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就好说,看来咱们说的不是一件事。这样吧,我们之间谈合作,原本是不可能的,但是可以互换一个条件。”况且道。
“什么条件,请大人明言。”圣手屠夫心里一喜,只要况且有条件那就有的谈了。
“你们需要我手中的一件东西,我也需要另外一件东西,你们取来我需要的东西,然后就可以从我手里拿到你们需要的东西了。”况且绕口令似的解释道。
四个人有些听懵了,反应了半晌才明白过来。
“不知大人需要的东西是什么,在哪里?”摸金校尉道。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我需要一份资料,俺答王对宣府大同边关的秋季攻势的全盘计划,只要你们能把这个给我弄来,我手里的东西你们需要什么都行。”况且也没兴致去问他们到底需要什么,但是也有几分猜测了。
“这个……那可是绝密文件啊,我们怎么可能弄得到?”摸金校尉四人懵了。
文件肯定在俺答王手里,而且加了密,不要说他们四个人,就算四十个人,四百个人也弄不出来。
“你们或许有可能做到。来,坐下说话。”况且笑了,然后伸手指着前面的椅子请四人坐下。
“坐就不必了,不过大人还是说说看,我们怎么才能做到?如果真有办法,我们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帮大人弄到手。”圣手屠夫说道。。
“嗯,你们现在只做盗墓的活儿吧,那不就会挖洞吗?”况且道。
摸金校尉点点头,还是一脑门子的问号,挖洞跟弄那份绝密文件有什么关系?
“我琢磨着俺答王的绝密文件就在他的中军大帐里,他的中军大帐守卫森严,所以放在里面也不会藏起来,应该就在他的桌案上,你们呢,就是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进去,拿到文件后再同样逃出来,事就做完了。”况且道。
“您是说我们挖洞一直到……”摸金校尉一下子明白了。
况且这是让他们用盗墓的手段,从地下挖地道一直通到俺答王的中军大帐下面,然后悄悄钻上去,把文件偷走,再从地道逃出来。
这事说起来简单,要做到那是太难了。
俺答王的中军大帐是草原上戒备最森严的地方,闲杂人等一律不许靠近,而且警戒的范围足有几十里,也就是说他们至少需要从百里外挖掘一条地道,一直通到俺答王的中军大帐下,这根本做不到。
他们平时盗墓顶多也就是挖二三十里的地道,超过这个里程肯定不行,因为在地下根本无法辨明方向,挖错一点,就完全偏向别的地方了。
“你们不用考虑太多,我过两天就会到板升城,我会在俺答王的中军大帐不远处立下我的营帐,你们可以扮作我的护卫,然后从我的营帐里挖洞进去,这样距离不会远,速度也会很快。不过你们若是被人发现了,我不会承认这是我的主意,只会说你们是假扮我的护卫混进来的,责任和后果得你们自己承担。”况且直话直说。
“如果这样的话倒是很有可能成功。”摸金校尉琢磨了一下道。
“嗯,如果距离不远,我们一夜间就能挖通地道,到时候钦差大人再想法把俺答王约出去,我们就能动手了。”圣手屠夫似乎有了信心。
两个人都把况且说的责任和后果忽略了,若是被人抓到,那就是个死呗,还有什么好说的,就算况且承认他们是自己的人也没用,草原上有谁不知道他们四人的名头。
此事双方就算初步达成了协议,一切就看到了板升城是否还有意外发生,是否如他们所愿。
过了两天,两族的可汗果然各自带着三千人的禁卫军来到了。
营地外,金鼓齐鸣,两族所有的骑兵都列队迎接自己可汗的到来。
况且也率领三千人摆成一个阵势,观看这一盛景。
白莲教的圣女带着诸位长老还有一些手下也跟着图顺王他们一起列阵观看。
尽管鞑靼族跟瓦剌和兀良哈不睦,但是人家可汗到来,鞑靼族也不敢怠慢,还是要摆出欢迎的架势。
玉公主早就知道父亲要来了,这两天她也没怎么缠着况且厮磨,不知自己在准备着什么,倒是让况且得到些清闲,要不然再加上于都,他的脑袋又不知该有多大了。
于都没有回到自己的队伍中,还是跟着况且,嘻嘻哈哈笑着,指着远处到来的兵马给况且做着介绍,各族的军旗、军阵,这是哪支队伍,那个万夫长是谁,都有什么癖好特长等等,有的没的说了一箩筐。
