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帮的另两个人眼看陈坑鼎吃了大亏,纷纷起身袭击张游侠背后,游侠回手来挡。
陈抗鼎趁就势后跃,怂道:“老子不和你玩了。”
游侠知他要跑,单杖往地上一顿,飞起一脚去勾陈伉鼎,陈抗鼎就地一滚,折身一纵,破窗跃出,逃之夭夭。
眼见游侠要去追击陈抗鼎,青衣大哥右手抡起大斧,左手一挥,三个同伙冲上来缠斗铁游侠,铁游侠回挡一瞬,陈抗鼎已然逃脱。
铁游侠长杖横扫,连起两招,摆脱了纠缠,铁杖一点地,奋身跃起,穿窗而过,顺着大街直追陈抗鼎而去。
便是这混战之际,西北银蛇趁机摆脱林战,林战年少,临阵经验又少,招招落空,气得大骂:“死飞贼,今天遇到小爷,别想再活着走出楼兰。”
西北银蛇以为林战与陈抗鼎同伙,不知店里还有多少马帮好手,自己飞贼身份又被林战叫破,光天化日之下怎敢再作逗留,便双手一按桌子,腾空跃起,动作迅捷无比,倏地软鞭收于腰间,撞开身后的窗户,跳出店外。
林战紧随其后,追出大街。
西北银蛇手掌受伤,飞贼身份又被叫明,江湖之中人人喊打,已成惊弓之鸟,绝不敢再于楼兰城内逗留,拼命逃窜。
西北银蛇这四个字已跟着痛恨榫刻在林战的记忆里,自是穷追不舍,大呼:“飞贼休跑!”这一呼叫,竟引来一队巡卫骑队,尾随追来。
西北银蛇慌不择路,一纵身,跃入一家废弃的别院后花园中。林战小寻也跟着进了花园。
便在这时,林战忽听身后一阵风声疾至,知身后有人袭击,头也不回,左手一扬,竟然抓住一条绳索,再扬右手又抓住一条。
两条绳索一齐用力,林战跌倒在地。
三条绳索又到,缠住了林战的脚踝,三条绳索用力一扯,林战扑通摔倒在地,脸面朝下,又一条索扣飞来,正套在他双臂上,用力一拽,整个身子被捆了,动弹不得。
一阵尘土飞扬,忽拉拉驰来一队人马,旋风奔来,将林战小寻二人团团围住。
先冲上来四个骑士,个个长刀出鞘,后面是两列步兵,人人箭搭弦上,三排是长矛列队,一齐指向林战。
其中一骑士大声回报:“少城主,这人携带武器,形迹可疑。”
西北银蛇见事不妙,脚一点地,飞身上了房顶,几个起落,便不见了影子。
林战倒在地上,看得真切,对着士兵呼叫:“你们放走了飞贼,他是杀害我父亲的凶手。”
小寻这才明白,怪不得林战的一见西北银蛇,满眼都是仇火恨炎,恨不得立取性命。
少城主威喝一声:“让他闭嘴。”
少城主慕炎身穿白银软甲的,面润如玉,长眉高额,骑着高头白马,气宇轩昂。
另一士兵又报:“少城主,他是外地人。发现携带金币,是否羁押后盘问?”
林战仰头辩解:“我们不是坏人,你们放跑的才是飞贼。”
两个士兵上来,对着林战肚子踹一脚,林战张嘴大叫。士兵趁机勒住林战的嘴。
小寻直接冲到慕炎马前,责问:“不许打人!”
一个骑士喝道:“执少城主令,盘查嫌疑飞贼,外地人一律接受询问。”
林战辩道:“我是昆仑人,不是飞贼。”
另一个骑士质问:“你们到楼兰做什么?可有亲戚朋友作保?”
这一下把林战问住了,他在楼兰一带无亲无故的,正不知如何作答,这时忽听人群外一个清脆的声音叫道:“表弟。”
众人纷纷回头,眼见一袭绿衫的未霜洁放马冲了进来,士兵后退闪开,未霜洁挡在林战和骑士中间,回头望向慕炎。
未霜洁生得小腰微骨,明眸皓齿,五官精致,俊俏撩人,只看得慕炎一时方寸大乱,呆呆盯住未霜洁,眼睛再也挪移不开,只觉得她是纯净的明珠,无瑕的美玉,一时恍然梦中,心驰神往。
未霜洁冲慕炎莞尔一笑,说道:“少城主,我表弟从昆仑山来,他在家养了两匹好马,听说咱们这里行情好,想多卖几两银子,就想到楼兰来出手,没想到还没进城就您被当作飞贼捆了起来,这以后谁还敢到楼兰做生意呀?”
慕炎听她语音清脆柔软,如聆妙音,竟忘记了如何应答。不等别人插话,未霜洁又转头对林战叫道,“表弟,你转向了吧,我到处找你找不到呢。”
林战心地纯朴,没有应变之心,被她叫得懵然无动,小寻久历江湖,冰雪聪明,早已意与神会,知是救星到了,忙随口应对:“哦,是呀,我,我们转向了。”
未霜洁眼见自己解围已成,心念一转,想到崔梦叮嘱之事,又见慕炎看自己时双目放光,心如猿,意如马,她心念已动,早已有了主意,便眯眼笑着,手指伸长,扣了一下自己左手腕,手腕翻转,一个香囊飞向慕炎怀中。
慕炎愣愕之际,伸手接住了,放在鼻尖,闻了闻。眼睛却不曾从未霜洁身上移开过。
隋唐时期民风本来就开放豁达,何况西域少年,两个年轻人又值浪漫青春,更是春心荡漾。未霜洁嘴角带笑,策马纵缰,与慕炎擦肩而过。
未霜洁双目含情,轻声赞誉:“少城主果然相貌堂堂。”
未霜洁声音清脆,敲击着慕炎的心扉,他一时醉了,两眼放彩,气短语塞,纵然他是少城主,竟也忘记了言语形态,一时呆若木鸡。
未霜洁勒马回头,翻身下马,双脚落地,左手甩缰,腰身下潜,再扣手腕,腕上旋出一把银光小刀,手腕上扬,林战脚上的绳索利落解脱。
未霜洁轻语:“表弟,咱们回家。”
一骑士不识相,抬手欲拦:“哎……”
慕炎挥了一下手。那骑士再不敢出言半句。
未霜洁上马,向慕炎拱手道:“谢少城主。”
骑士闪开,林战小寻随未霜洁扬长而去。
慕炎看着未霜洁背影,目送好远,丢了魂一样,遂把随从支开,让他们回城巡逻,自己一人独自纵马尾随未霜洁而去。
别院不远处,便是一座庙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