嫩的嘶鸣声,这自然引起了旁边矿工囚犯们的好奇,很快便成群结队走过来围观。
一名满脸横肉的大汉指着李重年呼喝道:“小子,你们倒是挺会享受啊,正好最近嘴淡出个鸟来了,赶紧挑几只鲜嫩的给老子送过去,听到没?”
李重年撇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会,幼兽有很多,送几只也不是不行,但就你丫这态德性,没用大耳刮子抽你就算不错了,还想给送过去,多大脸啊。
矿场从上到下都看不起废民,没想到连他也被呼幺喝六。
横肉大汉见他这态度,脸上顿时挂不住,阔步走近,伸手去揪李重年的领口,李重年一个侧身,反手一巴掌拍在他脸上,只听一声脆响,横肉大汉被打得滴溜溜连转两圈,啪嗒摔倒在地,口鼻冒血,陷入半昏迷状态。
他开了中庭密藏后,肉身堪比感源境,如果正面放对或许经验不足,但趁其不备一巴掌下去,力道何其巨大,大汉自然就被打蒙了。
大汉几名同伴原本在旁嘻嘻哈哈看热闹,见状顿时一片哗然,齐齐冲了过来,呼嚷着:“小子找死!”
“竟然敢偷袭!”
“一介废奴反天了……”
叫嚣间,各自亮出伴金就要动手。
废民这边也不甘示弱,纷纷将弩弓瞄准几人,场面陷入对峙。
“吵什么吵!”
就在这时,围拢的矿工囚犯让开一条出路,一名酒糟鼻中年阔步走进来,环顾双方一圈,视线在李重年身上停留片刻,然后转过头去,指着一群矿工囚犯骂道:“你们是闲得慌么,刚打退兽潮就折腾,活腻了?”
大汉一名同伴赶紧解释道:“茂头,是这群废奴动手在先……”
话没说完,酒糟鼻中年一耳光打过去,厉声吼道:“当老子瞎了,以为刚才的事没看见?”
那名同伴捂着脸,嗫嗫不说话,一副敢怒不敢言表情。
“滚!”酒糟鼻中年大手一挥,阴沉的眼神扫过人群:“围着干什么,都给我滚回去老实呆着!”
围观囚犯顿时一哄而散,连刚才出头的几名同伴,也抬着地上大汉溜了,显然这人很有威信。
等人群散去,酒糟鼻中年才转向李重年拱手笑道:“这些夯货在外面嚣张惯了,进了大狱也死性不改,在下茂盛清,不知公子贵姓?”
伸手不打笑脸人,李重年虽然不知道他目的,依然还礼道:“小弟李重年,见过茂头!”
“原来是李老弟,你我同为管事,以后须得多多亲近才是!”茂盛清态度愈发温和了,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
“应该的,”李重年回了个僵硬的商业微笑,他性格历来沉闷,不善应酬,懒得与之云虚雾绕,直接开门见山道。
“不知茂头有何吩咐,但讲无妨,你我虽是初识,但毕竟共同抗击兽潮,自有一份战友情谊,没必要跟小弟客套!”
茂盛清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道:“李老弟说的对,却是哥哥我虚伪了,惭愧,惭愧……”
说完,沉吟片刻,又转头观察了一眼远处城楼废墟上钱同几人,然后凑近李重年,低声道:“听说李老弟刚来时,被那群狱犬欺负得不轻?”
李重年不懂他是什么意思,微微点头道:“确实被打惨了,若非药叟相救,现在早就见了阎王,茂头问这个干嘛?”
“哥哥没有将李老弟的苦难当八卦的意思,”茂盛清摆摆手,声音依然很低:“我如此一问,是想知道老弟有没有……出去的打算……”
出去?李重年瞥了他一眼,这么偷偷摸摸地说,意思自然是越狱了。
“谁不想出去,难道茂头不想?”
茂盛清总算放下心来,嗤声低笑道:“哥哥我当然想,不仅如此,我手下那群夯货就没有一个不想的……”
李重年点点头,知道自己问了句蠢话,哪有囚犯不想越狱的,只是敢不敢的问题。
“茂头想趁现在跑?”
“现在不成,外面荒野中都是饿红了眼的魇兽,出去岂非找死?”茂盛清头摇得像拨浪鼓。
“那是准备趁兽潮退去,县城前来支援间的空当?”
茂盛清眼睛一亮,心中对面前这小子又看重了一些:“李老弟果然慧智,莫不是早有打算?实不相瞒,我与其它人也是这般想的,既然大家志同道合,不如一起联手如何?哥哥我这次冒着风险前来找你商议,正是觉得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李重年摸摸鼻尖,心中沉思不已,自己全然不知‘陈氏密藏’的讯息,注定了无法与刘长申和解,再者,还有前身那所谓的三皇兄在后面穷追不舍,所以跑肯定是要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