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破空而来暗器比方才多了数倍,从不同高度,不同角度,用不同手法,不同速度,席卷而来。
沐夕冉见状,催起内功,右脚为轴,左右闪转挪移,直激得地面积雪乱飞,双手亦是毫不停歇,将银针不停甩出。
只见那银针如芒,纷纷斜击在飞在最前那三柄柳叶飞刀刀柄之上,飞刀受力向后旋转飞去,扫落了紧随其后的些许长钉、铁蒺藜。
可如此之多的暗器,从这数丈高低之间,分不同层次而来,被扫落的仅是九牛一毛……
“放眼天下,这天香仙子确是这用暗器的第一高手,只怕那白衣女子,啧!啧!”清徐望着那满天飞羽般的暗器,已将方才两人之间的不快彻底遗忘,不由感叹道。
众人听罢,皆被眼前一幕震撼,点头称道,却只有寥寥数人,看得清这天香仙子的手段。
且不说眼下这等奇观,就方才那手连珠飞刀,已是叫人心生惊叹,如此霸道的手段,竟又细腻如发丝般。
花映容第一次出手,用了五种暗器,看似如暴雨般杂乱无章,却各有妙用,柳叶飞刀为首,直取敌人胸口,最是迅猛,长钉次之,封其双腿,铁蒺藜随后,直取腰眼之间,落点却极其讲究,正在身后一步之遥,封起退路,银针最是诡秘,附于长钉之下,伤人无形之间,此招只可退避,绝不可硬接。
既算得上第一高手,又怎会如此轻易被人破解,这第五种暗器,仍是金钱镖,可这金钱镖的目标,不是人,而是那柳叶飞刀!
掷这金钱镖的手法与其他暗器不同,整个镖身旋转而来,速度更快,快到可以追上那最先抵达的柳叶飞刀!击在刀柄之上,改变飞刀方向。
众人惊叹于天香仙子的手段,眼下这招,更胜方才数倍!又叹那白衣女子在此等暴雨之下,定是会体无完肤,香消玉殒,可眼下发生一幕,叫人瞠目结舌!
那白衣女子旋身几周,伴着落雪似翩翩起舞般,不停对那散落的积雪出手挥去,手腕反复之间,铺天盖地的暗器竟被悉数击落……
沐夕冉见空中所剩暗器不多,停下旋转的身形,抬起双手,亦化作千手观音般,却更迅于那花映容,将剩余暗器尽数抓在手中。
这边,花映容将一落地,望见那白衣女子将手中暗器掷于地面,心中一凛,竟有人能在弹指一挥间接下此招,可转念间,嘴角又闪过诡异笑容。
她暗器上所淬的毒,沾肤入体,虽说效力不如直接入体般猛烈,却已足够。
沐夕冉自是瞧见她那笑容,早已了然在胸,只见她运起内功,双手一震,晶霜如尘般随风飘散,露出那羊脂玉般的双手。
花映容瞧见,竟是花容失色,失声喊道:
“寒玉手!你竟会此功夫!”
随后陷入沉默,两人隔着数丈远,相视而望……
“寒玉手?不是早已失传近百年!”人群中慧尘疑惑道。
慧尘乃是少林寺戒律院首座,主掌刑法,行事略有粗鄙,往日里,他那慧真师兄常劝其多读些书,慧尘以师兄为尊,自是言听计从。
他隐隐记得书中记载,这寒玉手乃是炼毒之人梦寐以求之功法,可保双手百毒不侵,只是,这门功法却早已在百年之前便销声匿迹,江湖中,再也无人见过。
说是百年,只不过是约莫而言,寒玉手从江湖中消失,确已有九十余载。
眼下这般人群之中,鲜有炼毒用毒者,听到这寒玉手之名,并未太过吃惊,直道是,这女子不简单,竟能接下那天香仙子如此凌厉的攻击。
沉默片刻之后,花映容深吸一口,强行平复那激动的心绪,用仅能让她们二人听到的声音说道:
“若你将这功法传与我,我定会保住你和那小子的性命!”
沐夕冉只是微笑,并不做声。
花映容见她并未回应,翠眉微皱,继续说道:
“此番情形,我却不信你们还能脱得了身,既是‘杀生楼’之人,落入那些道貌岸眼的正派手里,后果可想而知!若你答应,虽说不能放你们走,但我定当竭尽全力,保你俩性命无忧!”
沐夕冉仍只是笑笑,心中却混乱不堪,此番情形,早早便已在意料之外,水无生若只是想擒住他们二人,又何须摆出如此大的阵仗,眼前这妇人字里行间,皆是众人欲将他们杀之而后快之意,莫不是,有人从中作梗!
想到此处,她突然出手,三根银针脱手而出,人亦随那银针向花映容掠去。
花映容可不是何省油的灯,虽一心皆在那寒玉手功法之上,却不敢再小瞧眼前女子,心知她手段亦是厉害得紧,未敢有丝毫松懈,见她突然发难,自是从容应对,亦是向前甩出三根银针,暗暗运起内功,心道:这女子暗器手段虽是厉害,但如此年轻,纵使会那寒玉手,内功与自己相比定是相差甚远,不如直接与她近身缠斗。
想罢,便暴起身形,直冲前方飞去。
半空中,银针纷纷相击坠地,两人身形已到,亦是在空中对了一掌,花映容手心传来阵阵寒意,只觉自己内力被何物所阻,无法传入对方体内,心中却暗喜:未曾想到,寒玉手,竟还有此种功效!今日必要将其收入囊中!
沐夕冉虽挡下内力,可毕竟只有手掌处能运转这寒玉手,花映容自是清楚,欲撤回手掌,再击向他处。
可她将要撤回手掌,只觉手掌已被人死死抓住,慌乱之间,左掌向前击出,却又被紧紧抓住,两人交叉手臂,死死拧在一起,在空中扭转几圈,堪堪落地。
“我们并非‘杀生楼’的细作!”沐夕冉轻声说道。
花映容听罢,稍有迟疑,掌中力道稍下,随之轻蔑回道:
“照你这意思,是那年过八十的水老门主,构陷于你们?”
沐夕冉知道无法轻易说服于她,遂继续说道:
“此番,我们……”
沐夕冉话到一半,只觉后背一凉,低头向胸口望去,一柄长剑透胸而过,滴下几滴鲜血,她奋力的回首望去,身后持剑的竟是那水无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