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诗意说:“镇上突然冒出你这么个高手来,势必惊扰到附近魔道势力,甚至会引来司空赋的追兵,此地不可久留了。”
碧玉说:“那该如何是好?”
忽然,不远处传来唢呐的声音,一群人簇拥着两辆马车正要出发。何奈马上来了主意,笑着说:“俗话说,有钱能使磨推鬼,要不要试试看去?”说完,他指了指那个迎亲队伍。
符雨倩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点了点头说:“嗯,可以一试。”他们赶了过去,很快找到了办喜事的户主,好说歹说人家都不同意,就是啊,这大喜的日子怎么能让你们瞎掺和呢?可是当何奈掏出两张银票之后,这家户主看傻了眼,在这种小地方,有了这两张银票之后立马变成数一数二的土豪了,哪怕是掉脑袋的事情也值得一试啊,更何况是顺便稍几个人而已呢?家主的脸笑的跟朵花似的,赶紧将一辆车上的家属都赶了下来,恭恭敬敬地让何奈他们坐了上去。看来不管是什么年代,都是有钱好办事啊!何奈也在暗暗佩服老端木的深谋远虑,他给的这几张银票真的帮了大忙了,说成是救了性命也不为过。
就这样,他们几个顺利地出了镇子,何奈透过帘子的缝隙向外看去,果然一路上看到好几个形迹可疑的人,还有穿着道服拿着剑东张西望的人,看来这群喇嘛的确跟司空赋有联系。他们的运气还算不错,这家娶亲的线路正好是白云观方向,翻了好几个山头,大约下午三四点钟左右到了另一个镇上停了下来。何奈他们下车后,又掏了个银元宝随便换回了几身衣服,准备妥当之后,他们才从这户人家的院子里走出来。何奈、尹诗意换了身短衣长裤(干体力活的衣着),符雨倩、碧玉则穿成了村姑模样,可是这身村姑的衣服,依然无法遮掩符雨倩那股“仙气”,她看起来依然是“光彩夺目”。
“依我看,找个僻静点儿的客栈吧,这样更安全些。”何奈不再敢摆阔了,还是安全要紧。
“公子所言甚是,须避得过明日子时。”尹诗意说。符雨倩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他们在镇子边上找了家小客栈,店内没有伙计,仅有两位老夫妻,客栈内饰装修很简朴,屋内配置也很差,进出的客人也都是短衣长裤打扮,一看就是吊丝住的地方。何奈要了三间房,符雨倩和碧玉一间,何奈、尹诗意各一间。上了楼后,符雨倩郑重地说:“各位,请进来一聚,我有话说。”何奈、碧玉、尹诗意听了面面相觑,真不知符雨倩要讲些什么重要的话来,只得一起进了房间。符雨倩关好房门,挥了一下手,整个房间好像若隐若现有个大泡泡,大家正在这泡泡里坐着。
“传说中的屏蔽术!”尹诗意惊呼,碧玉、何奈也是惊得张大了嘴巴。符雨倩使用的屏蔽术,可屏蔽屋内一切动静,这样就不用怕隔墙有耳了。
符雨倩想了想,动情地说:“碧玉,如果姐姐骗了你,你会怪姐姐吗?”符雨倩现身了这么久,她的神情一向都是泰然自若,现在却突然变得有点儿激动起来,大家看了都很奇怪。
碧玉睁大着眼睛,奇怪地问:“爱莲姐姐,此话怎讲?”
“叫我雨倩吧,我并非真正的爱莲,而是爱莲的来世。”符雨倩此话一出,碧玉、尹诗意都是惊讶得大叫:“什么?!”
