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泊焉是两分钟以后走到她身后的,高大身躯形成的阴影几乎遮住了她眼前所有的光亮:“怕了?”
这是深冬的天,所有的一切看起来都那么单调萧索,可他的身影却淡得像是珍藏多年的水粉画,沉稳修长,贵气内敛——
像是从天而降。
晕车后遗症,令她感觉头晕眼花,看东西天旋地转,两边太阳穴更是突突的跳个没完。
她没什么形象的蹲在角落里,过于纤细的身形有一种我见犹怜的柔弱美:“有钱人都像你这么不惜命吗?”
阳光透过广告牌的缝隙,在她身上落下数不清的破碎光斑,细白的皮肤吹弹可破,澄澈明亮的眼睛仿佛有流动的光芒,将她年轻而朝气的容颜映衬的更加清丽出尘。
这样的女孩子,应该就是很多情窦初开的男生心里面,幻想的初恋应该有的模样。
“因人而异。”
四个字,却一语双关。
钟意来不及深思,就见他伸手过来,刚好露出了腕间的名贵手表,银色表盘搭配黑色真皮表带,和他英气逼人的红色赛车服相得益彰,这种不经意流露的腕间风度,却是成熟男人最为致命吸引力,让人不自觉的就心生向往。
“还能走吗?”
她看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不知怎么,脑海里却全是外公躺在病房里的画面——
过了几秒钟,或是几分钟,她已经分不清,才伸手回握,借力站起来。
她的手指冰凉,傅泊焉顺势牵起她的手,直接放在了赛车服的口袋里给她取暖,干燥温暖的热度顺着指尖一路攀爬,她因为不适微微挣扎,却被他轻轻一拉,带离了人群熙攘的车场。
他的步伐很大,她跟不上,只能小跑跟着,一直到地下停车场,他的脚步才慢下来。
察觉到她这一路过度的僵硬,到底还是放开了她的手。
他走在前面,眼眸不带一丝波澜,平静泰然的点了支烟抽了起来。
这是那天医院偶遇后,两人第一次单独相处,而那时的话仿佛还言犹在耳:“钟意,你要试着了解我吗?”
不论她主动送上门的时候,他说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她都不认为他有跟她发展长期关系的打算。
这一点从他可以游刃有余的处理感情,任何时候都能克制隐忍,绝不纵容自己上瘾就能看出来。
自制力简直惊人的可怕。
会对她说这句话,也许不过是在拨雨撩云,看看她到底能不能玩得起男女之间的游戏,来填补他内心的空虚和寂寞。
毕竟谁都知道,对于一个阅人无数又历尽了千帆的男人来说,最不能碰的就是女人的真心和感情。
钟意安静的跟在他身后,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打破现在的尴尬,毕竟她还没有明白他的意思,而这层窗户纸也理应由他捅破。
到了世爵车边,他扔了手中快要燃尽的烟蒂,火星跳跃了几下,就消失在了滚滚黑暗中。
他回过头,看向几米外的钟意:“我们谈谈上次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