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柳慎在匡床上躺下,让小书童为柳慎擦面净身,小闲在外间候着。一切收拾好,为柳慎盖了被子后,小闲才回后院。
东厢房灯光明亮,顺发候在廊下。
他歉意地朝小闲笑笑:“郎君来了。”
湘妃竹帘内,叶启一袭素白色长袍,身姿挺拔,反背双手站在窗前。月光洒在他身上,像是罩了一层洁白的光。
听到竹帘响,他回过头来,黑宝石般的眼睛溢满笑意,快步迎上来,把小闲拥进怀里。
“这么晚了,怎么还来?”
鼻端处是淡淡的皂角香味儿,小闲仰头看他,用翡翠簪绾起来的墨发还湿漉漉的。他这是淋浴了才过来?
淡淡的女儿香让叶启心旌摇动,忍不住低下有关当局亲了亲她的脸颊,道:“今天是-优-优-小-说-更-新-最-快x什么日子?”
小闲睇他。
他在她耳边低声道:“有没有吓着你?”
谁也没想到皇帝突然要赐婚,就是他,也很意外呢。
小闲想了想,道:“我还以为你求皇帝赐婚呢。”
所以有些生气,觉得不被尊重。要不是顺发说清楚了,这会儿可就不理他啦。
叶启道:“你不是说过两年么,我当然听你的话啊。”
一句话说得小闲心里暖暖的,双手环住他的腰,调侃道:“你就不想快点娶我进门?”
叶启便呵呵地笑,在她耳边呢喃:“想,做梦都想。”
没有她在身边的日子,真的不知道怎么捱过来的,要不然,他怎么天天往这儿跑呢。只是以前只能翻墙或是走角门儿,现在可以光明正大走动了。瞧把他笨的,应该早些求皇帝赐婚才是。
小闲哪里猜到叶启心里想些什么,笑道:“油嘴滑舌。”
叶启突然手臂用力,像是要把小闲钳进自己的身体里一样。
小闲几乎不能呼吸。
“不如我们择个日子成亲吧。”叶启在耳边道,热热的气息喷在小闲耳朵上。
他再也不想忍了。
小闲吸着气道:“先放开我。”
他的手箍得她的腰好疼。
叶启略松了松手,却把头靠在她肩上,道:“好不好?”
小闲强忍着要答应他的冲动,道:“不是说好再过几年么?”
“可是……”叶启只觉身体里的血脉咚咚地响,快把持不住了。
小闲苦笑道:“我可不想难产而死。”
古时代婴儿存活低,除了医疗条件差之外,孕妇年龄低,身体没有完全发育也是重要的原因。她这具身体今年才十二岁,若是今年成亲,明年生育,呃,怎么吃得消?
“呸呸呸,”叶启急道:“好的灵坏的不灵。”
小闲便咯咯笑起来。
叶启噙住她的唇,狠吻一通,气喘咻咻道:“哪有人这样咒自己的。”
叶启纠纠缠缠的,直到月儿西斜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很快,寂静的巷弄里响起马蹄声。
小闲怅然若失,他回到卢国公府,天也快亮了吧?
……………………
柳慎直到第二天下午才醒,眼望帐顶发了半天呆才隐约记起昨天的事,但是总觉得不真实,莫不是做梦了?
小书童掀帐子望了一眼,欢喜道:“阿郎醒了,小的去请娘子过来。”
柳慎唤住他,道:“我恍惚记得,昨天……”
真有些说不出口呢,就算是做梦也太荒唐了。
小书童没有注意到柳慎的脸皱成包子,听到“昨天”的字眼,跟打了鸡血似的兴奋,道:“娘子已经知道了。我们家与卢国公府结亲,以后再没人会谄害阿郎了吧?”
听说柳家以前可是充过军的,阿郎的性子又太刚烈,他也怕得很。
“真与卢国公府结亲?”柳慎喃喃道。原来不是梦啊,他就说嘛,怎么会做这样离奇的梦呢。
“是啊是啊,圣旨还是阿郎亲自接的呢。”说起这个,小书童更是神采飞扬,激动得脸都红了。圣旨可不是谁家想接就能接呢,柳家以后是不是要发达了?他是不是跟了个好主子?谁不想安稳过日子呢。
柳慎只觉全身的力气被抽尽了,脊梁骨也被抽没了。
小闲进来的时候,见老爹面如金纸,呼出的气多,吸入的气少,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不由大吃一惊,道:“快请大夫。”
半个时辰前她来过去,睡得正香,怎么这会儿成这模样了?
小书童如奉纶音一溜烟跑出去。从这里出去,隔三条巷弄,便住了一位朱大夫,邻里有个头疼脑热的,都请他医治。
朱大夫刚送走病人,坐下来准备看医书,被小书童拽起就跑,跌跌撞撞来到柳府。
柳家接了圣旨的事,经钱大娘之口,已传得整个安平坊沸沸扬扬。听说是新闻人物柳大人病了,朱大夫不由揣测道:“可是高兴太过?”
换作他遇上这好事,只怕当场高兴得发了疯了。
小书童拽着朱大夫来的时候,小闲正在喂柳慎喝水。
柳慎双眼呆滞,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把朱大夫吓了一跳。
细细把了脉,朱大夫眉头皱得紧紧的,左手换右手,右手再换左手,诊来诊去,诊个没完。站在小闲身后的袖袖瞧得不耐烦,道:“你这大夫,可会诊脉?我家阿郎到底生什么病?要不要紧?”
朱大夫苦笑道:“柳大人看着没病啊,就是了无生气。”
这是陡遭变故,绝望到极点的人才有的脉像。柳慎刚接圣旨,又与勋贵结亲,有什么事想不开呢?
小闲心里了然,父亲一向仇视权贵,卢国公府既是权贵,又是勋贵,圣旨一下,再无更改,以父亲皇权至高的思想,也没敢有更改的念头。他现在可不就是生不如死?
小闲道:“麻烦大夫开药吧。”
朱大夫更奇怪了,这是赞成他的诊断么?八卦之心顿时熊熊燃烧起来,道:“请问娘子,柳大人为什么会心如死灰?”
眼前的小姑娘十二三岁,却长得明眸皓齿,如弱柳扶枝,想必许了卢国公府的便是她了。朱大夫头也不敢抬,只眼角瞥了一眼。
“没有的事,家父昨晚宿醉,不过是饮酒过度罢了。”小闲断然否认。
朱大夫活了一大把年纪,自也不是不通人情世故的人,讪讪应了,自去开药。
柳慎大病一场,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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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