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碰的!”这块疤正是拜小吴舅舅所赐,我不愿意告诉小云,是怕她替我担心。
“都二十多岁的人了,怎么做事情还是笨手笨脚的啊?”说着话,小云在我后脑上怜爱的拍打了一下。
我‘嗯’了一声,在她胸前用力拱了拱,表示知错了。
过了不知多久,小云慢慢挣开我,低声说:“你不要动啊!”忽然感觉脸上一凉,原来是小云用毛巾在仔细的擦拭我脸。我幸福的闭着眼睛,任由她摆布。
小云擦着擦着,突然伏下腰,在我额头深情的一吻。
我身子如遭雷击,闭着呢喃道:“不对,还得往下!”
虽然闭着眼睛看不到小云的巧笑嫣然的脸,但仍可以听得到她急促的呼吸。她没有生气,嘴唇向下滑过,又在我鼻子上草草吻过,笑着问道:“好了吧?”
我没有作声,只是轻微的摇了摇头。
“闭上眼睛,不许偷看。”小云再一次强调。
我眯缝着眼睛,催促道:“你快点,我这都快要睡着了。”
“困了你就睡呗!”话虽这样讲,却伸手捧住了我的脸,我激动的屏住了呼吸,静静地等待幸福的来临。哪知道小云却在我的脸颊上飞快的一吻,顺手在我额头一点,吃吃笑道:“好了!”
我意犹未尽的睁开眼,小云眉花眼笑的立在我面前。
见我用央求的眼神望着她,小云努力不让自己发笑,板着脸道:“好了,不许闹了啊。”
说着话,先用水擦了把脸,等心跳平复,开始用毛巾帮我揩拭胳臂。见我费力的解着病号服的衣扣,心疼的说:“哥,你歇着好了,我来吧。”
“我真没用。”我‘唉’了一声,颓然向后仰去。
“哥,你不要这样,很快就会好起来的。你不过是中暑,浑身无力罢了。”小云一边为我擦腋下,一边唠叨。见水不凉了,又重新打了盆冷水来。
当擦拭到我的胸脯时,她的手变的缓慢了,扭身将毛巾丢进塑料盆中,用手指轻轻的抚摸着我的胸膛,用低的几乎听不到的声音道:“哥,你怎么瘦了这么多啊?”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销得人憔悴”,我几乎是不假思索的从嘴中蹦出这么一句。
小云拉了把椅子,坐在病床边,把脸枕在我的胸前,侧脸凝视着我,低声问道:“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失踪的三个多月你究竟到了哪里?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说着话,大颗大颗的眼泪从她的眼中滑落。
我的眼泪也无声的滑落,伸手与她相握,泪眼人看泪眼人。思索良久,我仍决定把真相告诉她。我将自己莫名其妙被缉毒大队抓捕,在看守所羁押三个多月,无罪释放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给小云听,只是忽略了自己被关禁闭的事情。
讲完这番话,我如释重负,低声道:“这就是我失踪的原因,在看守所中暗无天日的三个多月时间,我是无时无刻的在思念你啊!你如果不能原谅我,我也没有办法了。”我扭过头,擦了擦眼泪。
小云听的热泪直淌,哽咽着摇晃着我身子道:“对不起、哥,让你受委屈了。小云还以为是你变心了,所以你前些时打电话过来,我就让同学代接。不过有一点我没有骗你,没有课的时候,我不是在图书馆读书,就是在晚自习温习功课。”
“那昨天怎么回事,一直无法联系到你?”
“昨天也是巧了,一个同学生日,下午我们寢室的同学全出去给她过生日了。很晚了才返校的。”小云解释道。“对了,哥你来北京干嘛不提前告诉我啊?”
“我想给你一个惊喜!”我不好意思道。
“是够惊喜的,先是中暑,然后又在瓢泼大雨中站一晚,然后救护车直接送到医院。”说着话,小云握紧拳头用力在我胸口捶了几下。恨声道:“你如果有什么意外,让我怎么办?”
“谁让电话打不通的呢?”我脖子一拧,道。
“电话打不通,你就站雨里淋着啊?下次干脆脱个精光,顺便洗个沐浴好了。”小云伸手扯着我的耳朵,问道。
“脱光了洗沐浴,我岂不是成傻瓜了啊?”我悻悻然道。
“你还知道自己是傻子,说明还不是无药可救。”小云笑道。
“我只能站在雨中等待,没有开着车来接你的。”一想起娇娇说的‘好男不娶二外女’,我酸酸道。
“哥,你不要把我和那些轻薄的女子相比较,小云是什么样的人,你心里最清楚。”闻言,小云忽的坐起来,疾颜厉色道。“瞪眼睛干嘛?吓的我犯了心脏病怎么办。”瞧着小云认真的样子,我玩笑道。
“马小龙,这一点儿也不好笑。”小云仍然不依不饶道。
“好了、好了,算我说错话了,不要生气了。”我讨饶道。
“本来就是你错了,还说什么算...”可能小云也觉得自己反应有点过激,低了头坐在椅子上扯着衣角不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还是我主动打破了这难堪的沉默,“妮子!”
