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
灵堂的木门在尸群的冲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响动,江元青筋毕露,额头冒汗拼死抵住。
“叩,叩,叩。”
林纳德右手食指沿着棺材边缘轻轻敲击,节奏舒缓韵动,众人紧绷的神经略微安抚了些。
“还记得徐地与他的逆五行破阵之法吧,里面曾经提到过我们每个人的命格。他自己是土命,江元是木命。”
他的语气听不出波动,不掺杂感情的快速说道:
“水命的罗昕,火命的我,金命的王广。”
两人不理解他突然提到这个做什么,只能迷惑的看着他,江元更是支撑不住的样子,瞳孔里射出焦急的目光,催促他再说快一点。
“但是我提前察觉了他话语中的漏洞,推断出实际上我才应该是金命,那么王广是什么命格呢?”
“我们假定逆五行阵法的确是必备的破解之法,而我们已经占据了其中四行,王广毫无疑问应该就是仅剩下的火命。”
“火命,火命。”
他喃喃自语,念叨着两个字,仿佛有特殊的魔力。
“还有一个人也是火命,就是徐汀!”
他的视线乍得转到罗昕身上,吓得后者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
“还记得吧,你说王广曾经救过你!”
罗昕浑身发冷,讷讷点头。
“问题来了,他为什么要救你,为什么?
他与你无亲无故,不要说在这样尔虞我诈的剧本世界,就算是在现实中,在生命受到严重威胁的情况下,也没几个人会这么做。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不是王广!”
“你们看——”
说着,他猛地撤掉了灵堂棺木前的木板,露出了其后的棺木,将里面躺着的道服尸身暴露出来。
“这是……王广!”
虽然看不清脸,但两人从衣着服饰上也能辨认出来。
林纳德却微微摇头,说:“不是他,虽然很像,但不是他。”
“这尸体,恐怕是徐天的!”
他话语惊人,竟又牵扯到徐天的身上,两人已被他绕的头晕,连连让他简洁说明。
“很简单,为什么说这具尸体是徐天,因为我们已经通过刚才的线索整理出来,我们、徐天都早已死亡。
而剩下的线索中,徐汀与王广均是火命。
王广曾经救过罗昕的性命。
接下来让我们用一根绳子将这些线索连接到一起:
罗昕,你曾经说过你有些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谁对吧?”
罗昕微微点头,犹豫说道:“嗯,我有段时间被两段记忆冲击,差点忘记了自己本来是谁。”
“我也曾被李法的记忆冲击过。”林纳德点了点自己的脑袋:“我认为这是常见现象,剧中人物很可能是真实存在的,甚至能够反过来影响到我们!”
江元露出认同的神色:“关于这一点,曾经有人提醒过我。”
“那么,回到第一个问题,王广从故事上来说,他压根与罗昕无缘无故,为什么会救罗昕?
当然,你们可以说,他是个天性善良之人。
但是,通过短暂接触,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们,他不是!
所以,那时他,很可能已经不是王广,而是徐汀!”
“什么??”文静的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表情,江元呆滞大喊:“这怎么可能?”
“在一个被修改后的世界,一切皆有可能。”林纳德只是淡淡说道:“徐地曾对我说过,尸体也有灵魂,我想他指的就是徐汀的灵魂。封魂大阵启动时,徐汀与我们五人的灵魂通通被关进了封魂大阵。”
“在那之后,王广与徐汀二人不见踪影,我们通过徐地得知了阵法的作用,却忽略了一个问题,这座阵法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
“不错,任何人做任何事一定有其目的。想必你们都知道,徐家是炼尸世家了吧。”
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林纳德继续说道:“除此之外,你们应该还知道,徐家长子不可自杀不会意外死亡!”
罗昕点点头,说徐汀曾经告诉过自己。
江元迟疑片刻,同样点头。
“这条规矩是从他们祖先,徐福时便定下,漫长的岁月中一直坚决执行。直到徐汀这一辈才出了事,作为长子的徐汀,竟然自杀了!”
他目光灼灼盯着江元,以肯定的语气道:“徐汀的死不是自杀,也不是意外,是被你所杀,对吧?”
江元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倒也没有多少被拆穿的窘迫,也没有去问林纳德是怎么看出来的,只是点点头。
“是他求我杀了他!他交给了我一个古怪的仪式,将他残忍吊死!否则,就会将我全家一一杀死!”
“跟我想的差不多。”林纳德揉揉头发“明明拥有如此美好的明天,他为何放着大好人生不要,非要去死?”
“一个被逼着连自杀都做不到的人,却不惜花费心力去强迫别人来杀死自己,只能说明一件事:对他而言,活着是比死亡还要恐怖的事情。”
“我结合了所有关于徐福的传说,锁定了长生不老这个词,并由此推理出三十二种可能性,最终能够认定的只有一条。”
“夺舍重生。”
他薄唇微张,不带一丝感情淡淡道。
“什么?!”
“正如字面意思,徐家的祖先,想出来的长生不死方法。”
“徐家是一个炼尸世家,拥有操控亡魂与尸体的邪恶仪式,掌握了如此神秘的力量,初代徐家先祖想的一定是,怎么长久的享受这一切。”
“方法一定是被他慢慢实验出来的,掌握了灵魂的本质,更换躯壳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只要能够长生久视,再有人性的人都会化身恶兽!”
“徐家长子不许自杀,就连意外死亡的记录都不存在,这种壮举持续千年之久,是非常繁复浩荡的工程!
这些耗尽徐家心力的举动背后一定有着长远的目的,而这个目的就是,唯有血亲之间方可以顺利夺舍!”
“甚至就连血脉稍微弱一点的存在都无法成功,否则也就不用严格定下长子这一条!”
“唯有如此,方能解释徐汀的古怪行为!”
轻蹙眉头,罗昕按了按疼痛的额头道:
“假如徐家先祖的确一直在通过夺舍重生的方式存活,并成功吓得徐汀为此不惜让江元杀了自己,但这跟阵法目的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