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大侦探中官位最高的密州刺史白千帆沉吟一下,率先说道:“卑职查断案件之时,常有许多怪癖的习惯,举止不雅,昼夜颠倒,协作恐令诸位同僚耻笑,也难免令人生厌。所以,卑职请求独自查办。”
丝毫不出意料的,几乎所有的人都选择了单打独斗。在现代也是一样的,虽然侦办案件的时候大家都是分工协作,但办案能力强的人思考问题的时候,往往倾向于在一个人不受干扰的情况下进行。
这些人虽然都以断案著称,却不折不扣的是朝廷的官吏,个个都是玲珑剔透的。我想对于他们来说,打着官腔互相吹捧小心翼翼地相处,比集中精力查办案件费劲无聊多了。我们是县令身份,地位卑微,根本用不着我们表态,前面的诸位大人早已经断然将协办的提案给否了。
没有表态的除了我们,还有若婵娟。
房玄龄大人似乎对大家的选择早就心中有数。他只是波澜不惊地一笑,说道:“既然如此,今夜宴罢,就请诸位早些回驿馆休息。白马寺现在已由洛州重兵把守,任何人不准入内。本官即刻会差人将各种通行文牒送到各位的驿馆,各位可自行安排时间,随意进入白马寺查探。给诸位一个月的时间,将本案查清。一个月后,本官会将查案情况如实奏明圣上,论功行赏。”
这话说得相当委婉,但就算我们再傻,也能听明白重点。我们只有一个月的时间,查好了自然是论功行赏,可要是查不出来呢?那可就没有说了。
回到驿馆,我的脑子里还在想着白马寺这个奇怪的案件。时限只有一个月,所以每一天都相当珍贵,明天肯定要有行动的。所以,我并没有更衣准备休息,而是走出房间,向聂秋远的房间走去。
我想他今晚应该是要召集我们开会的。但我还没有走近他的房间,就已经看到一个玲珑婀娜的大红色身影正在敲我家男神的门。
大半夜的,一个女子,独自一人,去敲陌生男人的房门?!我心头腾地火起,这是干嘛呢?真特么不正经!
我噌噌噌几步走上前去,走到若婵娟身边。她转过头来看着我,脸上的表情一点惊讶都没有。我绽出一个色迷迷的笑容。
“姑娘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可是心中寂寞?要不要,去喝一杯?”我出言**她。
近看了,美女长得还真是美。本来我觉得叶流萤长得不错了,可跟她一比就变成了青涩小丫头,这让我更加恼火。
美女完美的面孔缓缓地带上了一点笑意,虽然很漂亮,但这个笑容轻蔑而冰冷。
“喝一杯?你确定你能喝酒吗?”
我心里一惊。好敏锐!连我这种不引人注目小角色在酒场上出的老千,也被她发现了!
不好对付啊,包不齐得拼上老命才能把她挤掉了!
门“呀”地一声打开了,聂秋远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身着男装、涎着脸的样子还没有完全掩饰好的我。
咳咳,这简直是太糟糕了。
“有何贵干?”他转向大美女。
若婵娟嫣然一笑,刚刚砸在我脸上的那些带着敌意的轻蔑表情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家大人得了急症,时间仓促,婵娟也未带其他人前来。我一个女子,未免势单力孤。所以,骆大人要是不弃的话,贵县查案时,带上我可好?”
“若总捕,这次来的诸位,位高权重者也不乏其人,何必非要与名不见经传的伊川县联手?”聂秋远挑了挑眉毛,略有些清冷地问道。
对!对!我在心里连连点头,真是可疑极了!
若婵娟轻轻一笑。
“我只是法曹参军麾下区区一名总捕,其他大人,恐怕是攀不上的呢。”
言下之意,所有人里面,只有我们位子低好说话了。
“若总捕,联手的话,也该找我们县令聂大人去说,半夜过来找县尉,恐怕他作不了主呢!”我实在忍不住,用讥讽的语气说道。
我说着,一边偷眼瞟了瞟聂秋远。他平静的脸上有一丝难以察觉的莫名其妙的表情闪过,像是要笑,又像是其他的什么,不过那表情一眨眼就没了。
不会是看到这样的佳人,嘴上不说,心里却动了吧!
若婵娟没有回答我,却抿嘴浅浅一笑,眼睛只望着我的帅哥。
聂秋远不动声色,只简单地说:“那也没有什么不好,多一个人,多一分力,想必聂大人也不会拒绝的。晚了,姑娘请回吧,毕竟不太方便。”
美女妩媚地点了点头,转身沿着走廊缓缓地走了,连正眼都没看我一下。
怎么能答应了她呢?我气得要命,转身就走,却听得身后有个带着笑意的声意说:
“叶神捕,进来说话。”
我回头一看,聂秋远露出了一个很浅很浅的微笑,用眼角瞟了瞟他自己的房间。
让我……到他的房间去?!哦买噶!这是发生什么了吗?
我有一些心花怒放,差一点就把刚才发生的不愉快全部抛到了九霄云外。但我毕竟还是有气节有素养的,我嘟起嘴来,恨恨地说:
“你我男女有别,都这么晚了,毕竟不太方便!”
我把他说给若婵娟的话复述了一遍。
他脸上的笑意更盛:“你现在也不是女人,不必介怀嘛!”
反正我进他的房间了,我肯定是半推半就的,要是他改了主意不让我进了,没准我还会找个借口死乞白赖地挤进来呢。唉,人就是这么贱!
“我给你煮茶。”男神温柔地说道,“一会大春和蔺九就过来了。”
“……”
我真是自作多情,原来是到了我猜测中的那个晚间例会的时间了。
“咦?流萤,你这么早就来了?”骆大春推开门,大惊小怪地说。他们来得也太快了,根本没给我和男神独处的机会。
“明天一早,一起去白马寺吧。”聂秋远说,“我想了想,感觉还是先从现场入手。”
我们都点了点头。
“还有那位颍州若婵娟总捕的事……”聂秋远讲起她的时候,我心里一阵莫名的烦躁。
“你答应她了?”骆大春惊讶地问道,“这可不像你的作风呢!莫不是,真的看上了?”
我暗中冲骆大春翻了个白眼,又不能被他发觉,实在是憋屈极了。可是,不得不承认,我怎么这么介意他说的这句话呢?
“多一个人,多一分力。”男神没有多说,只是这样暧.昧不明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