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这两天很倒霉。先是叫红杏无缘无故的举着菜刀骂了一顿。后来牡丹来请客。总算把前头那事摆平了。再到后来,就是王二麻子天天来找他。说在红杏的养殖场里实在干够了,想回到从前那样,和他现在的儿媳妇牡丹重新开始煮肉卖肉,开始新生活。
李二架不住王二麻子天天来找,说道:“王二麻子,你是胡念念,一口痰,牵着不走,拉着倒退。瞎驴牵到槽上,喂你不知道是喂你!前头我给你弄好的多好,你自己胡搞乱搞,把好事儿硬生生的弄遭了。现在又来求我,叫我如何是好?红杏不是伺候的你不孬吗?听说还有酒管够,你不要不知足,不知道好歹。”
“吃的喝的倒挺好,伺候的也可以,就是没有工钱这一项,要了我的命。李二你说,一个男人,手里没有一个钱,可怎么做人?连买盒子烟的钱也不给,我实实在在的是给牛二干够了。央求你去跟陈寡妇说一声,我还去她的果园里住,还在果园边上煮肉,顺便给陈寡妇看着果园,这样一举两得,多好的事啊。”王二麻子现在想通了,知道了水的深浅。更知道了做买卖的不易。挣钱的不易。
李二也不跟陈寡妇商量,就直接领着王二麻子,来到陈寡妇的果园里。远远地看见原来王二麻子煮肉的那个地方,不时的冒出缕缕青烟,两个人过去一看,一个不认识的老头,正在往炉灶里添柴火。烧的是那些苹果树枝。
李二过去问道:“大哥,你在煮什么呀?”
那人回答:“我是在煮肉啊,在煮猪头肉猪下水 ,你是?”
李二连忙答道:“我是这果园老板的朋友。随便来看看她的果园。请问,你这是给谁干的呀?老板是谁?”
那人看看李二,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我是给我女儿打工啊。”
“你女儿她叫啥?”王二麻子连忙问道。
“她叫牡丹,是我的小女儿。”老汉实实在在的表白道:“这几天我女儿回家看我,说她的生意做不成了。没人会煮肉。我就自告奋勇来了,因为我们那儿是肉食加工区,生产的牛肉干还出口呢,我过去就在人家的加工厂里煮牛肉,我知道那些煮肉的诀窍。不是很繁琐。”
李二看老汉很实在,想说王二麻子是牡丹的公公,还没张嘴,就听见王二麻子使劲咳嗽一声,知道他不愿意捅破这层窗户纸。也就把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老汉把已经煮好了的肉拿出来。在菜板上切了,送给王二麻子跟李二品尝。
王二麻子是煮肉的高手,他不用尝,光凭锅里飘出来的香味,就知道肉是好吃的。比红杏两口子,还有自己那手艺强多了。他仔细的观察了一下肉的颜色,放在鼻子上闻闻,真是色香味俱佳。是熟肉中的上品。放进嘴里嚼了嚼,香喷喷的。真是吃了这口想那口,就算吃饱了还是觉着眼饥睏。
李二也是吃过山珍海味的人,各种美食也吃过三两回。他跟王二麻子的感觉差不多,都觉着这老头是头顶上长胳膊,纯粹是高手。
王二麻子跟李二同时点点头,赞道:“大哥有你的。”二人同时伸出了大拇指。
那怎么办?窝叫人家占了。并且还是地地道道的亲家。王二麻子后悔哇,悔不当初听了红杏谗言,悔不当初为了红杏那一刻值千金,整个的毁了自己大好的前程!现在想回头,晚了呀。真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王二麻子耷拉着脑袋,跟在李二后头,磨磨蹭蹭的往回走。
到了陈寡妇的鸡棚前,看见一个黑瘦的男人,正在鸡棚里喂鸡。反正回去也是闲着玩,就想过去看看人家是怎么喂鸡的。两个人参观了片刻,看了一遍人家怎么喂鸡,无聊啊,就信马由缰,转悠到了陈寡妇的办公室门前,恰巧碰上陈寡妇出来上厕所。看见了李二跟王二麻子,一前一后从门前经过。陈寡妇看见李二来了,那是喜出望外。上前拉着李二的手不放。跌忙的说道:“你去办公室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茶几上有茶,你自己先喝着,我回来就给你炒菜烫酒,等等我。千万别走!”
陈寡妇慌忙奔厕所去了。功夫不大,一边系着腰带,一边跑了出来。回到她的办公室。把手洗了。亲自给李二倒茶点烟。样子十分殷勤。当然,王二麻子也顺便享受了一下,他完全是托了李二的福,沾了李二的光。
李二详细问了那老头的情况,什么时候来的,总共干了几天等等。陈寡妇一一做了回答。
陈寡妇看看王二麻子,知道他来是什么意思,就不深不浅的说道:“现在啊,是市场经济,商业竞争十分激烈。特别是在吃的东西上,几乎到了白热化的程度。稍微不慎,就有失去市场的可能。现在的人,嘴刁,不是从前那半年糠菜半年粮的时候了。东拐子的市场就那么大,周围的消费就那么多,人口的流动就那么多,一时间增也增不了多少,减嘛也减不了多少。反正是吃这个不吃那个,吃了芹菜不吃豆腐。就看什么东西合乎人家的口味了。我看牡丹他爹煮的猪头肉味道,比红杏,还有你,做的那味道强多了。肯定会占领东拐子的市场。社会在发展,时代在进步。人不进步就会落后,要不断的学习先进经验,学习那些先进的东西,才有出路哇。”
陈寡妇洋洋洒洒讲了半天大道理。王二麻子一句也听不进去。他想的跟陈寡妇想的是两码事,一个是为企业发展着想,一个是想千方百计弄个娘们,老板跟员工的差别就出来了。这也许就是王二麻子身无分文,人家陈寡妇腰缠万贯的原因吧?
