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早上孔有德就有些心神不定,上午他在通州再也呆不住,带个几十个亲兵跑到了张家湾前线,他要亲自听听国防军的喇叭里都喊了些啥。? ?w?w?w?.?8 1zw.
喇叭里说的有些含糊,这反倒让孔有德有些抹不准了,难道真的是国防军在造谣?
孔有德疑惑地回到通州,派回北京的亲兵已经回来了,不过他也没有带回准确的消息,只是说现在的北京城戒备森严,文武百官已经好几天都没上朝了,豫亲王多铎脾气非常不好,在巡城时已经杀了十几个私下议论的士卒。
孔有德让亲兵退了下去,自己坐在椅子上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张家湾外国防军的指挥帐篷里,新收到的情报证实了上次情报的准确性,也就是说,多尔衮的确已经死了,小皇帝也确实已经逃了。
得到准确消息的罗剑反倒不着急了,反正国防军几个师已经将北京城围得严严实实,多铎想逃也逃不了,而小皇帝既然已经跑了十几天,再去追恐怕也追不上了,只能等以后再去解决了。
城外下、城外的工事里,几十个大喇叭还是在不停地喊着话,城墙上的清兵自是不会跳下城墙来投诚,城外的工事里也没有清兵象沧州城外一样跑过来,王强有些不耐烦了。
就在王强命令全师做好攻城准备的时候,城里的多铎也被逼得要疯了一般。
尽管杀了几十个私下议论的士卒和百姓,但消息还是在京城不停传播开来。都说谣言说上一万遍就会变成真相,更何况国防军说的根本不是谣言,多铎当然没法把小皇帝请出来辟谣,更不能把摄政王多尔衮从棺材里拉出来,这种靠杀人来堵住大家议论的做法连多铎自己都烦了。
巡视整个整垮一圈下来,多铎觉得疲惫不堪,回到王府坐到椅子上正在闭目养神,有下人前来报说范文程求见。
疲惫之极的多铎本想让下人去回了范文程,却又想起多尔衮临终前的交待。说汉臣中唯有范文程尚可信任,这才强打着精神让下人把范文程给领进了王府。
这几天无朝可上,范文程独自在府里也是坐卧不安,城外国防军传出的消息他也听说了。经过冷静判断之后,范文程认为这不是谣言。
自己到底该何去何从,纵是老谋深算的范文程也觉得十分迷茫。
作为资深的满清汉臣,又是名列南京政府的汉奸名单榜,范文程很自觉地把自己列入了南京政府和国防军不会赦免的行列。
北京城肯定是守不住的。范文程很确信这一点,国防军并不是当年来关内抢掠的清军,大清朝廷也不可能象当初的明朝一样召集天下兵马来京城勤王。
让范文程犹为心惊的是国防军的攻心战,这太厉害了,若他们再坚持几天,城内的军心士气恐怕全都没了,没了军心士气的军队还如何守城?范文程觉得自己必须拿出办法了,自己一个文臣,手中并无一兵一卒,思来想去。只得前去找兵权在握的豫亲王多铎。
“范先生前来,不知有何指教?”多铎知道大兄多尔衮对范文程十分敬重,自己现在正是彷徨之际,也需要有人帮着拿个主意,这才对范文程十分客气地说道。
“微臣听闻摄政王贵体欠安,前去探望却不得进府,故而前来向豫王问候一声。”范文程躬身朝多铎施一礼,这才开口说道。
听到范文程说起多尔衮,多铎皱了皱眉头,心里十分不爽。再也顾不上客气,冷冷说道:“大兄身子无妨,劳先生挂念了。”
范文程并不在意多铎冰冷的语气,仍是躬着身子说道:“豫王。请恕微臣直言,摄政王可是薨了?”
“大胆!尔竟敢如此说我大兄?”听到范文程的话,多铎跳了起来。
“豫王但请稍安勿躁,摄政王待微臣恩重如山,微臣这几日也是悲痛不已,不过。以微臣看来,此时却并非悲伤之际。京城如今已危如累卵,豫王如不再作定夺,恐事不济也。”
多铎的态度早在范文程预料之中,对多铎的火也不惊慌,范文程仍是不紧不慢地说道。
见范文程十分冷静,有些暴躁的多铎也慢慢冷静了下来,只是脸色仍是十分难看,盯着范文程说道:“京城防守稳如泰山,如何成了危如累卵?”
“国防军的攻心战极为厉害,若时日久了,我大清将会军心士气全无,到那时,恐不用国防军攻城,自有人将北京城给国防军拱手送上,以豫王之睿智,当是不会看不出这点吧?”