“你不去迎接你父亲?”况且奇怪地问道。
“这有什么迎接不迎接的,自己一家人不用那么多礼道,我父亲不在乎这个。”于都大大咧咧道。
况且很怀疑这一点,因为他看到兀良哈的大王子萨刺和二王子萨蛮都拼命地做出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手下的阵容都可以用来检阅了,显然是做了精心准备,唯恐可汗挑出毛病来。
七公主也带着自己的娘子军在旁边伫立恭候着,神情很是严肃,一点没有平素说笑的样子。
“你父亲待你们很严厉吧?”况且猜测道。
“那是对他们,对我怎么都好。”于都满不在乎道。
况且苦笑,得宠就是牛逼啊,怎么做都行,根本不用担心任何事,萨刺、萨蛮显然就不行了,得拼命地做好,还担心受到呵责。
“你要小心些我二哥萨蛮,他一直想要杀你。”于都忽然指着远处的萨蛮说道。
“二王子?不会吧,我又没招惹过他。”况且诧异道。
其实况且的确有几次感知到了萨蛮的杀意,他也明白是什么原因,也在加意提防着对方。
“你是没得罪过他,可是你救回了我,就比得罪他还要严重。本来我已经死了,我的位置就是他的了,他已经得到了我的一切,可是大哥你又把我救回来了,他得到的一切全都落空了,他岂能不恨大哥。”于都愤愤道。
“哦,是这样啊,那也没办法,随他怎么样吧。”况且淡淡道。
“大哥不用担心,他要是还不放弃害你的心思,以后我找机会杀了他。”于都忽然间杀机暴盛道。
“你啊,还是好好收收你的杀心为好,这样对你不好,我的事不用你掺和,你放心,白莲教的圣女都杀不了我,你那个二哥如何能做到?他的本领比白莲教圣女还大吗?”况且教训了于都一通道。
“好吧,我听大哥的,如果大哥哪天需要我效力,说一声就行。”
远处萨蛮似乎意识到了于都和况且在谈论他,也投过来怨毒至深的目光,但也只是如此而已。
他找遍了族里所有的法王,除了郁满法王,因为他知道郁满法王对况且有独特的好感,可是不管他愿意出多大的代价,所有法王都拒绝了他。
暗杀况且?说胡话了吧,现在钦差殿下是大草原离不开的人,解决这次浩劫说不定还得指望人家呢。
几个法王还警告了萨蛮,钦差殿下身边有很多高手保护,去暗杀他,那就是自投罗网,而且会给兀良哈一族带来无穷的祸患。
郁满法王得知消息后,直接找到萨蛮,警告他收起这心思,若不然他就直接灭了他,然后再去向可汗请罪。
这可把萨蛮吓坏了,不敢再存有什么歹意。
他知道郁满法王在族里的地位,就算郁满法王杀了他,他父王也不会把郁满法王怎么样,毕竟他不是他大哥和于都。他大哥萨刺已经是自有一片天地的人,于都却是父王最爱的幼子守灶人,他就成了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孤家寡人了。
七公主深知萨蛮的心思,所以经常和况且在一起,就是为了防范萨蛮暗中使用什么歹毒的伎俩。
两个可汗骑马走在最前面,两匹耀眼的骏马并排踏着欢快的步子来到几个方阵前。
兀良哈和瓦剌的万夫长先上去行军礼,然后是各自王子公主上去拜见,那些法王则是在一边站着,既不上前拜见,也不过去打招呼,反而是两族的可汗先向他们在马上行稽首礼。
“钦差殿下,咱们也过去瞧瞧?”图顺王笑着向况且招呼道。
“不急吧,先让人家一家人叙叙契阔。”况且一挥手,笑道。
况且倒不是真心如此体贴,而是不愿意主动上前,他在等着两个可汗过来,然后平礼相见,毕竟他现在代表的是大明皇上,岂有先过去拜见蛮夷可汗之理?更何况,塞外的可汗都是大明朝廷不承认的,大明朝廷只承认他们是塞外的部落之王。
图顺王知道况且的意思,他比不了况且,就骑马过去打招呼:“两位王兄请了。”
塞外也只有鞑靼、瓦剌、兀良哈三族有可汗,也就是汉语里的皇帝,匈奴语里的单于,不过在草原上,公认的唯一的可汗就是鞑靼族的俺答王,瓦剌和兀良哈的可汗有点关起门来自己称帝的意思,并不为外人所承认。
从官爵上讲,图顺王其实跟这两族的可汗平起平坐,并不比他们低半分,都是王爵,谁比谁差啊。
两族的可汗也不摆架子,急忙还礼,然后双方笑语不断,叙说着一些陈年旧事和一些听上去并不好笑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