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立天在乌蒙方面的压力之下,准备在早朝上和众臣商议战为君的事。
消息传开,众臣们纷纷在心里琢磨开了。
尤其是那些说话有份量的王公和重臣,心思尤其多。
不过,众人想的最多都是:绝对不能触怒皇上,绝对不能与皇上的心思相左,哪怕自个再同情战为君,也不能为了他牺牲自己的利益与仕途!
同时,他们也知道别人都是这么想,于是全都认定战为君死定了。
晚上,兵部尚书罗深贵去喝花酒,喝着喝着他就尿急了,然后就离席,走出包间,往茅厕的方向走去。
放完水后,他哼着小曲往回走,心里想着要不要把今天晚上把他哄得很开心的小白菜给买回家当侍妾。
走到拐弯处的时候,一名小厮忽然斜刺里跑出来,与他撞了一下,差点把他撞倒。
“你个贱奴没长眼睛吗?把大爷我撞伤了怎么办?”罗深贵开口就骂,大有让这小厮付出巨大代价的意思。
“对不起对不起。”小厮很惶恐,头都不敢抬,不断哈腰,“文宰相在前面招待客人,我赶着去传菜单,不小心冲撞了您,还请您饶了小的。”
文宰相?罗深贵皱眉,既然是文正熙的话,那他也没有办法了。
“那就赶紧去,以后小心点!”他骂。
“是是,您大人大量。”小厮说着,低着头从他身边跑过去了。
罗深贵这才甩了甩袖,返回包间。
又喝了两盅以后,他这头猪搂着小白菜,准备把她给拱了。
小白菜半推半就的给他脱衣服,脱着脱着“咦”了一声,而后欣喜若狂的道:“老爷,这些银票是给奴家的么?奴家好高兴,您待奴家真好……”
“什么银票?”罗深贵睁开眼睛,低头一瞧,哟,他的腰间居然藏着这么多银票?
于是他立刻将小白菜手中的那一大叠银票抢过来,喝斥,“就凭你也配值这么多钱?真是自不量力!去去去,马上滚出去,爷不想见你了。”
甭管这钱是怎么来的,但既然是从他身上冒出来的,那就是他的东西了,谁也不许抢,特别是这小白菜,之前已经拿了他的赏钱,现在还想要,简直是无耻!
小白菜撇着嘴,一边瞄着他怀里的银票,一边忿忿的出去了,到了外头就吐口水,骂:“老不死!”
屋里,罗深贵眼睛光,拿手在嘴里沾了沾口水,迫不及待的数钱。
妈妈啊,竟然有两万两银子这么多啊,够他给自己修建一座堂皇的墓室了!
话说回来,这钱是从哪里来了?肯定不是从他的肚子里生出来的……
他猛然想起之前撞到他的那个小厮。
是那个小厮吗?他想做什么?
想到这里,罗深贵开始在自己的怀里摸索,而后又摸到一封信,拿出来,拆阅。
看完上面的内容后,他的脸色变得凝重了。
上面写的东西,有点不得了啊,他要不要照办呢?
他觉得这是个非常艰难的决定,毕竟他是朝廷官员嘛,还是尚书级别的,做这种拿了钱帮不明人士说话的事情,实在是有违官职,可是……
连鬼都能为了钱去推磨,他区区一个凡人,难道还能比鬼强?
所以他没过多久就决定按照信上的做。
反正这个事情应该也会顺了皇上的意。
做了决定之后,花酒和姑娘便不再能吸引他这个老男人的兴趣,他穿好衣服走出去,回府早早歇息去了。
次日上午,他精神抖擞的出了门,坐上轿子,前往皇宫上朝。
果然,早朝刚刚开始,景立天就问起了:“各位爱卿,战为君之事,要如何处置?”
各位重臣纷纷表示自己的忠心。
“君无戏言。皇上早就给战为君定罪了,怎能因为战为君被人劫走后又回来,就赦免了他的死罪?”
“战为君早就应该被行刑了,现在能多活这么长时间,都是受了皇上的恩典,他也该知足了。”
“法不容情,谁都不能越纪法。”
“臣也是这么认为,但是,臣建议这次就不公开行刑了,免得再节外生枝。另外,看在战为君能够主动投案自的份上,臣建议让战为君自由挑选一种死法,也准他的尸体回故乡埋葬,以功臣的身份下葬。”这话是文正熙说的。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点头。
“宰相说得有理。如此,既维护了纪法的权威,又维护了功臣的颜面。”
“相信这么办的话,战家也好,百姓也罢,都能接受了。”
“恳请皇上接受宰相大人的建议。”
……
景立天心里松了一口气,一边故作沉思,一边在心里道:文正熙果然是个人才,竟然能想到这么好的法子,既维护了朕的面子,也保住了战为君的面子,还顾及了百姓的心意,好极好极,再装一下为难后就用这一招了!
于是他继续听着众臣的强烈要求,待所有人都说完以后,才道:“各位爱卿的意思,朕都听到了,还有谁有别的建议么?”
希望不要再有了,要不然他就要不高兴了。
这时,安静里的大殿里忽然传出一个小心翼翼的声音:“皇上,臣有一个拙言,如果出言不当,还请皇上恕罪。”、
是罗深贵那个没什么本事,但有“听话”这个巨大优点的废物。
景立天心里很不高兴,嘴上还是道:“你说。”
罗深贵道:“就臣所知,百姓恨透了乌蒙人,对犯下杀害乌蒙特使之罪的战为君充满了同情,只要战为君被朝廷行刑,不管朝廷做得多对,百姓只怕都会对朝廷有怨言,平也平不了的。”
众人皆惊,齐齐看向他。
这是那个对皇上所说的一切、所做的一切只会说“好”“皇上英明”的废物罗深贵所说的话?
他们所听过的罗深贵在朝堂上的言中,就数这句是勇敢的、真实的,而且是唯一勇敢和唯一真实的。
话说,为什么罗深贵这次突然这么勇敢了?是脑子变坏了,还是脑子变好了?
景立天心里升起怒火,几乎是咬着牙道:“那你说,朕该怎么办?”
长年以来,以研究他为第一要务且颇有成就的罗深贵心头一寒,几乎就想下跪和认罪了,但想到信上的话,他还是战战兢兢的道:“臣觉得,既然战为君杀害的是乌蒙特使,逼我国杀掉战为君的也是乌蒙国,不如将战为君交给乌蒙国如何?”
全场一派哗然。
没有人想过这种可能,更没有想过这种惊人的建议来自大名鼎鼎的废物罗深贵。
罗深贵知道自己没有回头路,在议论声中也不敢擦汗,迅的把话说完:“朝廷只要对外放话,就说朝廷感念战为君的忠心与功勋,其实并不想为难战为君,但在乌蒙国的强权压迫下没有别的选择就好。如此,乌蒙国若是折磨或杀害战为君,百姓们恨的也是乌蒙国,不会责怨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