范文程的话让多铎彻底冷静了下来,他不是没想过这一点,却没有将问题想得这般严重。
“先生请坐,不瞒先生,大兄逝去,本王五内俱焚,如有得罪之处,还望先生海涵。”想明白的多铎开始对范文程客气起来。
“豫王,以微臣之见,为今之际,须得待军心士气并未全部失去之时,集精锐之军突围出去,否则恐怕玉石俱焚,悔之晚矣!”范文程坐了下来,慢慢对多铎说道。
“不瞒先生,太后已带皇上往蒙古而去,而今我们突围也朝蒙古去?”多铎问道。
“微臣以为不可,皇太后乃蒙古人,他们前去蒙古自会被接纳,然蒙古人受满人压制已久,早已心内不满,此前不过受大清武力威胁不敢造次,豫王在蒙古并无根基,若贸然跑向蒙古,必不会落得安身之所,反倒危险之至。”范文程显然已经思考过这个问题,回答得很快。
“那我们回辽东?”多铎继续问道。
“微臣正是此意,此前的消息说南京的舰队在湖北,如今看来他们并没有选择在辽东登6。此乃龙兴之地,豫王在那儿也有一定根基,若能逃出上万精锐,回辽东稳住阵脚当是不成问题。”
范文程的话让多铎陷入了沉思,这时候他想起了多尔衮临终之前让他想法逃出京城的话。
“以先生之见,我们从哪个方向突围为最佳?”多铎想了半天,又问道。
“京城四面皆有国防军,南、北、西三门国防军都已经兵临城下,一出城门即被觉,恐难以突围,只有东门外还有我大清军队驻守,尽管那儿有国防军最精锐的七师在,但其防守范围太大,若孔有德之部新军能将其缠住,咱们逃出京城应该不难。”
早就算计好了的范文程侃侃而谈,多铎听得是频频点头,看来当初大兄如此信任于他是有道理的。
“图赖忠勇,可堪信任,王爷可对其实话实说,若能得图赖及其所部新军之力,回辽东后也可尽快打开局面。”范文程继续给多铎提着建议。
多铎已经被范文程一番话彻底打动,当下不再迟疑,当即命手下前去东门请图赖前来商议。
王强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再也不管马千军的劝说,当晚在指挥帐篷里召开了全师作战会议,决定明天一早就对通州和八里桥一带展开进攻。
后来的结果证明王强的这一决定真的是无比正确,这点就连罗剑都觉得有些神奇。
早上四点刚过,尽管天还没有亮,七师全师却都已经动了起来,除了交给马应魁的十师带走的二十门火炮,王强把全师六十多门火炮全部集中在张家湾一线,黑洞洞的炮口指向前方,对面清兵防御阵地上的情况早就探察得清清楚楚,就连射击目标也早就分配好了,现在只待一声令下,炮兵就将先行进行炮火准备。
四点半时,部队全部吃过了早饭,进攻时间定在早晨五点。
作为全师主力团的一团依然担任主攻任务,谁也不敢跟谢奎抢,无论从资历还是同师长的关系,几个团长都争不过谢奎。
赵全的骑兵旅在进攻部队后方待命,他们要等七师突破了清兵的防线后,向纵深追击逃窜的清兵。
七师阵地上的巨大动静早就惊动了防御工事里的清兵,这些天来清兵几乎全都是合衣睡在战壕里,好在天没下雨,虽说有些冷,但几个人挤在一起,总算熬了下来。
将领们提着腰刀沿着战壕不停地吼着,把挤在一起抱团取暖的清兵从战壕里给喊起来。
尽管罗剑不再管事,但帐篷外的动静还是把他给闹醒了,等罗剑简单洗漱之后走出帐篷一看,左懋第老先生已经站在帐篷外面等他了。
“左先生,早啊,怎么不多睡一会儿?”罗剑赶紧跟左懋第打着招呼。
“哎呀,兴华,还睡啥呀?你真的不过问了?”左懋第虽然喜欢王强,但也觉得他太年轻,所谓嘴上无毛,办事不牢,他还是觉得罗剑更稳当一些。
“左先生,得放手让年轻人去做事,不多经历一些事情,他们永远都不会长大。”罗剑笑着说道。“不过你放心,如果他们的安排部署真的有问题,我会指出来的。”
“左先生,这样吧,我们快去把早饭吃了,吃完早饭我陪你去观战如何?”罗剑见左懋弟仍有一些担心,这才要陪着他前去观战。
草草喝了一碗稀饭,左懋第再也吃不下了,手上拿着一个馒头,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眼睛使劲盯着罗剑,希望他能吃得快一些。
罗剑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对左懋第说道:“先生手里的馒头拿稳了。”
正在左懋第有些奇怪之时,隆隆的炮声从左前方响了起来,声音之响差点震落了手里的馒头,这才知道罗剑刚才出言提醒的意思。
“走!兴华,我还没见过大炮威呢,快去看看!”左懋第虽然被震得够呛,却更加兴趣高涨,使劲地催促着罗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