李二瞧瞧天色,起身想走。陈寡妇慌忙拉住他,说道:“我知道你忙,既然来了。就不要急着走。好不容易来一回,怎么着也得叫我尽尽地主之谊吧?吃了饭再走不迟。我还有许多心里话要对你说哩。”
陈寡妇看看王二麻子,那意思是你忙就先走着,待在这里碍手碍脚的,忒不知趣了吧?想当电灯泡哇。这人真讨厌!
王二麻子知道陈寡妇不待见自己,想走。又觉着自己的事情没办好,回去干什么?更重要的是往哪里回啊?
陈寡妇吩咐那个黑瘦的男人:“你去老头那里,给这位老板弄上二斤猪头肉,从仓库里给他拿两瓶子普通的白酒,请他回去吧。我这里跟李老板有要事相商。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外人进来。”
黑瘦男人领着王二麻子,到老头那里,把二斤猪头肉拿着,从仓库里拿着两瓶子白酒。就把他打发了。他自己仍然去喂他的鸡。到了中午,就去仓库里拿了一瓶子白酒,跟煮肉的老头一块儿进餐。两个人嘻嘻哈哈的吃着喝着,大概是高兴了,其中的一个人,不知道是谁,还唱起了他们家乡流行的民间小调,咿咿呀呀的怪好听。就是不知道唱的什么词儿。
王二麻子回到东拐子,迎面碰上了刘学银。他把手里的东西给刘学银看看,说道:“土山下头的陈寡妇送的。我和李二一块去,她把李二那王八羔子留下,把我给打发回来了。不过她人不错,给了我二斤猪头肉,两瓶子白酒。白送。”
刘学银不屑的看一眼王二麻子,说道:“你这是托了李二的福,沾了李二的光。要不是李二,陈寡妇能送你两瓶子白酒?还有二斤猪头肉?她怎的这么好心
?八成是怕你在那里碍手碍脚的,这才给你点东西。叫你回来吃,为的是堵住你的嘴,俗话说的好,吃了人家的嘴短。你可不能在外头胡叨叨,坏了人家陈寡妇的好事儿。她跟你一样,下头饿的慌知道吗?”
“下头饿的慌?”王二麻子楞在当场。张嘴想问问刘学银,什么叫下头饿的慌?还没等他张嘴呢,刘学银就挥挥手,赶他道:“赶快走,给你说话,跟牛弹琴一样,我这里还有事呢。”
王二麻子问道:“你跟李二有事,他没回来呀。李二个王八羔子,说不定现在拱在陈寡妇怀里吃那个哩。”
“滚!老光棍没媳妇罢了,知道的事还不少呢。还知道我和李二有事?你这话要是叫张凤仙听见了,那还了得?不闹翻了天才怪!王二麻子,我警告你,往后不许胡说八道,往我身上泼脏水。”刘学银赶紧把王二麻子赶走了。生怕张凤仙听见他刚才的话。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张凤仙就偏偏从海鲜楼出来,看见刘学银跟王二麻子说话,就凑过来问道:“刘学银跟王二麻子捣鼓啥呢?”
刘学银无可奈何,只好把刚才王二麻子的话,重复了一遍。
张凤仙一听李二又去了陈寡妇那儿,并且把王二麻子一个人打发了回来,还说两个人有要事相商?相商什么?一个寡妇,一个男人相商?还不是相商下头那点事?好哇,陈寡妇啊陈寡妇,我叫你好好的相商相商!
张凤仙叫着小桃红,两个人风风火火的直奔土山下头而来。来干什么?捉奸!捉谁的奸?捉李二跟陈寡妇的呀。刚才陈寡妇不是抢者给李二倒茶点烟么?说了,两个人有要事相商的。
张凤仙跟小桃红,火急火燎的赶到土山脚下,侧耳听听,果园里外没有任何动静,刚要进园子,突然一个黑瘦男人出来,挡住了两人的去路。说道:“老板吩咐,外人不准进去。老板在里头开会,商量事情。”
“开会?商量事情?是商量下头那事情吧?”张凤仙把那黑瘦男人往旁边一拨拉,那男人就跟头趔趄的滚到了一边去!
张凤仙跟小桃红两个人,雄赳赳气昂昂,脚步踏的地皮咚咚响,来到陈寡妇的办公室门口,抬腿一脚就踹开了房门,高喊道:“贱夫淫妇,给我滚出来!”
随着喊声,两个人冲进去,看到了眼前的一切,脸红心跳,楞住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