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道长,那人名叫陈霆,是大汗帐下少有的一名汉人幕僚,我在大汗帐下,见过他几次!”
郭靖却不是华筝,他虽然鲁直,却也有着半分的政治意识,因此,对陈霆这样的存在,也有所留意。
郭靖自以为开口谨慎,却不料陈霆早先有了防备,一听他开口,便耳朵耸动,将他与马钰的对话收入耳中。
当下陈霆长啸一声,面对郭靖所在方向,朗声大笑道:“不知何方高人大驾光临,陈某有失远迎了?”
“这少年好厉害!”
马钰大吃一惊,山巅冷风呜咽,郭靖说话又尽力放细了声线,想不到,这少年竟依旧察觉了他们的所在。
当下马钰使个眼色,与柯镇恶等江南六怪联袂走出。
“是什么人?”
梅超风察觉动静,也自长身而起。
马钰稽首一礼,恭敬答道:“全真教二代掌教,丹阳子马钰见过梅师兄!”
“全真教?!”
梅超风想起桃花岛之上,周伯通与黄药师的那一场击战,不禁心中暗凛,冷声道:“梅超风自问与全真教并没有什么瓜葛,姓马的你气势汹汹带这般多的人过来,究竟有何指教?”
马钰连忙摆手道:“指教实不敢当,梅师兄有所不知,今夜非是我们上门找事,实则是我们全真教先至此地,我们察觉崖下动静,原本打算暂避一二,却想不到原来是梅师兄在这里练功,真是一场误会,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当世五绝,人所共钦,梅师兄何不看在我家祖师与桃花岛主以往交情的薄面,将这件事就此揭过去?”
梅超风沉吟了一下,心中暗道:“这牛鼻子说的不差,应当却是他们先行至此,否则以我的耳力,岂能不知道山巅另有他人上来?”
当下冲马钰微笑点头道:“既然马掌教如此给我梅超风面子,梅超风又岂是不知好歹的人,今日之事原是一场误会,马掌教如果有他事要忙,恕梅超风不送了!”
“如此,多谢!”
马钰挥挥手,示意众人跟他离开。
江南七怪虽然心里老大不愿意,但是,在来之前就已经与马钰约法三章,一切听凭马钰的吩咐,放梅超风一条生路,他们是侠义中人,一诺千金,此情此景,如何能够反悔?
“慢着,马道长!”
突然,却是郭靖开口,喊住了正打算离去的马钰。
马钰大惑不解的望向郭靖。
郭靖急切指着陈霆身边的少女,颤抖着道:“华筝,是华筝,华筝落到他们手中了。”
“怎么,你全真教的弟子,认识这个小姑娘吗?”
梅超风的僵尸脸上,升腾起一丝困惑,心中忖道:“全真教的道士,称呼马钰,为什么不是师父、师伯,反而以‘马道长’称呼?”
陈霆笑道:“师叔有所不知,这小姑娘名叫华筝,是蒙古可汗铁木真的独生爱女,人称华筝公主,有如花如月容貌,小道士初至蒙古,八成是被小公主的美貌迷惑了。”
察觉到梅超风的疑惑,陈霆主动打乱了她的思绪,今时今日,此情此地,怎么看都不是交手的好时机。
一旦梅超风与江南七怪打起来,他们七人固然难料输赢,而自己也十有八九要对上七怪请来掠阵的丹阳子马钰。
说实话,对于对上马钰,陈霆还是有些忐忑的,毕竟,这可是当世第一大教“全真教”的二代教主,不论从哪一个角度,都是当之无愧的大佬。
马钰迟疑了一下,看向梅超风道:“梅师兄,不知这位小姑娘如何得罪了师兄,马钰愿意代她向贵派赔个不是,还请师兄看我面上,将人放了!”
梅超风不知道江南七怪与郭靖就在这里,内心不愿得罪全真教,便要开口答应,突然,陈霆上前一步,抢先阻止了梅超风的决定。
陈霆态度恭敬从容道:“在下桃花岛大弟子曲灵风门下记名弟子陈霆,见过全真教马道长,马道长,虽然华筝的去留并无所谓,但是,若是马道长你开口,我们桃花岛,立刻便把人奉上,这件事日后如果流传到江湖上,武林中的那些喜欢搬弄是非的小人,难免会说什么我桃花岛怕了全真教之类的话,小子不才,却是想请马道长指教一二!”
陈霆虽然没有说胜了怎样,败了又怎样,但是,马钰也是老江湖,哪里不清楚武林的规矩。
如果胜了,那自然可以把人带走,如果败了,可就没有那么好说话了。
不过,陈霆自称桃花岛三代弟子,却是让马钰稍稍放心不少,自己乃是全真教二代之首,即便是碰上五绝门下大弟子,他也怡然不惧,更何况,仅仅是对付一个三代弟子,这要是输了,岂不是愧对师尊!
当下马钰颔首点头,道:“世侄请出手吧!”
“好!”
陈霆身形展开,整个人仿佛化作一缕青烟,骤然间闪现在马钰身畔。
“烟波浩渺!”
陈霆出手即是杀招,只见一掌击出,天地间浪花朵朵,到处都是翻腾的掌影。
面对陈霆的凌厉一击,马钰却是淡然微笑,平平淡淡挥出一掌,掌力之中,三花凝练,五气翻滚,一掌之间,竟然衍生出无穷的变化,将陈霆的所有掌势,原封不动的封镇了回去。
陈霆心中暗凛,这马钰好生厉害,只看这一掌之力,实力之强,几乎不下于之前与他交手的梅超风。
不过,这倒不是说马钰境界比梅超风还高,只是梅超风双目有疾,十成的武功,与人争斗时连三成都发挥不出来,若非如此,江南七怪哪能回回嚣张自得。
瞬息之间,陈霆掌势再变,一招“高山流水”从天而降,见到陈霆这一招,马钰不禁面色大变。
虽然陈霆这一招是桃花岛的“碧波掌法”,但是,不知为什么,马钰却清晰从这一掌之中观看到了他刚才所施展的全真教“三花聚顶”之理,而且,这一招在对方施展出来,灵动飘逸,变化莫测,给人以后招无穷的强烈感觉,似是比他的三花聚顶更甚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