骁骁听那妇人夸奖儿子,原来是个傻子,怪不得那么大了还依在她怀里,看这妇人又不傻不痴的,明明他说得错了,为什么反而去夸奖儿子呢?又听那妇人道:“慧开呀,不过呢,这个‘妈’字现在不是作母马讲了,是作娘亲的意思,比你年长的女子长辈,你就要叫姑妈大妈,就是这个妈妈的妈字。”那少年疑惑道:“哦,可是造字的人为什么要把妈妈和马造得那么像呢?”那妇人道:“因为在你小时候,你常常骑在娘的背上,你看娘是不是像马一样驼着孩子,所以‘妈’就是驼着婴儿的女子。”
那少年恍然大悟道:“噢,我明白了,我小的时候都是趴在你背上长大的。你就像马一样背我。妈妈,那时你累不累?”那妇人道:“不累,那时欠还小,娘天天背着你,一点都不累,看到你开心地笑,娘什么都忘了。”那叫慧开的少年道:“娘,那以后我就叫你妈妈,不叫你娘了,好吗?”那妇人道:“随你,叫什么娘都高兴。只要你一天比一天聪明了,娘就开心了。”
骁骁自小未曾见过自己的娘亲,听得他们母子一番对话,心中好不辛酸,想想自己身中毒掌,身边若是有个娘亲宽慰一番,就算死了也心甘了,偏偏自己命苦,上天弄人,自小就没了亲娘。这才明白过来,那妇人刚才夸奖孩子,是疼爱孩子如此心切,就算儿子说错了话,也不生气,反而去夸奖他聪明,再慢慢纠正过来。天下有这样好的细心慈爱的母亲,真是少找。再看那母子二人相依相偎,亲密无间,不由心中竟生出一声感慨,“唉——”不觉叹出声来,泪亦滚落而下。
这一声叹息虽轻,却传入那妇人耳中,这谷中向来无人,她立时警觉进来,起身作势,拉开了招式,长短探手护在身前,厉声问道:“谁?”骁骁见躲不过,便由花木后面走了出来,深施一礼歉意道:“前辈,在下无意打扰,只是看你母子二人亲情无限,心生感慨,才惊动了前辈,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那妇人见骁骁亭亭玉立,只是脸上有些浮肿,似有病态,说话也温雅可人,不像什么歹人,便问道:“你是哪个?怎么会在这里?”
骁骁知自己不久于世,心中亦无防备之心,便道:“我叫杨骁骁,是天城城主的女儿。”
听了这话,那妇人心中不觉一凛,心道:坏了,若是杨扶风知道我在这地狱谷内,岂能饶我活着出这地狱谷。转念间又寻思:我且稳住院部这小姑娘再说。便和声悦色道:“原来是杨姑娘。不知为何来到这十八层地狱谷中。”骁骁无心算人,便道:“这地狱谷乃是天城禁地,不知前辈怎么会在这里?你是我爹爹的仇家吗?是他将你困在谷中的吗?若是,我倒知道有一条秘道,可以带你离开这里。不过你离开这里后,万万不可再来找我爹爹的麻烦了。”
那妇人原本是防备骁骁来着,见她说话这般怜悯人,心便放下了大半,可一想到杨扶风,又是放心不下,好歹她是偏向她的爹爹,若是真让天城城主知道了我在地狱谷中,他岂能罢休。我且骗她出了谷再稳住她,将她带走也不伤害于他。这样一来,杨扶风便不知道我曾来过地狱谷了,这样做虽是欠妥,可为了我这傻痴的儿子,也只好如此了。想到此,便道:“这里四壁陡立,姑娘是如何下来的。”那傻儿子从未见过女孩子,见骁骁与自己的年纪相仿,直觉得好生亲切,便上前叫“姐姐。我们去做游戏吧。”
那妇人道:“慧开,让姐姐歇息一会,你自己先去玩吧。”又向骁骁道:“我这儿子生为痴傻,姑娘不要见怪。”
骁骁道:“前辈为何避居这谷中的?”
那妇人道:“只为我那儿子,他天生痴傻,听人说须修习天山九阴神功,才能打通他的冲任二脉,开启他的智力……”
骁骁听了,心头一喜,道:“莫不是芦前辈吗?”
那妇人道:“怎么,你认识我吗?”那妇人一脸惊色,心想,难道她知道我的底细。
骁骁看她脸色不对,心下警觉,先按下心中惊喜,道:“不认识。耳闻过前辈风采。”
那妇人“哦”了一声。骁骁又道:“修习九阴神功为何要避居于这地狱谷里。”
那妇人道:“这话须从头说起,我姓芦,名芙荭,江湖人称西施剑,本是虚名。天山九阴神功本是天山秘传,就连天山弟子也不许随便练习,我要练习九阴神功,非得去求天山派的人不可,天山派有个叫杨逐贫的,年轻时他曾追求过我,便来到天山求他。起初他是万万不肯,怕有违天山派的法规,后来我跪下在地上求他,他实在不忍心,才答应传我九阴神功的内功修炼心法,可他要我发誓须眉得避居在这地狱谷修炼,练成后不得离开天山十八层地狱。我迫于无奈,便答应了他,心想只要我儿子慧开能开智启聪,哪怕真的让我下十八层地狱那又何妨。”
骁骁心想,严可求以为她已落崖身死,原来却到天山来会老情人了。嘴上却道:“前辈,你来找天山派的弟子,那严前辈难道愿意你来吗?”
芦芙荭道:“他当然不会愿意。我这儿子有夜游症,有一天我趁大雾天,故意把我的鞋子和金簪扔到舍身崖,装作我和慧开已身落悬崖,便偷偷跑到了天山来。”
xx林回天论剑道
林回天道:“人所有的行为都是对现实世界的对抗。所谓狂者进取。一个人一旦对他所处的世界顺从了,他便无所作为了。剑,就是人对抗现实时延伸出的一只手,一只有力的手。而剑法剑招剑式,就是人对抗现实生活的激扬之舞。一个人所舞的剑法高超与否,极致与否,取决于他的内心修为。有第一等的襟抱才有第一等的剑法。以我之见,剑法与诗歌一样,它的至高峰便是在盛唐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