“怎么了?哥!”小云乖巧的回答
“你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你身子这么虚弱,中午该吃点啥呢?”
“医院食堂有什么就吃点什么好了。”
“那怎么成,你得赶紧好起来,等你好了,我还要带你去爬长城,逛圆明园呢。”
“有你在我身边,病已经好了多半了。”
“好想给哥亲手做顿饭啊!”小云红着脸望了我一眼,低声道。
“等我病好了,星期天带你去我落脚的地方。”这次小云没有表示反对,重重的点了点头。
小云去倒水,小满闪进了病房。“买个充电器,怎么去了这样久?”
“唉,咱能那么不懂事吗?留着在这当电灯泡,我不忍心啊!”说着话,小满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笑着点头道:“爱情的力量就是伟大,这病已经好了六七分了。”
“当着你嫂子,可别胡说八道啊。”我叮嘱道。
“龙哥,还真有个事情得告诉你。楚楚姐姐下午要来看你,本来约好了今天请客的,可是你这样子,只好改日了。”
“楚楚要来,撞上小云的话,会不会产生误会啊?”我担心道。
“撞上才好呢!”小满不以为然道。
小满这是什么馊主意,惟恐天下不乱的节奏,好不容易才求得小云的谅解,再横生枝节如何是好?我一时语塞。
“女人,你也得时刻让她有种危机感。否则她也不会在乎你的!小云嫂子一看,这么多的美女围绕在你身边,她不得加倍对你好啊?”小满眨着眼睛,笑道。
“我说你一个屁孩子,怎么心眼就这么多啊?”我纳闷道。
“还不是在看守所学的,那里呆了不到半年,学的东西可比学校老师教的管用多了。”小满突然感慨起来。
看到小云进来,他立刻笑着恭维道:“辛苦嫂子了!”
“叫我姐姐,我还是个学生,再叫嫂子,看我不打你。”小云正色道。
“迟早也是嫂子,就我们三人时就叫嫂子好了。好不好,嫂子?”
面对小满的无赖,小云也只能徒唤奈何,只好板着脸叮嘱道:“说话可得作数,下次再当着外人叫我嫂子,我以后就不理你的。”
“如果不是外人呢?”小满调皮的一吐舌头,嬉皮笑脸的问道。
“你!”小云气的用力在地上一顿足,突然‘哎呀’一声,一脸的痛苦神情。
“妮子,你的脚怎么了?”我关切的探起身问道。
“没什么,你赶紧躺下,不要再着凉了。”说着话,把我按回在病床上,为我轻轻的掖了掖被角。
“到底是怎么了啊?”见她走路一只脚有些不敢踩实了,我焦急的问道。
见她只是摇头不说,我突然一掀被子,跳下了病床,顾不得眩晕,伸手拉起她的裤角去查看。
这一看不要紧,吓了我一跳,小云的左脚脚踝处乌青一块。即便是这样了,却只是贴着一片膏药。
“这是怎么回事?”我指着她肿的象馒头一样的脚踝问道。
小云往后躲了躲,却没有躲开,红着脸嘟嚷道:“昨天晚上接到小满的电话,知道你在医院,我着急下楼,结果一脚踏空,就成了这个样子。”
“那怎么不去医院?”我既心疼,又有些生气,质问她道。
“那么晚了,寢室都熄灯了,学校门也关了。我只好等到天亮了才去校门外药店买了膏药...”
“赶紧脱了鞋躺床上,我给你检查检查,看看骨头有没有事。”我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命令她道。
“已经好多了,就不用了吧?”小云用商量的语气问我道。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骨折不及时治疗会有后遗症的,我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加入残联。”
小云本打算再推辞,见我脸黑的吓人,只好乖乖的躺在了床上。
我轻轻用手触摸她肿起的脚踝,小云咬着牙、闭上眼睛,强忍着痛苦。
还好,只是扭到筋,骨头没有什么事。
我一边用手轻轻揉着小云的脚,一边和她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趁小云不防备,突然抓住她的脚用力一扯,小云大喊一声,痛的眼泪差点流出来,小满在旁边也吓了一跳。
我一头是汗,拍了拍小云,让她下床走走看。
见小云疼的眼泪在眼框中打转,泫然欲滴,小满在一边激将道:“嫂子,龙哥可是骨科圣手。你不相信别人,还不相信自己的爱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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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