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龙（二更）
如果说自从苹果店开了蒸汽机研讨会后, 几乎整个世界都围绕着蒸汽动力在慢慢变化的话，那最近超越蒸汽机影响的，大概就是关于神罚的话题了吧。
毕竟蒸汽机很多人可能插不上话，但神罚却是每个人都有资格说一两句的。
尤其是之前铺天盖地大逆不道嚷嚷着要让神取消神罚存在的浪潮, 更是搞得人心惶惶, 最近好不容易恢复到了正常的讨论, 所有人都很珍惜，生怕神听着好像要求取消的声音比较大, 就真取消了……
开什么玩笑！虽然根据最初引爆舆论的调查报告来看, 神罚是有点小问题, 但他们只希望神能注意到，并不是真的想让神罚消失啊！
那么多想要取消神罚的家伙，居然都说不出点立得住的理由, 这不是更显得神罚的存在很有必要性了吗？！
被地图炮轰炸过的人们理所当然地起了逆反心，讨论起来都是往“如果神罚要改革怎么改比较好”而不是“能不能取消神罚”的方向去了。
对于太过激进的观点有些难以接受，看样子是大部分人的习惯，尤其是被激进观点糊了一脸后, 大家都会下意识地避开相关的提案……
路西法对于现在的进度十分满足。
【……结果，他们居然真的没意识到, 他们现在正在讨论神罚吗？那可是神规定下来的规矩……】
“所以我说, 人类真的很容易被带节奏。”
路西法想起来就想笑：“最开始可能还犯嘀咕, 但看到我发表了那么多篇讨论如何改革神罚的文章, 好像还挺活蹦乱跳的，他们也就习以为常, 觉得讨论这个话题是安全的了。”
是的，最早跟激进派玛门互喷的，就是路西法的马甲, 因为玛门表示短期内写不来那么多对立观点的，他要精分了，所以路西法只能自己上。
过程就不多说了，总之在这个世界的人由于对神过分的尊敬，讨论起神罚来也不敢说的太露骨（玛门那些营销号似的文章除外）的时候，路西法以理客中的形象出现了。
他开始灌输给人类一种“讨论如何修改神罚也没关系，是很正常的事”的印象，然后功成身退，徒留玛门还时不时得投稿一两篇刺激一下其他人……
靠着带节奏，路西法成功在作死边缘逃脱，就连一直有些抵触的别西卜都没办法说他什么，因为风险确实被控制得很好，目前看来是个非常良性的讨论话题，按照路西法这个节奏大师的操作来看，就算后续有些波折，也不会变成别西卜想象中的暴动。
——所有人都在表示神罚好，神罚妙，神真是太智慧了，就是如果能更注意一些细节就更好了，神无法完全理解人类，也不可能围着人类转，所以出现失误也正常。
“我真没想到……我以为我已经很了解这家伙了，没想到他去异世界转了一圈回来，手段更巧妙了。”别西卜跟拉斐尔吐槽，“不过他这是打算干什么，打算等父神醒来后，把制定神罚的标准也拿到自己手里吗？”
拉斐尔随口道：“大概？他现在就是征求意见，为之后做准备吧？”
“也没见他去找米迦勒啊，现在神罚是米迦勒在控制吧？趁着父神不再的时候赶紧改了不是更符合他的需求吗？”
拉斐尔一愣：“……那就是想等父神醒来后，更光明正大地拿到控制权？”
“真要这样，那他失忆前怎么不跟父神要来这个权力？我觉得嚷嚷着让人类解放什么的就算了，但只是修改神罚权限的话，父神不太会因为这个拒绝他，怎么现在突然搞了起来……”
现在神在休息，拿到修改神罚的权限显得有些危险，因为怎么改都没人能阻止，但如果是神清醒的状态，就算把这个权力给路西菲尔，路西菲尔也不可能瞒着神的目光在神罚上动太大的手脚的，人类社会的发展必然还是会在神的控制之内。
