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城内曾有位医者,医术高超,任何疑难杂症到他手中皆是药到病除,可如此神医,却只因汉人身份,处处遭人排挤,事事尽不如意,终日郁郁寡欢。”
“既受如此不公,为何不设法返回大宋境内?”
“这话说得倒是轻巧,他曾带着一家老小,偷偷越过边境,可这两国一直交战,又怎会轻易放人入境,他父母年迈,行动不便,最后,死于宋人乱箭之下,从此亦断了南归的念头。”
“谁承想那金人起兵,战事连连,传闻金人势如破竹,踏破五京城池,只是时间问题,又有传闻说这金人凶残暴虐,所到之处,寸草不生,思量再三后,他便带着妻女二人,一路北上,躲避祸事。”
“沿途遇到不少北上逃难之人,大家一同赶路,一同歇息,相互照应,倒也是苦中作乐,对前方满怀憧憬,不久便汇成了上千人的队伍。”
“可,这好日子,很快便到了头,一队百十人的马匪盯上他们的粮食。”
“这马匪不知是从何处流窜而来的逃兵,想必是被敌人吓破了胆,不敢再返回战场,亦不敢返回军中,却恬不知耻的对这帮百姓下手。”
“北上之路不知还有多远,众人自然不肯轻易交出粮食,与那干兵匪动起手来,对方毕竟上过战场,武器甲胄配备齐全,结果,可想而知。”
“人死了近半,活下的尽是些老弱妇孺,这帮兵匪却未就此善罢甘休,不知从谁口中知晓众人北上意图,也起了北上之意,白日里将众人当做牲口般,搬运粮食,每到夜里,便挑选几名姿色不错的,少女也罢、妇人也好,轮流糟蹋!”
“每日太阳升起,总能发现几具赤裸的尸体,有些不堪其辱,自缢而亡,有些事被活活凌虐致死……众人见状,敢怒不敢言,只能默默祈求,不要轮到自家人身上。”
“神医倒是在此寻得一线生机,那匪首见他为人治伤,便叫人上前询问,得知他懂得医术,便让他为几个受伤的兵匪医治,亲眼见识他精湛的医术,便招他加入,神医为了护得妻女周全,无奈应下。”
“路越走越远,人越来越少,余下之人终于到了临界之点,那一夜,受尽凌虐的众人,终于爆发,他们如恶鬼般,不顾刀剑威胁,一拥而上,将一个又一个兵匪仆倒在地,用牙齿拼命撕咬,既是被其他人劈砍,也毫无知觉般,死都不曾松口。”
“这一夜,死伤无数,仅仅剩下那匪首和十数名兵匪,几个早已吓傻的少女,还有神医一家三口。”
“反抗的众人本就抱着必死之心,将所剩粮食一把火烧尽,存活之人亦被逼上死路。”
“炼狱之地,从此开启!”
“那匪首是个狠辣的角色,果敢决绝,眼见粮食被付之一炬,毫不犹豫下令,叫人在那满地尸首上取料!”
“为了活命,已顾不上人伦道德,只能化身为厉鬼,何况,他们本就不是何种善类!”
“这仅剩十来人的队伍,依旧向北行进,可那些‘食物’并未用盐巴腌制,不出几日,便生腐臭,无法再食用,荒漠之中,又难以寻得足量食物,饥肠辘辘三日,那匪首终于做出丧心病狂之举!”
“他命手下,砍掉其中一少女的左腿,又让神医为她止血疗伤,留住性命,保持新鲜!”
“就这样一路前行,一个接一个的变成盘中之餐,直到这一天,终于轮到神医妻女!”
“神医的妻子,早已承受不起这般折磨,整日痴傻疯癫,寻死觅活,匪首让神医自行选择一人,他只能含泪指向自己妻子,心想,没准再坚持几日,便能逃出这困境,女儿年纪尚轻,缺了手脚往后要如何过活,只能委屈妻子,只求她尚能留得一条性命……”
“终于,到了这‘桃源乡’处,神医回首望着已四肢全无的女儿,愤恨不已,只差几日,倘若早些找到此处……终于,在恼怒、自责、羞愧、绝望、悲戚、愤恨、憎恶的交织下,彻底踏入魔道!”
“他要此处所有人,为自己女儿陪葬!”
“‘桃源乡’内有近百居民,很是热情,长久与世隔绝,民风淳朴,对一行人未持有戒心,匪首向乡内‘长者’表明来意,想要在此长居,‘长者’痛快的应下,安排众人住下。”
“归了田园,一干兵匪,似乎忘掉之前曾犯下的滔天罪行,还幻想着能在此平静的生活下去,神医又岂能如他们所愿,在他眼里,只剩下毁灭!”
“神医费尽口舌,去游说那匪首,又暗中四下制造双方矛盾,将乡内田地庄家尽数毁去,不出月余,便引得双方大打出手,他又趁机给那伤者下毒,毒死几个乡内年轻人,终于如愿以偿,‘长者’领着全乡上下,要将众人驱逐出去。”
“对方虽人多势众,但兵匪们这一路杀人无数,心狠手辣,迅速出手,拿下‘长者’在内的几位老者,作为人质,众人投鼠忌器,只能任由他人摆布。”
“毕竟人数悬殊,无法轻易掌控局势,神医为匪首献计,杀一儆百,那匪首脑袋一热,不管三七二十一,下令当众烹了一人,逼众人分食。”
“乡内那些年轻人,见状奋起反抗,可没折腾多久,便被斩杀殆尽,‘长者’咬牙切齿,喝止余下之人,他不想这‘桃源乡’在此彻底覆灭,想要留下火种,妄想这星星之火,会再次燎原。”
“可那匪首在神医撺掇之下,除了几十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将其余众人都关押起来,以绝后患。”
“庄稼早早被毁,被关押之人,既不能干活,还需要饭食,存粮慢慢消耗殆尽,兵匪们还要分出大部分人手,盯着被关押的众人,派一众老者出门寻找食物,可寻得的食物还不如老者们消耗的多,如此恶性循环,这‘桃源乡’内,粮食也终于告了急。”
“匪首看着那满屋子的‘粮食’,叫来手下,几番耳语,笑笑离去。”
“想必,你们也已猜到,除了这余下的一干老者,其他人早已化作食物。”
“随着最后一人被杀,神医终于等来了期盼的机会,他下药将兵匪们迷倒,通知‘长者’率着一干老者,将众兵匪捆起,让他们一个一个付出了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