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相思闻言,也没有掩饰自己的真实情绪:“你这一跃枝头成为绯城首富的太太,我能不羡慕吗?”
钟意起身,走到落地窗边:“相思,其实那架飞机没有失事前,我一直都在钻牛角尖,总是觉得放不下他,也放不下那段感情,可现在我却觉得不是我放不下那段感情,是放不下那个全心全意投入所有感情的自己。”
“其实从他出车祸开始,我们就注定今生无缘了,只不过是我不肯面对现实罢了。”
顾相思当知道这个他指的是沈其风,遂笑了笑道:“小傻瓜,你终于在傅泊焉的猛烈攻势下开窍了啊。”
之前顾相思就不止一次的劝过钟意放弃过沈其风,但她基本上都是左耳进右耳出,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过。
看来这回,钟意是真的要涅槃重生了,她很替她开心:“虽然我之前也不看好你和傅泊焉,但从你怀孕流产到现在的种种表现上来看,他是个非常合格的情人。”
“当然,将来也一定会是个合格的好丈夫。”
厉星城那么吊儿郎当的人,正经起来都可怕的吓人,更遑论傅泊焉本来就是那种正经又禁欲的人。
钟意对于这一点也很认同:“是的,他是很会照顾人,不仅仅是生活方面,其他的各个方面,他都把我照顾的很好,就像人生导师那样。”
顾相思笑了笑:“哟,钟大小姐都开始情不自禁的夸人了啊,看来用情确实很深呐!”
钟意白皙的俏脸一红:“贫我是不是?”
顾相思还是笑:“怎么?实名羡慕都不让?那我可挂了啊!”
钟意没出声,顾相思哀嚎一声:“你都不拦着啊?真是有异性没人性。”
这时傅泊焉关掉花洒,从淋浴间走了出来,钟意听到动静,赶紧压低声音说了一句:“他洗完澡出来了,先不说了。”
还没等顾相思回应,钟意就伸手按下了挂机键。
那边的顾相思:“……”
傅泊焉走出淋浴间,就见她快速的挂了电话,不免好奇道:“在跟谁聊天。”
钟意实话实说道:“相思。”
听到她的回答,傅泊焉也没再多问:“很晚了,明早还要早起去领证,睡觉吧。”
说话间,钟意就走到了他身边。
见他修剪利落的短发还在往下滴水,忍不住问道:“头发怎么没吹一吹?”
钟意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她迟迟没有上床,就是不知道要跟他一起在床上睡,还是分开睡,因此只能用这种方式转移他的注意力。
毕竟明天要领证的话,今晚就是她单身的最后一夜,如果在国内的话,她肯定会叫几个好朋友出去弄个单身派对的。
可现在在国外,别说单身派对,就是连个朋友都没有,她突然觉得自己单枪匹马的追来,真的是花光了她所有的勇气。
傅泊焉用那双深邃的眸子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头发短,擦一擦就干了。”
钟意哦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不过紧紧绞在一起的双手,还是泄露了她的紧张。
傅泊焉拿着毛巾又擦拭了两下,就扔到了一边的椅子上,再次提议道:“睡觉吧,我去关灯。”
这是一间豪华的总统套房,卧室的外面还有一间几十平米的超大客厅,客厅的灯没关,需要有人出去关灯。
大概几秒种后,客厅恢复了黑暗。
男人走回来,见她还杵在床边没动,蹙了蹙眉:“怎么还没上床?”
钟意抿了抿唇:“傅泊焉……”
“嗯。”
“不然……床留给你,我去客厅睡吧。”
随着她的声音落下,一室陷入了黑暗。
突然的黑暗,吓了钟意一跳,差点惊叫出声,不过还是艰难的忍住了。
男人几个大步走过来,还没等她有所反应,那双结实的臂膀就揽住了她纤细的腰身:“就这么怕我?”
钟意很想摇头,却又实在无法否认,最后只能沉默了下来。
而这个时候的沉默,和默认没有什么区别。
傅泊焉的臂膀又收紧了一些,似乎要将她拦腰折断:“说话。”
钟意受不了他给的酷刑,只好挑了句好听的:“我的亲戚快来了,怕把床弄脏了……”
对于这种谎言,傅泊焉几乎可以很轻易的就拆穿:“你的生理期我记得很清楚,这几天绝不会来。”
她做完流产手术到现在已经一个多月了,他没到日本出差前,她的生理期刚过,她还以为他不会记得,就撒了一个最低级的谎,没想到这个谎会这么打脸。
钟意抿了抿唇,又找了一个理由:“这床太软了,我的腰受不了……”
傅泊焉已经适应了黑暗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小姑娘,你听没听过狼来了的故事?”