符雨倩看了看他们,说:“请容我慢慢道来。。。。。。。”符雨倩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包括修得秘法的主要经过,一一娓娓道来,不仅仅是碧玉、尹诗意听得目瞪口呆,就连何奈也是惊讶的不得了。竺源虽然在梦中告诉过何奈这里是幻境,但是他从未信过,一直坚信是穿越到了古代,还念念不忘端木大富豪的美梦呢,看来这一刻彻底梦碎了。
“太过匪夷所思了,不过,诗意还是愿意相信你。”尹诗意摇了摇头,叹息道。他接着说:“如此看来,司空赋很可能是被塞卓帕拉附身,公子体内暗藏的文诚子残魂可就更加关键了,一旦魔头取了残魂势必法力大增,必将荼毒后世啊。”何奈听了,不禁暗暗佩服尹诗意,明知自己其实已经死了,可他仍然在挂念着正邪之争,担心后世的变故。
碧玉则不言语,眼泪已经流了出来,过了好一会儿,她支支吾吾地说:“原来,原来爱莲师姐她早已不在了。其实,其实那一天,我听到端木——哦不,何奈叫你雨倩,本以为听错了;平日里相处,也确发现你和爱莲有些不同,不过也从未敢怀疑过。”
符雨倩一把拉着碧玉的手,激动地说:“碧玉,请原谅我,是我骗了大家,是我——”说着,她泪流满面地跪了下来。
“不,快快起来,碧玉受不起。”碧玉急忙扶起符雨倩,轻轻抚摸了一下符雨倩额前的秀发,笑着说:“碧玉不怪你,这一切并不是你的错,都是迫不得已。其实想来,能和两世的你一起相处,真的是天大的缘分呢。”
符雨倩听了心中一惊:“怎么跟师父的话一样?”她望着碧玉的眼睛说:“真的不怪我?”
“嗯!”碧玉含着泪点了点头,说:“不管爱莲还是雨倩,都是我碧玉的好姐妹!”说完,两人相拥而泣。见到这场面,多愁善感的尹诗意忍不住背过身子不停地擦着眼角,何奈也是鼻子酸酸的。
“明日,雨倩将打开这儿的缺口,带何奈一同回去,可是——”符雨倩接下来想说的是,明日一旦离开后,永生再无机会相见了,可她不忍说出口来。她看了看碧玉,眼泪再次夺眶而出。自古多情伤离别,一点儿都没错,还有什么能够比生离死别更为伤感呢?
“雨倩,不必如此悲伤,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何况,你我能相会于此,已经是天大的机缘了。按理说,我们都是已死之人,没什么好顾忌的,只愿你俩能平安回去。”碧玉嘴巴上是在安慰符雨倩,可是眼泪还是一个劲地流个不停。碧玉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说:“这是松鹤居华永真人临终前留下的,写着慈云斋新掌门亲启。既然当今的新掌门是杀害师父的逆贼,碧玉当然不认她,值得交给姐姐你了。”
一提起师父,符雨倩又面露伤感,她说:“我们都错怪了爱兰,真正的凶手是爱萍。为了灭口,她已经杀害了爱兰。现在的掌门,应该就是爱萍了。”
“什么?!”碧玉听了惊诧不已,她说:“居然是这个一向温柔善良的爱萍,想不到,她这么多年来,竟装得如此深沉!雨倩姐姐,你就收下吧,反正如此推算的话,慈云斋也必然断了传承——”想到慈云斋所有人都会同时死去,碧玉又难过了起来,话说了一半就停了下来。
符雨倩点了点头说:“好,我就收下了。只是,你再叫我姐姐,似有不妥啊。”
碧玉一听,装作生气的样子说:“有何不妥?你就是姐姐,你总不会说,我比你大上几百岁吧?哼,我才不是老太婆呢!”
符雨倩无奈地说:“好好好,我就当这个姐姐是了。”她着这封信,说:“或许,华永老前辈有重要机密透露给新任掌门,不知对我们有否帮助。”说到这里,符雨倩拆开了这封信。这封信内有两张纸,一张写着“机缘”二字,另一张有四个大写的篆体字,下面则是一行行的“公商角徵羽”的组合(这是古代的五音,相当于现行简谱上的1、2、3、5、6)。学古典音乐的符雨倩一看便知,她说:“这是曲谱,适合笛音。咦,这篆体字写的是——风满长亭?”
何奈一听,大惊道:“怎么会这么巧?你给古琴曲子取的就是这个名字啊,难道这是同一首?”何奈突然好像想起来了什么,大叫道:“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最后那一次,我在幻境中看到有个人在吹笛子,那么,那么就是这个曲子了?这也太离奇了吧?”
“确实很离奇,不过,诗意认为更离奇的是,华永真人为何要将这曲谱赠送给新任掌门,为何还要付上机缘二字?”尹诗意思索着,缓缓说道。
“难道,其中暗藏玄机?”碧玉惊讶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