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天一调整方向,往青阳县城赶去。一路上,他思考了许多可能,包括古乾他们,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绕到了青阳县后方的铁佛县。这种大范围、多人员的转移,要想不惊动一个人,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路上很安静,余天一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当他上了官道,路过一个村庄时,他才赫然发现,村庄里的人都已经死绝了,家禽家畜等等全都消失不见。
村里有打斗的痕迹,余天一眉头微皱:“这些人反抗过,只是他们不是对手。”
“这些尸体已经开始**,算算时间,应当是第二批大乾军队过境时的‘杰作’。”
大乾先头两百万部队,是正大光明地开过国境线,所以他们没必要屠村,顶多抢走一些吃食或是一些值钱的东西。古乾的军队则是在越过边境线之前,便被大于深入敌后的斥候发现,并传回了古乾率军来犯的消息。古乾所部越过边境线后,应该是兵分两路,一部继续按计划和先头部队回合,另一支队伍则是偷偷绕后。
“只可惜你就那样死了。”余天一原先知道古乾进犯的事情,但是他却不知道古乾绕后。不过,他现在很确信,这些暴行就是古乾手下军队所为,为了不泄露分兵绕后的阴谋诡计,他便下令屠村屠镇。
“哇哇!”
“嗯?”余天一在另一个已经沦为死地的村子村口,凭借他过人的听力,听见村里传来了婴儿的啼哭声。
循声而去,只见一个茅草屋里,一个年轻女性的尸体边上,襁褓里的一个婴儿,因为饥饿,正在哇哇大哭。
这个死去的女人应当是婴儿的母亲,她的小腹中了一刀,临死前将自己的**放进了婴儿的口中,希望能让她的孩子能多活几天。
“她死去没多久。”余天一看着尸体上新鲜的尸斑,心中对于这个女人惊人的求生意志以及伟大的母爱,很是佩服,“若是有人相助,说不定,她可以活下来。”
余天一抱起依旧在啼哭的婴儿,解下腰间的水囊,轻轻往孩子的嘴里滴了一些水,小东西以为是吃的,不停地咂嘴。余天一知道,这个孩子饿了至少有两天时间,能活下来也是一个奇迹,但是现在只能给他喂一些水。余天一将孩子背在胸前,用布带小心绑好,以防勒住他。
“小东西,不要急,待会我就给你找些吃的。”余天一背起孩子,再次往青阳县城方向赶去。
嗷呜!
天色将晚,野狼也开始出来活动。小东西因为饥饿,在余天一怀里哭闹个不停,余天一轻轻拍拍他的后背,却是无法让他安定下来。
吼!
一阵轻吼,黑夜中,数十对绿油油的眼睛,盯着黑夜中赶路的余天一,悄悄地围了上去。
“也不知道有没有吃奶的小狼崽。”
余天一故意在林间不紧不慢地走着,加上孩子的哭闹,狼群很快将他锁定为今晚猎杀的目标。
嗷呜!
这是一个小型狼群,只有大概三十多头狼,狼王是一只青背狼,比之一般的花背狼要高大威猛许多,所以才能成为这一群花背狼的首领。
青背狼发出了攻击的讯号,狼群很快向余天一围去,数头凶狠的公狼,率先向余天一张开血盆大口,咬了过来。
这些狼只不过是一些普通的野兽,所以余天一身形闪动几下,便将狼群击杀过半。青背狼一看余天一是个硬茬子,当即怒叫一声,狼群开始撒丫子四下逃窜。余天一暗道一声“对不起”,将小家伙的哑穴给点了,飞身上树,一路尾随着青背狼而去。
在一个山坳坳里,青背狼停住身形,四下张望一番,钻进了一个草丛,消失不见。余天一知道,狼群的地洞就在草丛后面。他轻身落在草丛边上,只见一人多高的茅草丛后,果然有一个半人高的地洞,里面传出了狼崽的叫唤声,更有一股股臭味从其中传来。
“有戏。”余天一心中暗喜,当即身形一闪,进了地洞。
呜呜!