拉斐尔对于猜测路西法的脑回路没什么兴趣，很敷衍地说：“你这么好奇，不如直接去问他吧。”
“我才不去。”别西卜皱了皱眉，刚要说什么，忽然眼神一凝，“……拉斐尔，你现在能联系上米迦勒吗？”
“嗯？要找的话还是能找到的，但直接联络联络不上，毕竟是……世界边境……”
拉斐尔说着说着，就看到了让别西卜面色陡变的事物，连带着他的脸色也变了。
“龙？！”
“路西菲尔呢？！”关键时刻别西卜记不得要喊伪名的事了，张口就是真名。
“跟加百列出去逛街了！”
是的，虽然跟加百列很合不来，但路西法确实在跟加百列逛街。
突然出来逛街的原因，是因为达·芬奇来吃饭的时候，提到了街上新开了一家“照相店”。
“就是之前说的照相机啦，因为设备比较笨重，照片冲洗也很麻烦，所以想拍照的宁可去店里也不会自己买照相机的……拍出来的画面，确实比大部分人画的画像更像真人。”
达·芬奇说着仿佛是要让画师失业的话，却自豪地挺胸：“但我相信，照片无法替代画像，尤其是我画的！”
加百列很捧场地鼓掌：“我也相信！”
路西法对这个话题没什么感觉，但被加百列看了一眼后，也勉为其难地加入了话题：“画像是画像，照片是照片……各有各的价值。”
……到底谁才是你的亲戚啊，加百列！
就是因为达·芬奇提了一下，没见过照相机的加百列，就颇有兴致地打算上街去看看照相馆。
路西法本来最近就固定时间喜欢上街去旁听一下舆论方面的问题，尤其是对神罚的讨论什么的，加百列突然跟上来，他也不好拒绝，只能带着加百列往照相馆的方向走。
照相馆的生意不错，他们甚至在门口看到了很多打扮得漂漂亮亮来排队的人。
“很受欢迎啊。”加百列感慨道，“人类还真是会发明啊，我都想不到他们还能发明能把这一刻的画面留下来的东西……接下来，应该就是连续画面的保存了吧？”
天使倒是能把记忆放置在容器里，随时提取出来，至于固定画面……他们没这个需求，自然也不曾考虑过相关的技术，人类跟天使竟然是反着来的，加百列感觉很新奇。
“还早呢……想要达到拍下连续画面的效果，首先就要改良照相机。”路西法比较懂，“大概至少还要过了十几年才行，如果有动力的话能快一点，不过目前也没什么非要留下影像资料的必要。”
“十几年也不长啊。”加百列的时间观念明显还属于天使，“人类真了不起！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做这么多事……路西法？你不舒服吗？”
路西法深吸一口气：“没什么，就是最近总是觉得胸口有些闷……你呢？有什么感觉吗？”
加百列摇摇头：“我觉得是你对自己施加了封印后，状态太敏感了，一些细小的能量波动都能让你反应很大……撒旦呢？你要是不舒服的话，把他叫回来吧，他肯定能照顾好你。”
“不行，我让撒旦去找米迦勒了。”路西法抿了抿嘴，“去世界边境的话比较花时间。”
天使确实可以飞得很快，眨眼的时间就能从乌托邦飞到伊甸园，但世界边境和人间并不处于同一个空间，即使是天使想去世界边境，也要飞很久才行，因为那里的空间法则是完全不同的。
“怎么突然要找米迦勒？”加百列不是很高兴，“他没必要过来吧？”
“防患于未然。”路西法摇摇头，“我之前忽然想起来，有件事最好是米迦勒能守在人间……虽然我也不确定会不会发生，但最近我感觉很不好——”
【殿下，您抬头往上看！！！】
路西法下意识地抬头，看到了一个半透明的庞大身躯，在伊甸园的上空忽隐忽现。
周围的人类，没有一个看得见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