说完,不等她做出反应,就将她扑到了床上。
钟意知道,今晚是难逃一劫了。
夜已深,可酒店的房间里,却是一室的旖旎。
……
第二天早晨,钟意是被傅泊焉吻醒的。
当钟意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只觉得浑身酸疼无比,就像是被拆开又重组起来,哪哪都不舒服。
傅泊焉逞凶了一晚上,可早起的时候依然精神抖擞,完全看不出疲惫,反观她,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无精打采的厉害,有那么一秒钟,钟意甚至怀疑两人的身体是不是弄反了。
钟意其实有起床气,迷迷糊糊刚醒来的时候,那双琉璃目里满是愠色,在看清傅泊焉那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后,才逐渐好转:“我好累,不想起行不行?”
男人斩钉截铁的给了答案:“不行。”
说完,就抱起她去洗手间洗漱去了。
钟意又困又累,全程都是傅泊焉在动手,只要牙是她自己刷的,等这一套完成后,时间已经直指上午的八点钟。
八点半,两人解决酒店送来的早餐,就去了中国大使馆。
不知道是不是傅泊焉有人脉,还是他们幸运,所有手续都办的很快,因此两人领完结婚证,还不到中午的十一点。
钟意从进去的那一刻就是蒙的,等领证出来就更蒙了,不停的看着手中的结婚证,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件事情真的发生了。
傅泊焉看她有些魂不守舍,伸手刮了刮她挺翘的鼻子:“怎么这个表情?”
钟意回过神来,抬头看向他:“我们真的领证了?”
傅泊焉点头。
“这个结婚证在中国也具备法律效益?”
傅泊焉再次点头。
钟意没说话了,整个人又陷入了长久的怔忪之中。
傅泊焉把她小孩子的反应尽收眼底,不禁笑道:“傅太太,余生请多指教。”
钟意听到他这样说,终于有了点真实感:“不知道人是不是都这样,没得到的时候想方设法的得到,可等真的得到了又患得患失,好像总是缺了点什么。”
傅泊焉又笑:“那是因为你的神经绷的太紧了,来,叫声老公听听。”
钟意听到他的话,从脸一直红到了脖子根,还没有习惯这个称谓,以至于她试了好几次,都没有叫出声来。
傅泊焉没有听到自己想听的,便循循善诱道:“听说这个季节,大阪和京都的樱花开得很好……”
说到这里,傅泊焉就没有往下说,但他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明显,只要她叫老公叫得他满意了,他就会带她去看樱花。
钟意一直都想看一场樱花雨,只是之前一直忙着学业,实在分身乏术,这次正好赶上樱花开得最美的季节,她实在没有理由错过:“老,老公……”
傅泊焉皱眉:“你在自言自语吗?”
钟意提了一口气:“老公……”
“再叫一遍。”
“老公。”
“再叫。”
“老公。”
“继续。”
“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这回满意了吧……”
这声有些大,周围的路人纷纷侧目看过来,钟意瞬间红了脸,恼怒不已:“到底行不行啊?”
男人捏了捏她的脸蛋:“在咱家,你的话就是圣旨,你说行不行?”
这话让钟意成功的红了脖子:“傅泊焉,我发现你越来越不正经了。”
傅泊焉伸手揽住她的腰身:“可惜,你发现的太晚了。”
话落,就将她带向了旁边的露天停车场。
傅泊焉把车子开回酒店,就直接和钟意打车去乘坐了到大阪的新干线。
这个季节,日本街头随处可见盛开的樱花。
风一过,随时都能看到一场樱花雨。
大概三个小时后,新干线抵达了大阪市。
傅泊焉提前就租好了车子,下了新干线,就和钟意乘车去了赏樱的景点。
大阪相对于东京,旅游的游客要少很多,不会显得很拥挤,但也不会觉得冷清。
傅泊焉可能早就有预谋,所以他的随身背包里有自拍杆,有单反相机,还有许多旅游时能用到的小玩意儿。
钟意低头看了好几眼,忍不住的问道:“傅泊焉,一切都是你计划好的是不是?包括飞机失事,包括我会追来,包括我会跟你领证成为合法夫妻……”
傅泊焉挑了挑剑眉:“其他的事情或许我能使用计谋,但飞机失事我怎么预料?”
