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月色浓浓,景致怡人,难得两位小兄弟与老夫有着相同的雅致,何不就此上来,共饮一杯?”
两人正行走间。
突然间,在一座亭台之中,传来一道苍老而爽朗的声音。
不论是寇仲,还是徐子陵,都是见多识广,胸襟广阔,听到邀请,虽然有些诧异,但是却并没有半点儿迟疑之色。
两人上前,只见开口邀请的,是一个俊逸儒雅的沧桑老者,他锦衣华服,气度不凡,然而,眼角眉梢,充斥着浓浓的落寞与寂寥,似乎多年以前,受过什么不足为外人所道的情伤。
面前男子给两人的感觉,就仿佛是一个隐居世外的王公贵族一般。
老者见到两人,面带微笑,朗声道:“请!”
寇徐同时应道:“打扰老先生了!”
老者微笑给两人各倒了一杯六果液,道:“请品尝!”
寇仲与徐子陵饮过,寇仲赞叹道:“这玩意儿真是不错,小子生平第一次尝到这么美味的佳酿,不知是何人所做?”
老者脸露淡然之色,微笑道:“不过是区区的拙作罢了!”
寇仲接着夸赞道:“老先生酿酒的水准,半点儿不输小霆子的厨艺!”
老者疑惑道:“小霆子?”
徐子陵替寇仲解释道:“就是牧场的大厨陈霆。”
老者听到“陈霆”这个名字,脸上的微笑突然收敛,手捻胡须,双眉紧蹙!
徐子陵与寇仲相视一眼。
寇仲忐忑的道:“老先生,是否小子一不小心说错话了呢?”
老者摇了摇头,起身望月道:“未知两位小兄弟,可曾知道陈霆的真实身份?”
老者此言一出,寇仲与徐子陵都是大吃一惊,寇仲惊讶的问道:“怎么连老先生也不知道陈霆的来历吗?”
他们两个方才来到后山,受老者邀请,原本以为对方应该是个隐居的世外高人,在牧场拥有无比超然的地位,却不成想,即便是这样的人物,都似乎对于陈霆,怀有极大的戒心。
老者不答反问,问两人道:“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徐子陵恭敬的道:“还请老先生赐教!”
老者微笑道:“我已有三十年没有出现在武林中,难怪你们不识,老夫名为鲁妙子!”
“鲁妙子?!”
寇仲与徐子陵搜肠刮肚的回想着自己踏入江湖之后的记忆,终于回忆起来,巨鲲帮的陈老谋曾经给他们讲过,天下第一巧匠鲁妙子的名头。
两人心中豁然开朗,徐子陵忍不住赞叹道:“原来是鲁老先生,晚辈之前进入飞马牧场,还忍不住心中诧异,这牧场布局精妙绝伦,绝对是出自名家手笔,如今见到鲁老先生,一切的疑惑,都为之解开了!”
鲁妙子道:“老夫一生别无所好,只是非常迷恋一些杂学罢了,如园林建筑、兵法术数、历史地理、天文星象,都让我欲罢不能,若非我如此三心二意,三十年前,又怎么会被祝妖妇杀的狼狈鼠窜,有辱声名!”
“祝妖妇?”
寇仲与徐子陵齐声问道。
鲁妙子询问道:“你们听说过阴癸派这个门派吗?”
徐子陵道:“我们曾听朋友说起,武林正道与魔派,分别以慈航静斋与阴癸派为首!”
鲁妙子接口叹道:“祝妖妇就是魔门第一宗阴癸派的宗主,当年老夫年少轻狂,不识深浅,倾心于妖妇,没想到反被她追杀千里,原本打算寻找宁道奇道兄为某讨回这个公道,却不成想,宁道奇远走域外,我寻人不到,只能避居此地!”
“陈霆呢?”
寇仲忍不住接着询问道:“陈霆是否与祝妖妇有所关系?”
鲁妙子道:“这个问题,只有你们两个才能寻找到其中的答案了,老夫当年受伤颇重,如今顶多只有十来天的寿命,时日无多我倒毫不在意,只是有一件事情难以瞑目,老夫一身所学,却没有奇才之士可以继承?”
徐子陵恭敬道:“老前辈博古通今,这样的人才,百年也难出一个,这世上的人,任一人学习到老先生一成的本事,也足以受益终生了!”
“百年难出一个?”
鲁妙子嗤笑道:“天下俊杰犹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我鲁妙子这等本事,算得了什么,不说其他人,单单就是我们方才所提到的陈霆,他在天文星象、历史地理、园林建筑、诗词音律、诗歌鉴赏等种种方面,都不逊色老夫半点儿。”
“什么?”
不论是寇仲,还是徐子陵都情不自禁露出惊容。
鲁妙子乃是天下第一巧匠,只看这飞马牧场的布置,以及手中的六果液,已经让人深知,此人的名不虚传。
可是,这样的人物,竟然直言陈霆不逊于己。
要知道,鲁妙子如今已近八十余岁,而陈霆才有多大?
见到两人脸上的惊容,鲁妙子面带微笑道:“所以老夫才说,天下良材美质繁多,不可计数,老夫在此隐居,也曾外出游览天下,不过,遇人繁多,真正可以与陈霆、宋皓之流资质比肩的,不过寥寥两个人罢了!”
寇仲与徐子陵躬身请教道:“不知老先生所言的两人,究竟是什么人?”
鲁妙子语出惊人道:“寇仲、徐子陵是也!”
“什么?”
寇、徐惊出一身冷汗。
鲁妙子笑道:“你们以为今趟是老夫第一次见到你们吗?实则早在你们初出江湖的时候,老夫便见过你们了,当今世上的良材美质,不外乎陈霆、宋皓、寇仲、徐子陵四人罢了!”
徐子陵与寇仲相继苦笑道:“老先生之所以如此说,十有八九是没有见到阴癸派的传人婠婠,以及慈航静斋那不知名的仙子弟子!”
鲁妙子不以为意道:“老夫始终相信自己的眼光!”
顿了一顿,鲁妙子面带微笑的道:“寇仲、徐子陵,老夫有一事相求,不知你们能否答应?”
两人恭敬道:“请前辈吩咐!”
鲁妙子道:“老夫毕生所学,被我着成十策笔记,毁之可惜,你们能否答应我,为我保存这些笔记,并为他们寻找一个合适的主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