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有趣的眼神。”夜中天笑起来,“我有点想看看你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了。”
说罢,他两指捏住藏宝图,将藏宝图塞进景琅的领口里:“我就救你这一次。”
景琅睁大眼睛,还没来得及惊喜和说什么,夜中天就抓住她的腰带,将她提起来,大步离开。
他,不要她的美色,不要她的藏宝图,却因为奇怪的理由而出手救她。
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又随心所欲的男人。
景琅不知道是药效作的缘故,还是陷入意乱情迷的缘故,她觉得自己的全身都在燃烧,血液都在沸腾,心脏更是失控的狂跳,呼吸都因此变得困难起来。
她要窒息了。
难得与他单独相处,她怎么可以这么不清醒,浪费大好时光?
然而,火焰终于将她吞噬,她在越来越艰难的呼吸中,昏迷了过去。
时间似乎静止了。
然后,又开始转动了。
有了意识的景琅,觉得自己似乎陷在云团里,又似乎陷在泥淖里,似乎在火中灼烧,又似乎在冰流里挣扎,时而觉得很痛苦,时而觉得很舒畅……
因为这云与泥、火与冰的反复折腾,她再也无法沉眠,慢慢的睁开眼睛。
幽暗。
无灯。
但敞开的窗子有灯光映进来,还有寒风吹进来,她还在灼热的脸庞冰冰凉凉的,眼睛微微有点刺,脑袋因而稍微清醒了一些。
身体……感觉好奇怪。
她低头,赫然现自己正浸泡在一只浴桶里,只露出一颗脑袋。
桶里盛满了水,水温不高不低,恰到好处的暖和,还散着强烈的、刺鼻的药香。
她的身体似乎因为水里的药材而变得有些麻痹、冰凉,脑子却因为药的气味而变得更加清醒。
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身体,她的身上穿着单衣?
单衣湿漉漉的、紧紧的贴在她的身上,跟没穿的区别似乎不大。
怎么……回事?
这里又是哪里?
她下意识的站起来。
但她才微微起身,角落里就传来一个醇厚低沉的声音:“小心着凉。”
她侧头望去,就看到一人坐在窗边角落的摇椅里,背靠宽大的椅背,伸着长长的腿,十指交握搭在腹间,宛如夜间一只正在享受黑暗与安静的黑豹,用一双能看透黑暗的眸子,慵懒围观一只正在泡澡的小动物,用以打漫长的时间。
是他!
她的心里无法克制的涌上喜悦,他真的救了她?
他真的救了她!还与她共处一室!至少在此时此刻,他的时间是属于她的,再也没有比这更美妙的事情了。
但很快,她就蜷缩起身体,紧紧的抱做一团,唇间再次逸出羞耻的声音。
她体内的药性……并没有消除!
为什么?
她看向他,他不是救了她吗,为什么没有……要了她?
还是说,他是想等她醒了以后再要了她?
虽然这样的念头几乎令她的心脏爆掉,但她从不打算欺骗自己的内心——她愿意将自己的身体送给这个男人,不对,准确的说,是她想得到这个男人,哪怕先得到他的身体。
不管他知不知道或在不在乎,但在她见到他的第一眼起,她就想得到他。
而且只想得到他。
得到这个天底下最强的男人。
不顾一切。
“我不会碰你。”夜中天似乎看透了她的想法,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这世上,没有任何药物能彻底挑起一个人的**并令其失控和废掉,问题只是在于一个人的意志是否足够顽强。”
面对一个欲火焚身且甘愿献身的绝色美人,他的态度与对别人没有任何不同:“你若是连这样的药性都不能击败,我不认为你有千分之一的机会击败景立天。”
对于此时的景琅来说,他的声音冷静得非常残酷。
景琅感到了尴尬、失望,以及前所未有的……佩服和自愧不如。
她深吸一口气,埋下头,闭上眼睛,用力的抱住身体,用力的抵抗体内汹涌的**。
既然他这么说了,那么,她就一定要撑过去。
她坚信,他能做到面对美色而不受诱惑,那么,她一定也能做到面对药性而不受摆布。
但是,她迷迷糊糊的想,他为什么能做到呢?
就像猫天生喜欢木天蓼,飞蛾天生追逐火焰,男人不是天生就迷恋美色吗?
还是说,他其实也受到了她的诱惑,只是他很顽强的抵抗住了……
“这世上,没有任何东西能诱惑我。”夜中天似乎又看出她的想法,淡淡的道,“我什么都不缺,我也有足够的自制力和抵抗力。”
景琅将唇咬出了血,将脸埋进水里,逼自己清醒和冷静。
免得她再自作多情,在他的面前出丑。
“你不必觉得难堪。”夜中天又说话了,声音里没有嘲讽和轻视,只有陈述常识的平稳,“对我投怀送抱而不成功的女人很多,这不过是人之常情,你无需为此感到羞愧。”
景琅咬唇。
她知道他说的是实话。
高大,强壮,挺拔,阳刚,举手投足间是王者特有的自信与优雅,眼神声音中都散着强者的神秘与危险,这些诱惑,会让女人无法克制的对他产生幻想和**。如果有机会,女人们大概都想叛逆和刺激一次,只为了让自己感受一次与最强大的男人欢爱的滋味。
在这样的男人面前,抱有幻想却不得实现,很正常。
至少,他还是救了她,并将他的时间分给她,她没有必要觉得难堪。
只是,她还是有点难过,觉得心里像被割伤了一道口子,有点空,有点痛,有点怕,甚至有点想哭。
不为美色诱惑,不为财富诱惑,那么,她要如何吸引他?
如果他一直对她不感兴趣,那她又该怎么办?
这种突如其来的悲伤,宛如一盆盆冰水,浇得她透心凉。
她体内的火焰,在这一盆盆“冰水”的打击下,以及药浴和意志的作用下,竟然慢慢的熄灭了,只是她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也不知过了多久后,夜中天的声音传进她的耳里:“该走了。”
她猛然清醒,抬头,惊叫:“你要走了?”
难得有机会与他独处,她什么都还没能说,什么都还没能做,他就要走了?
这样的相聚,竟然是这么的短暂吗?
“天快亮了。”夜中天站起来,“你的身体应该已经没有大碍,你该离开了。”
景琅却还是有点懵:“离开去哪儿?”
夜中天道:“离开皇宫。”
景琅愣了一会后,惊喜:“你要带我离开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