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梅、青梅、素面、紫梅立即上前,七手八脚把摆在桌案托盘上的各色绒布一一掀开。●?八?一中文?网 ■
登上满屋生辉。
紫梅一件一件大声念着给老太太听。
大太太大老爷送了一盆玉雕海棠花,二太太二老爷送了一柄金镶玉如意、大爷大奶奶送了琦寿长春白石盆景,四爷四奶奶送了一套和田玉茶盏,大小姐送了沉香木雕的四季如意屏风,二小姐送了青花白地梅瓶、三小姐送了汝窑天青釉面的花觚,四小姐五小姐六小姐各送了一条自己绣的额帕,七小姐则送了一副自己画的母慈子孝图。
精美华丽,琳琅满目的寿礼地摆了一桌案。
个个价值不菲,那一个叫起来都别出匠心。
尤其大老爷大太太送的玉雕海棠花,通体一块整玉,更是价值连城,老太太见了却只是笑着点头称好,中间只是让人把二小姐送的青花白地梅瓶和三小姐送的汝窑天青釉面的花觚捧过去看了,夸赞了几句,却再没像看到赵青的观音绣像那样激动。
二太太见了就打眼底浮起一丝笑意。
大太太脸色则一直呆板板的,僵硬的笑容好似用石膏雕刻,呆板地挂在脸上。
伺候老太太用了长寿面,刚回到厅里坐下,就有小丫鬟来回,“……白大老爷、白四老爷到了!”
白大老爷白四老爷是大太太白馥梅的娘家哥哥。八▼一?中★?文网 ?
白家是夕台大户,世代以种粮为生,和沈家联姻后,受沈老太爷影响,才渐渐做起生意,而白四老爷曾是多年的童生,永平三十七年考中秀才,永平四十年和二老爷一起赴中州参加乡试,后来双双落第,沈二老爷回来后又继续求学。而白四老爷因是庶出,白老太太不肯继续供,便开始帮着家里打理庶务,后来因贪墨公中银子又被白老太太撵了出来。二老爷就让沈怀瑜帮忙,托了中州知府马大人的门路,在夕台县礼房谋了个礼书职位,虽然只是掌管夕台县的祭祀礼乐庆典,但出入也是绿昵小轿。被人尊称一声官老爷,连白老太太都不敢再歧视。
至此,这白四老爷对沈怀瑜父子尤为感激,逢年过节,都要和白大老爷一起过来。白大老爷代表白家,而白四老爷则纯粹是来拜望二老爷和沈三爷。
这面大老爷二老爷刚刚出去迎接,又有小丫鬟来传,“梦姨太太、庄姨太太来了!”
梦姨太太是大太太的嫡亲五妹,嫁给中州孟家,庄姨太太是大太太的庶长姐。嫁给种田为生的庄家嫡长子。
“快,快请!”老太太颤巍巍站起来,大太太已经迎了出去。
孟姨太太送了只炉钧青金蓝八楞弦纹瓶,庄姨太太送了件紫檀木座南阳玉佛手,俱价值不菲,娘家人给争脸,大太太胸脯挺的老高。
“已经让馥梅告诉大家不过寿了,姨太太还大远的路赶来了……”老太太拉着两位姨太太的手寒暄,孟姨太太则笑着说,“外人不让来。?▲中▼?文网.ww. ▲我们怎么能不来?”
说着话,目光落在端坐在老太太身边装扮隆重,雍容华贵的赵青身上,不由一怔。“这位是……”心里暗暗纳罕,沈家什么时候又结交了这么一位公主似的大人物?
别是哪位大人的夫人吧?
这念头一闪过,孟姨太太看向赵青的目光格外巴结,呲着一口白牙朝她友善地笑。
大太太满脸尴尬,一双不甘的目光恨不能变成针线,上前缝住孟姨太太的嘴。
老太太已呵呵笑起来。她拉了赵青介绍道,“……她就是三爷媳妇,柳河方家的嫡长女。”上下打量了赵青一眼,“……难乖你认不出来,她今天装扮的隆重了些。”
赵青起身笑着给孟姨太太见礼。
呵呵,呵呵……
孟姨太太尴尬地笑,“……三爷娶了个好媳妇。”
听到母亲夸奖,俏生生立在孟姨太太身边穿了件大红锦缎牡丹花开通袖袄的孟婉妤脸色顿时一变,一双眸子杀人似的瞪着赵青高挺的肚子。
孟姨太太忙推了她一把,“你不是天天念叨四小姐、五小姐吗,来了怎么竟不说话。”那面沈怀贞已经走过来,亲热地拉着孟婉妤的手,“我刚得了一块端砚,姐姐一起去看看。”
被沈怀贞拉着往外走,孟婉妤尤不死心地回头狠狠地瞪着赵青。
赵青眼皮都没动,神色间一直带着丝淡淡的笑。
孟姨太太、庄姨太太脸色讪讪。
老太太只做不见,拉着两人说话,“……白老太太身体还好吧,那些年我们还常常走动,现在都老了,走不动了。”
两位姨太太神色也渐渐地松懈下来。
小丫鬟进来回,“姜四老爷,姜太太到了。”
姜家是二太太的娘家,世代书香门第,祖上曾出过三个进士,只到这一代为止已经连续三代没出过进士、渐渐没落了,才把庶出的小女儿嫁给沈家的二老爷……士农工商,沈家到底低了一等,尤其二老爷缕缕不中,很被姜家人瞧不起。
见只来了一个庶出的哥哥嫂子,气势上就矮了白家人半截,二太太脸色红,胸脯下意识蜗了下去。
老太太微不可闻地皱皱眉。
大太太目光中则闪过一丝轻蔑。
看着大家各异的神色,赵青若有所思。
姜四老爷被迎去外院,姜太太则被迎进了厅内,大家寒暄见礼后,姜太太就拉着赵青的手亲热地问,“……这就是才进门的三奶奶,长的可真俊,想不到,那柳河方老爷看着畏畏缩缩的,竟养了这么一个标志的女儿。”只端庄地坐着,那高贵的仪态气度竟比书香之家的嫡亲小姐还胜上三分。
老太太呵呵地笑,“……怀了三爷的遗腹子!”
大太太眼角抽了抽。
“哎呀,这……这是观世音显灵了!”不爱听姜家人夸赞赵青,孟姨太太目光不耐地转向别处,正落在被画梅几人故意逆光挂在桌案正中赵青的那幅观音绣上,立时惊叫出声。
包括庄姨太太在内,几位新到的客人呼啦一下围了上去。
“竟然是刺绣……”
“天,这观音也能用绣的,竟跟活了似的,真是神了……”
“这是谁送的,可真是有心。”
“这针功真好,不知是从哪儿请的绣娘,赶明儿也让她给我绣一幅……”
……
惊叹声不绝于耳,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啧啧地赞叹着,瞧见大太太神色僵硬,孟姨太太不明所以,忙又补充道,“你放心,我会出双倍价钱!”
一口郁气堵在胸口,大太太差点吐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