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云翔用刀子剔骨,改变我的容颜,削骨换肤之痛,却远不如给心整容那种痛的万分之一。
我不得不隐藏起自己原来的本性,忍着恶心,去模仿一个令我深恶痛绝之人。
墨渊将我当成顾倾城给豢养着,而我非但不能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厌恶,还要极力端出一副极为享受的模样,对他的盛宠感恩戴德。
不过说句良心话,墨渊待我真得很好。某日,我指着某地说,此地风景甚好,要是修个别院该是不错。眼角的余光,似有若无地瞥了瞥墨渊。他眉目俊朗,眸光深沉,凝视着那块我口中的风水宝地。不知在做何感想。
约莫一个月后,墨渊拉我故地重游,他蒙住我的眼睛,拉着我走,说要给我一个惊喜。
“倾城,你看——”
墨渊常常叫错我的名字。
我本心是不在意的。毕竟我不爱他。
一个女人若是爱一个男人,是绝对不容许,这个男人对着自己叫着另外一个女人的名字。
可是,我虽不爱他,可是却也不能容许他将我的名字叫错。因为我需端出一副我在乎他的样子,好让他相信我是喜欢他的。
我恨恨地拽下蒙在眼睛上的轻纱,做出一副很生气的样子,扭头就走。
墨渊急急地将我拽住,我拼力挣扎。
挣扎的时候,不带半分做假,因为我原本就很讨厌他。
墨渊却喜欢死了我的这种挣扎,好似我挣扎得越厉害,就表明我越在乎他似的。
他扣住我的头,将我紧紧地贴向他的怀中。他说:“倾心,对不起!”
我嘤嘤地哭泣,起初是在做假,是在演给他看。
可是哭着哭着,就牵动了情肠,联想起自己悲惨的处境,哭得就越发真诚了。
他拍着我的背,又哄又劝。
一个在天下前,指点江山的男人,哄起女人来,竟也会这般低声下气。
连一旁的太监都有点看不下去了。我想这副场景,很快就会通过这些眼线的嘴,传到墨渊的皇后许佳晴的耳中。
那是个善妒的女人,年纪一大把,却还当自己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常年的后宫生活,竟然未能改变她对男人的想法和看法,对待爱情,依然纯情,算得上一个奇葩。
我刚入宫不久,虽有墨渊盛宠,但毕竟脚跟未稳。许皇后虽然单蠢,但娘家人势力不可小觑,在宫中的势力可谓盘根错节。墨渊能护我一时,却不能时时护我,许皇后若是对我动了杀念,逮个见缝插针的机会把我给结果了,墨渊一气之下或许会杀了许皇后给我偿命,然后再悲恸个三年五载,可是,命都没了,剩余的这些还有什么意思?
我识趣地收住了眼泪,撅着嘴说:“你要是再叫错我的名字,我就,我就……”
我从来不称呼他为皇帝,或者陛下。都是你啊,喂啊地叫着。
可是,他却从来不恼,甚至极为喜欢,说我待他与众不同。
我待他的确与众不同,因为我时时刻刻想要收走他的小命,顺便拿走他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