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就忽然什么都不知道了。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了。
我缓缓地张开眼睛,发现这仍然是一个暗夜。窗外漆黑一片,屋里的红烛摇曳着,燃出暧.昧的光芒。
我发现自己躺在床榻之上,身上软软地盖着一床薄锦被。这不是我自己的房间,可是,这环境,这摆设,怎么看着颇为眼熟?
头脑渐渐地开始管用了,所以我忽然认出了眼前的场景。
虽然谈不上熟悉,可这个房间我肯定是不止一次进来过的。这不是伊川县衙里头聂秋远的卧房吗?
哦买噶,我怎么会躺在聂秋远的床上!
“醒了?”身后传来一个懒洋洋暧.昧的男声。
我是侧卧着的,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我一骨碌翻过身,却对上了聂秋远一双好看的眼睛。
男神穿着一件夜蓝色的轻薄睡袍,松松垮垮地胡乱系在身上。睡袍是大交领,领口处露出大片光裸的肌肤,目测这里头是什么也没穿了。他就这样卧在我的身旁,侧着身,用手支着头撑起半个身子,墨发散乱,口角噙笑地俯视着我。哦买噶,姿态要不要这么销.魂!
我吓得尖叫一声,一个鲤鱼打挺便跳了起来。这一跳起来不要紧,我又吓得尖叫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又钻了回去。
我发现,自己这全身上下,居然是一.丝不挂!
“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我惊恐地叫起来。
“难道你不记得了?”男神皱起了眉头。
“我我我!!!……”我使劲用被子裹着自己,头脑里潮水般地涌入了一些混乱的片段。
嗯,记忆的最后,好像是秋跟我在一起来着。
在一起的原因,是我被若婵娟灌下了那提都不想提的狗血囧药,必须得拿男性的活人来当解药,不然,我就要挂掉了。可是现在,我没有挂掉……
那就是说……
哦!买!噶!!
那最后一刻,我记得啊!
我张大了双眼望向了身边的美男,整张脸唰地一下像被火烧着了。
这么说,我已经,和他……
秋温柔地笑着,伸出手指,轻轻地抚过我的脸颊。
“记起来啦?”他的话语里带着一丝我所不能理解的狡黠。
阴阳怪气的,什么意思呢。
窘迫之中,我精明的头脑还是忽然想起了一个重要的情节。
“你你你!夜……”
他噗地一笑,身子都不转,反手从身后摸出了一个假面,戴在脸上,衬着夜蓝的睡袍,转瞬就变成了幽夜公子。
“真真,是我,小傻瓜,不要再装样子了,我什么都知道的。”
神秘美男子唇角微勾,似乎是在嘲笑我。
我一把将他的面具扒了下来。
“可恶!你竟然这样骗我!我……我不理你了!”
想清楚了这件事,真心不晓得说什么才好。我那么信任夜,我在他的面前和在秋的面前饰演的完全就不是同一个角色。这倒好,他俩变成一个了,这不是在玩我吗?
这是在怀着嘲讽的心情,看着我演滑稽戏吗?!
他发现我似乎真的生气了,连忙伸手抱住了我。
“真真,我可不是故意的。我老早就想告诉你了,可是,我知道你会生气的,就像现在这样,我真的很害怕这样呢。真真,我可是早就不能没有你了,你说呢?”
如此肉麻的话从男神口中行云流水般地吐出来,酸得我一个哆嗦。可是,怎么居然内心暗爽?
唔,好像还想听?
“骗子,你就是存心骗我,从我身上寻开心,找乐子的!”我恨恨地说道。
但对方是敏锐的名侦探,一眼就看出我其实没有那么生气了,所以他的话语也就忽然放肆了起来。
“唔,不是爱我,也爱夜么,我们是一个人,有什么不好?你瞧你,那会儿,还有心思把面具戴在我脸上看,还不是喜欢得紧……”
那会儿……是什么意思?
我惊讶地望着他。
我的反应出了他的意料,他住了一会儿,忽然问道:“咱俩之间发生的事情,你难道不记得了?”
我茫然地摇头。
“你我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你知不知道?”秋用手扳过我的脸,十分直白地问道。
拜托,虽然我已经猜到了,可是不要说得这么赤.裸裸的好吗?这多难为情啊,我感觉我的脸又红了。
“你……”我觉得自己的声音小得快赶上蚊子哼哼了,“我只记我问你媚……媚兰的事来着……你……你到底对我做什么了……”
“我对你做什么?!后面的事情,你真的不记得了,还是又在跟我假装?!真真,你是什么性子!做都做了,这会儿却不敢承认了?”男神莫名其妙地说完了这句,言语里却忽然带上了十足的暧.昧,“这事儿也就是你知我知,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嘛!”
我完全听傻了。我这是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了啊……
“真的,不记得么……”
对视了半分钟之后,男神神情古怪地望着我。
我摇了摇头。其实我心里也相当郁闷,无论如何,这是我人生中宝贵的初体验啊,怎么能什么都不记得了呢?!
秋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脸颊,忽然间露出了邪邪的笑容。
“我捡到宝贝了。”
“啊?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啊!”我完全晕掉了。
“真真,你不知道埋在心底深处的你自己是什么样子吧?如果那一天你记不得了,那么,就是一个真实的你悄悄地跳出来了。”
什么真实的我啊,我到底做什么了?
“真真,你以为你失去意识了么?其实,那一天,你一直是清醒的,你做了很多很多的事情,你……那般大胆……”
然后,他便俯在我耳边,对我讲了一些我做梦都不可能想到的事情。
“那一天,我抱着你,甚至感觉那个幽黑的地牢是世界上最美妙的地方了。我感觉自己那么幸运,就在那一刻拥有了你的全部,无论事情是不是迫不得已。我抱着你的时候,你很开心,而且后来,你很主动,主动到……差不多把我吓坏了的程度……”
这话倒是真心把我吓坏了。以聂秋远这种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定力,我得“主动”到什么程度,才能把他给“吓坏”啊!
“这!这绝对不可能!”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来呢?我就算多现代多开放,也绝对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豪放的,我根本什么都不懂好吗?
“你不信?”他一翻身起来,抬手开始解自己的睡袍,“让你看。”
“别别别!”我赶紧阻止他,“有话好好说……”
有话好好说,不要动不动就脱衣服啊!
那人坏笑起来:“想什么呢,我是要给你看证据啊。”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