地洞壁上有些萤石矿,所以地洞里并不完全黑暗,狼王看见余天一竟然进了地洞,口中发出“呜呜”声,似乎在警告余天一,不要过来,当心它鱼死网破。
几头原本正在给狼崽喂奶的花背母狼,看见余天一进来,当即惊得翻身,四下逃窜,只是余天一的速度岂是这些普通野兽可比的。瞧准一个比较壮硕的喂奶母狼,余天一一掌斩在母狼的脖颈,母狼往前冲了一段距离,便摔倒在地,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四肢却怎么也使不上劲。
青背狼吼叫一声,猛地扑了过来,余天一真气化手,一掌拍飞它。青背狼狠狠地摔在洞壁上,出气多,进气少,眼看活不成了。
余天一将那头摔倒的母狼按住,将小东西的嘴放到母狼的**边上,小东西贪婪地吮吸起来,甚至可以看见他嘴角溢奶,显然是被饿坏了。
大约过了有小半个时辰,小东西终于停止吮吸,闭上眼睛安静地睡着了。余天一倒掉水囊里的水,将母狼的**挤入进去,同时打入一道寒冰真气。
“希望这点狼奶,可以支撑到青阳县城。”
余天一用一块稍厚的布将胸口遮住,以防夜晚的寒气伤了小东西。做完一切,余天一再次上路,一路上碰到好几波大乾的斥候,都被他悄无声息地一一抹杀。
“这些只不过是最外围的斥候,距离青阳恐怕还有几百里。”
为了节省真气,余天一并没有全力施展,至天蒙蒙亮,给小东西喂了一遍奶后,才堪堪抵达青阳县城的外围十里左右。
“没想到,双方已经发生过交战。”余天一躲在一棵大树的树冠上,看着青阳县城外连片的军营,心中一怔。
呜呜!
大乾的士兵又再次动了起来,经过昨夜的商讨,一条军令传遍大乾军营上下。
“今天无论如何都要破城。”
城墙上的士兵早已严阵以待。
“何老哥,你说大将军自打开战起,就没露面,他是不是逃了?”青阳县城的城门口内,已经守门多日的钱宁,小声向边上的一名老兵说道。钱宁是在青阳县城里被征兆入伍,对于战争,他似乎还有些懵懵懂懂。
“嘘,你作死啊!临战说这种动摇军心的话,当心监军过来,拉你出去砍头。”在曹立帐下当了十多年兵的老何,一把捂住钱宁的嘴,狠狠地告诫道。
钱宁一脸恐惧地闭上嘴巴,身体都有些发颤。
“别瞎猜猜了,我听我的一个长官说了,先前大将军闭关,估计今天就要出关了。”老何沉声道。
“大将军临战闭关?”钱宁有些意外道。
“不错,据说,大将军此次闭关,是为了冲击五重天。”老何不知从哪得到的小道消息,开始眉飞色舞地说大将军多么英明神武,晋阶五重天就不怕大乾军队之类的话。钱宁听了若有所思。
“杀!”
门外传来了喊杀声,大乾冲锋士兵,冒着滚石檑木,铺天盖地的羽箭,推着冲车,向青阳县城的大门撞去。
轰咚!轰咚!
城楼上的弓箭手不停地搭箭,往那些冲门的大乾军士射去,不多时,城门外便躺了一地哀嚎的伤兵。
“兄弟们,加把劲,他们已经坚持不住了!”
冲车撞击城门的力道越来越大,门洞里的守军一个挨一个,死死将大门抵住。
唿嗤!
“啊!”
门洞里忽然传来了阵阵惨叫声,钱宁手握钢刀,不停地砍杀守军。
“小宁,你!”
老何大惊失色,作为老兵的他,瞬间明白,钱宁居然是大乾的奸细!
“钱宁是奸细!钱宁是奸细!”老何大吼,提着手中的战刀往钱宁砍杀过去。钱宁一改平时唯唯诺诺的样子,单脚点地,高高跃起。
唰!
无尽刀气,向着最前方抵门的守军砍去。那些守军还未来得及哀嚎,便被刀气斩为两截。
老何睚眦欲裂,猛然杀至钱宁身前,只是钱宁手中钢刀一挥,老何便双目圆睁,身首异处。
钱宁是大乾最早一批,安插进青阳县城的武者之一,修为不过一重天而已,但是门洞里的守军,只是一些有经验的老兵,算不得入品武者。守军虽然人多势众,有群体对敌一重天武者的经验,但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钱宁杀了个措手不及,人仰马翻。
前军倒下,后军当即补上,抵住城门,回过神来的守军开始组织围攻,钱宁虽然武艺高强,但是守军围杀经验丰富。
钱宁眼看自己不敌,当即大吼一声,将全身的真气灌注于钢刀之上,猛地向门栓劈去。
轰!
数十根长矛刺进了钱宁的身体,但是粗壮的门栓却被刀气砍断,城门外的冲车一下子冲了进来。此时距离大乾发起的早晨攻势,刚过去半个时辰而已。
青阳县城,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