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入的真气,与第一道真气颇有不同。第一道真气阴阳分开,泾渭分明。新加入真气则是阴阳交融,阴中有阳,阳中有阴。
两道真气汇到一起,每一股真气都不尽相同,相互之间的关系也变得异常复杂起来。
顿时,这一团真气变得混乱异常,暴躁不安,进而显露出乱流所有的杀伤之力。
“乱流?”冰雀发现之后,已然忍不住惊呼道。
肖逸则解释道:“还不能称为乱流,至多和冰刀林外面的乱流有些接近,与乱流浆中的乱流还有很大差距。”
冰雀登时有些奇怪道:“冰刀林外的乱流和这里的乱流有何区别?”在其认为,二者只是稠密不同罢了。
肖逸道:“二者大有不同。冰刀林外的乱流阴阳属性十分明显,所以又成为阴阳乱流。乱流浆中的乱流阴阳属性微弱,只是刚开始衍化而已。”从乱流浆到冰刀林,就是一个乱流衍化成阴阳之气的过程。他不禁推测,若是走到乱流浆的尽头,就能发现混沌之炁。
冰雀对此并不甚解,但见肖逸一边抵御乱流浆攻击,一边还要凝聚乱流,不愿让其分心,便不再说话打扰。
接着,肖逸又不断将不同形态的五行之气融入到了身前的真气团中。真气团愈发复杂,各股真气间的相互之力也变得不可预测起来。
随着真气团的越来越大,肖逸发现,一些属性不同的真气开始合拢壮大。由于各股真气原本属性不同,合拢在一起,表现出的特性也完全随机起来,难以揣摩。肖逸见之甚喜,也就任其发展。
这些杂合到一起的真气越聚越大,吞并其他真气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不过,因为其内部太过复杂,一些难以驯服的真气又自行割裂开来,与其背道而驰。
当真气割裂时,肖逸明显感觉到一种过去无法想象的力道爆出。割裂开来的两道真气都足以开碑裂石。
于是,这些真气时而聚合,时而分裂,俨然又了乱流的气势。不过,在肖逸精准控制之下,这些乱流始终在身前流转,渐渐形成一面防护盾。
为了保持真气的乱流之态,肖逸需要关注每一条气流的动态,随着真气的增强,对其灵魂的考验也是极大。所幸,三魂七魄聚齐之后,其灵魂更加清朗,洞悉入微,倒还应付的过来。
而且,他隐隐有一种感觉,对真气的操控,好似对灵魂的历练,灵魂之力也在悄然增长。
真气团中气流越多,乱流之态越是明显。不知过了多久,足以抵挡一面的防护盾终于成型。
肖逸将其往前一送,先挡着冰雀身后。
乱流之间的交锋丝毫不亚于真刀真枪的对决。立时,寂静的乱流浆中刀枪共鸣,叮当之声不绝,好似有千军万马在厮杀。
令二人最为兴奋的是,防御盾完全挡住了乱流攻击,不曾漏下一道乱流来。而且,防护盾在肖逸的控制之下,除了些许被乱流浆冲散而逃逸的真气之外,几乎没有消耗。
见到这乱流之盾的威力,肖逸登时赞叹不已。这才知道,过去自己凝聚的混沌盘根本谈不上混沌,那所谓混沌只是将阴阳二气达到微妙的平衡,仍旧保持着阴阳属性,与真正的混沌无序差了十万八千里,就是与当前的乱流盾也相差甚远,不可同日而语。
至此,肖逸已经对阴阳、混沌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心中实是兴奋不已。当下,又汲取神农鼎中灵气,开始编制更大的防护盾。
这时,不需要顾及身后的乱流攻击,他便有更多的精力来控制真气形成乱流。
在他忘乎所以凝聚乱流盾时,不曾注意,冰雀正以一种崇拜的目光望着其背影,渐渐地痴了。
时光不断流逝,当神农鼎中的灵气几乎消耗殆尽时,如同一只蚕茧般的乱流盾终于凝聚完成。
乱流盾外是千军万马般的激烈攻击,但是盾内十分平静,好似世外桃源一般。
此时距离那两道身影还有近五十步的路程,若是没有乱流盾,二人此生怕是永远跨不过去了。但是有了乱流盾,乱流浆中无处不可去得。
除了忙碌的灵魂之外,肖逸终于放下疲惫的手臂,抬头望着乱流盾,感慨万千,但仍有些不满意道:“还是不够‘乱’!”
冰雀奇道:“在我看来,已经和乱流一样了。”
肖逸摇头道:“还有一些差距。若是再‘乱’一些,就能和乱流浆融为一体,就不是现在这样金戈铁马般的情形了。”
冰雀笑道:“反正还有时间,何不再将真气打乱一些。”
肖逸无奈道:“当前已经是我的极致了。我的五行之力格局太小,阴阳二气还是太纯净了。想再进一步,必须依靠大五行才行。”
冰雀活了万年,所有道法都有涉略,但都算不得精通,过去或许可以为肖逸师,但现在已经完全跟不上其节奏。所以,只是微微一笑,没有再追问下去。
有了乱流盾之后,五十步的距离已然不在话下,只是比平地上慢了少许而已。
距离那两道背影越来越近,肖逸忽然害怕起来,脚下不禁一顿。
这时,冰雀忽道:“稍等一下。”
肖逸一愣,问道:“怎么了?”
冰雀赧颜道:“这里的两道身影虽是你父母留在此处的虚影,但是毕竟不能失礼。我这等模样……”
肖逸回头看时,冰雀冰冷的脸上不禁微微一红,只见其衣衫破损,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形容颇为狼狈,完全没了妖王了仪态。
肖逸忙回过头来,为难道:“这可如何是好?”
冰雀低声道:“你只要稍等片刻,待我恢复一些功力就好。”
肖逸这才想起来对方身上的衣服也是幻化而成,当即停下脚步,道:“无妨,你放心修炼就好。”
他也好趁此机会,平复一下心境。其实,他身上浑身浴血,手臂皮开肉绽,多处露出森森白骨,形象更是极差。只是身上并未带多余的衣物,只能从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