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别走,我这尊景泰蓝花瓶可是正宗大开门的老物件了,不行,你得赔我”。
就在临近的摊子旁,原来发生了一点状况,此时,是一个中年妇女撞坏了一个胖男子的瓶子。而当下,那胖子就拦着妇女不叫她走。清脆的一声哐嘡正是瓶子摔碎发出的声音。
随着胖子的几声叫嚷,街面上立即也是涌出来四五个围观者,他们一把就围住了妇女,嘴里还不停嘟囔道:“怎么啦?怎么啦这是?”。
王鼎自然听见了胖子的话。说这是一件景泰蓝的花瓶?
景泰蓝其实就是铜胎掐丝珐琅,是一种将各种颜sè的珐琅附在铜胎或是青铜胎上,烧制而成的瑰丽多彩的工艺美术品。因其是在中国明朝景泰年间兴盛起来,因此命名为景泰珐琅或是景泰琅。后来又因多用宝石蓝、孔雀蓝sè釉作为底衬sè,而且“琅”的发音近似“蓝”,最后演变成“景泰蓝”这个名字。
景泰蓝的花瓶在市面上比较常见,其sè泽瑰丽也尤其适合用来插花。
因为距离这摊位并不远,王鼎眼瞳扫过去之后,就发现地上那被大胖子认定的紫铜胎的景泰蓝残片。其颜sè绚丽,残片上的牡丹花图案工艺倒还挺漂亮。可要说他是什么老物件,那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了。此时,地上这瓷器残片的裂口,有些根本就不是新裂口,明显是以前就破碎的玩意糊弄、凑合在一起的。
王鼎心里不禁叹了口气,没想到今天还真是撞到“碰瓷”的了。
“走,去看看。”
王鼎就是一个乐于助人的人,当下看着那四五个人围着那妇女,明显就是一帮的,想要敲诈那女人,王鼎也是想要给他们搅一搅局。
和刘铁柱告别之后,王鼎和王玲玲就来到了摊位前。
此时,那妇女脸上一脸的汗珠,头发都被打得湿碎。
“快赔钱!”大胖子大腹便便地伸着手,抓着妇女的衣角不放。
“我赔你?你这花瓶又不是我摔碎的,凭什么要我赔呀?”。
被胖子一把拉住不给走的妇女理直气壮,她感觉自己没碰到花瓶,对方这是要讹诈。
王鼎观察着这个妇女,她的穿着很朴素,三十多岁,听口音不像是城里人,应当是远郊或者村里的,瞬间又多了几分亲切感。
“不是你碰的,不是你碰的会是谁碰的?难道还是它自己从我手里掉下去的不成,大伙给评评理啊。这女的仗着她是女的,撞坏了人家东西不赔。”
大胖子一怂恿,旁的几人就指手画脚起来。“哎!这就是你这位大姐的不对了,你将人这么值钱的花瓶碰到地上摔碎了,赔钱也是天经地义的嘛”。
“就是撒,这婆娘还敢凶?不赔钱就抓她到派出所去”。
“对,对。”
旁边围观的四个人异口同声装腔作势的指责,形势上立刻就变成了对那妇女的一片指责声讨。
原本不明真相的人走来,听着四人以讹传讹的说法,顿时就叫妇女百口莫辩。
“快赔钱。”
“我再说一遍,不是我摔碎的,我也没有钱赔你”。
中年妇女虽然依旧是大声辩解,但气势上明显有些软了,口气也松动起来。
这也难怪她服软,围观的这么多人,到现在没有人帮她说过一句好话,到处一片指责声讨,要不就是在一旁起哄看热闹瞎叫。她一个乡下女人,在这种环境里,时间长了,自然感觉有些害怕的模样。
拉住女子衣角的胖子不免得意起来,他刚才还有点担心这女人是个死不服软的泼辣货,那事情可就棘手多了。但当下,好像再耗不了多久,她就得赔钱。
碰瓷这门古老的营生几乎没有什么技术含量,说白了,其实完全就是看受害者自身有没有意识到是遭遇上碰瓷族。若是知道了,受害者只要还有一点小胆量,基本上不会遭受什么大的损失。
看着女子松动,大胖子意识到有机会。给围观的一个男子使了个眼sè,此男子捕捉到信息,立即凑上来道,“没钱赔?大妹子,没钱赔他也没关系,古玩市场历来就有以货赔货的老规矩。你刚才不是在旁边摆摊卖货嘛,把你包里那些货拿出来,叫他看看值不值那个钱。”
“它的货?它的货能值几个钱,我看就算是全部都给了我,也难抵消我这尊景泰蓝花瓶的钱”。
大胖子胃口还真不小,仗着人多势众,更是嚣张跋扈。
“你休想,你一个瓶子哪里值那么多钱。”
“佷,不值?你到底懂不懂。我这景泰蓝的瓶子可是明朝时候的,到现在那少则也是五百多年的历史。不懂就不要胡说八道。大家说是不是?”
“对啊,我表哥有一个清朝时候的景泰蓝花瓶还值几十万呢,明朝的应该更值钱吧。大妹子啊,我看大兄弟他没骗你。”
“是啊,景泰蓝诞生于皇宫,是皇家重要的组成部分,是皇宫大殿的主要陈设,亦是镇殿之宝。紫禁城金銮宝殿,或者是国子监辟雍宫、颐和园排云殿,等等,在这些帝王尊属的殿堂,都有景泰蓝的存在,价值可想而知!”
围观的人你一句我一句,这方唱罢我登台,说的煞有其事一般后,妇女真就有点犹豫了。
关键是,她真不知道这花瓶多少钱,而对方一口咬定是他把瓶子撞到了,女人也开始怀疑可能真的是自己有戳到,否则它自己怎会落下去摔碎了。
王鼎在旁边一开始还耐心的看着,想知道一下这帮团伙如何技高一筹地骗过女子。但是他们拙劣的表现手法现在王鼎已经全部领略,不过就是依靠人多,欺负一个身单力薄、不懂景泰蓝的妇女,并且还想用这陈新的景泰蓝瓶,狮子大张口的要将人家手里的物件全部吞掉,简直就是强盗。
王鼎已经不能再忍了!而这会,那位碰瓷的大胖子见到现场形势一片大好,众人纷纷帮着自己说话,手就已经伸出去,想将那女人肩膀上挎着的一只大旅行包给拿走。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