所以,他这是在告诉她,一切都只是巧合?
钟意不相信:“那这些巧合也都太巧了吧?”
傅泊焉伸手刮了刮她挺翘的小鼻子:“站那去,我给你拍照。”
这是两人第一次单独出国旅行,钟意并不知道他的摄影技术怎么样,遂十分担忧的说道:“这么好的风景,你一定要好好给我拍。”
傅泊焉举起相机,捕捉到的都是她最自然最可爱的瞬间。
钟意并不知道傅泊焉在抓拍,还一个劲的换造型,等到她实在换累了,才有气无力的问了一句:“照好了吗?”
傅泊焉把相机从眼前拿走翻看:“你过来看看满不满意。”
钟意听到他的话,赶紧跑过去看,当看到那一张张自然又很好看的照片时,又有些忍不住的问了句:“你会拍照?以前专门学过吗?”
傅泊焉摇头:“没有系统的学过,不过我大学选修过摄影课。”
“之前暗中偷拍过一个女孩,还给她做过一个影集,入集的都是我最满意的作品,等回国的时候,我拿给你看。”
男人和女人的关注点总是不一样,钟意很轻易的就捕捉到了“偷拍”两个字:“为什么是偷拍?而不是光明正大的拍?”
傅泊焉听到这个问题,目光从相机上短暂移开:“如果一个不认识的人天天偷拍你,你会怎么想?”
怎么想?
不是当变态报警,就是砸相机,除了这两个解决方式,她还真的想不出第三个。
傅泊焉回答完,就又低头看相机里的相片,钟意盯着他的侧脸看了两秒,紧接着说了一句她认为自己怎么也不可能说出口的一句话:“傅泊焉,跟我说说你和苏音的事情吧?”
傅泊焉听到苏音这两个字时,抬起头看向了对面的钟意:“想听什么?”
钟意没有犹豫:“随便,只要关于你和她的事情。”
“要听细节。”
钟意没有吭声,显然是被猜中了心思。
虽然现在还没办婚礼,但也属于蜜月旅行,傅泊焉并不想搞砸这个气氛:“回国以后,我慢慢说给你听,现在让我们好好享受这个旅行,ok?”
钟意这次很听话:“好。”
钟意突然很乖,傅泊焉都有些不适应了:“怎么这么乖?我还以为你会缠着我讲。”
钟意摇了摇头:“这种事情本来就是你愿意讲的时候才有意义啊!”
“那你呢?”
钟意有些没反应过来:“什么?”
傅泊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什么时候给我讲讲你和沈其风的事情。”
其实她和沈其风的大多数事情,都已经摊在了他的眼前,或者更准确的说,是摊在了所有人眼前,但细节部分,真正知晓的人并不多。
钟意迎上他的眸光:“你想知道什么?”
傅泊焉的眸子像是深邃不见底的一汪海,看一眼,就让人忍不住的想要沉沦:“关于那颗肾的事情。”
她给胡玫捐肾的事情,没有几个人知道,就连沈其风都不知道,他怎么会知道?
钟意瞪大眼睛,说不出话来。
当然,傅泊焉也没打算逼她说:“你想说的时候再说,这样才有意义。”
这个男人总是用她的话来搪塞她,她有的时候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傅泊焉把刚刚拍的照片都看了一眼后,指了指不远处的那处风景:“现在的阳光正好,去那里照,我能给你捕捉到西落的太阳。”
钟意没再说什么,跟在他的身后走了过去。
男人腿长步子大,但为了迁就她,故意走得很慢。
而钟意因为心不在焉,连对面有人走过来都不知道,等发现的时候,人马上就要撞进那位行人的身上。
这时傅泊焉长臂一捞,本该重重撞上行人的小女孩,投入了那道宽厚温暖的怀抱里。
钟意也没避没躲,而是直接伸手抱住了男人劲瘦的腰身。
傅泊焉环着她腰身的手臂收得更紧,将她带离熙攘的人潮:“怎么这么粘人?”
如果是以前的钟意,恨不得跟他保持一万米的距离,可追到日本的钟意,却恨不得时时刻刻黏在他的身上,这样的落差,傅泊焉表示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