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一眼就看透了他的本性,老手甩着粉红手帕,荡笑:“一刻值千金,您也是我们这里的老顾客了,给你优惠也是应该的。得,这间屋子就留给你们吧,老太婆就先走了。”
说罢,她冲两人暧昧的眨眼嘬嘴,扭着老腰出去了,并把房门重重的关上。
“环环,快让我亲亲——”早就双腿打颤的乌鹤将带血的外袍一扯,就朝环环扑过去。
环环娇羞的笑笑,并不回避。
乌鹤以为自己就要抱得美人睡了,哪料到受伤的腿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整个人重重的摔到地上,扑了个空不说,头更晕了,身体更痛了。
“鹤公子,你怎么了?”环环走到他的身边,蹲下来,关切的问。
“没、没什么。”乌鹤抬头,只觉得视线有些模糊,精神有些恍惚,“扶我起来,我、我们现在就睡……”
“啊,你受伤了?”环环惊呼着扶他起来,“我现在就去找大夫,您先坐着啊……”
“无妨,都是小伤,不碍事……”乌鹤甩头,努力想让自己看清楚和脑子清醒,“像我这样的男人,绝对不会被这等小伤影响,来,让我抱抱你……”
说罢他就往身边环臂抱去,结果抱了个空,又从椅子上摔下来。
“啊,鹤公子你怎么又摔倒了?您别乱动,我给您擦血……”
……
这一夜,乌鹤因为连日劳累和受伤流血,身体不行,脑子更不清醒,什么都没能干成,连环环的胸都没能摸到。
次日上午,服了药后就一直昏昏沉沉、极度嗜睡的乌鹤坐上马车,带环环离开娇花园,搬进自己在外头的宅子。
进了屋门后,他逼自己打起精神,想立刻占有环环,但,身体不争气,他……还是失败了,还是什么都没能干成。
于是这一天,他都在养伤,直到次日才恢复和好受了一些。
但这一天,已经是乌蓉的大婚之日,他要去白府帮忙,还有一个白盈盈要解决,没办法,他只得放弃和环环亲热的念头,对环环道:“环环,我们现在就去白府。”
环环已经打扮成丫环的模样,还把脸抹黑,看起来没那么引人注目了:“是,少爷,我们这就出吧。”
乌鹤带着她,还有两名亲信,往清白侯府赶去。
清白侯府里,这几天已经忙疯了。
按照计划,这场婚事本该一切从简,没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做才对,但白梦深觉得这是白家这么多年来的第一件喜事,而且又是年底了,不能办得太寒酸,希望喜宴至少能办得热热闹闹的,以此驱赶秽气,祈祷来年福气。
为此,白府把所有的积蓄都拿了出来,交给乌蓉。
白见清虽然受封为“清白侯”,但白府作为亡国的人质,在乌帝城完全没有亲友、地位、人脉,操办婚事和宴请宾客什么的,只能由乌蓉这一方来办。
乌蓉拿了钱后,也乐得拿白府的钱给自己捞人情,于是她将原本只有九桌的酒席扩展到了六十九桌,按每桌至少十人计算,那就是约七百名宾客啊。
而且乌蓉请的几乎都是大大小小的将领以及自己手下的女兵,那些人全是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且喜欢拼酒、不醉不欢的野兽啊,要在短短几天时间内准备可以满足这些人的六十九桌酒席,这得是多大的压力?
是以,白府的下人全都投入到婚事的准备当中,忙疯了。
在这种状态中,白家十几口人的身边,基本只有一到两人侍候,但是,没有人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白见清虽然是“侯”,但也不过是个闲爵,没有任何实职和实权,而且白家人、包括白家自带的仆佣都被限制在白府的范围里活动,不能随便出府,若是出府,必定是被乌蒙方面的侍卫寸步不离的盯着,想出城更是不可能的。
加上白家人都不会功夫,一个个文气十足,这里又是乌蒙国的巢穴,谁还能担心他们闹出么蛾子来?
可以说,这一天的白家人,是有史以来被看管得最为松散的时候。
也是被迫搬到乌帝城以来,最不开心的时候。
后院的一间厢房里,白盈盈愤怒的摔东西,骂:“白梦深这个叛徒,这个孬种,这个不争气的东西,竟然去娶那样一个女人,真是愧对祖宗,该被千刀万剐送入地狱!”
她的贴身侍女偷偷瞄了面无表情的另一名乌蒙侍女一眼,惊慌的道:“小姐您不要生气,不要这么说少爷,这是皇上赐的婚,您这么说不合适……”
“不合适?不合适又如何?”白盈盈冷笑,“杀了我吗?好啊,我等这一天等很久了,我早就巴不得死了,谁杀了我我感激谁!”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挑衅的目光看向那名粗壮高大的乌蒙侍女。
那名乌蒙侍女杵在一边,没理她。
乌蒙灭掉的国家和部族多了去,恨乌蒙人的弱者也多了去,乌蒙人早就对此习以为常了,根本不把弱者的怨恨放在眼里,甚至,他们还觉得这种只会恨、只会骂却什么都做不了的家伙非常可怜,可怜到连杀都懒得杀。
“野蛮人!野兽!畜牲!”白盈盈恨恨的瞪着那名乌蒙侍女,牙缝里迸出几个字,而后拿起斗篷,“我要去找白梦深!我要他立刻取消这门婚事,宁可死都要取消,不要做出这等没有骨气的事情来!”
“小姐,”侍女拉着她,“您冷静!您莫要冲动啊,婚宴马上就要开始了,很多客人正在上门,您若是在这时闹事……啊!”
哪料到平时总是病怏怏的白盈盈却突然很有力气,大力甩开她,大步往外面走。
“小姐您等等,不要冲动……”侍女急急的追出去。
乌蒙侍女哼了哼,嘀咕了一句“风一吹就倒,也敢闹”后,懒洋洋的、慢吞吞的跟上去。
“梦深——”白盈盈怒气冲冲的出门,但是,在走进弟弟的新房的瞬间,她居然怒气全消,脸上满满的都是心疼和温柔,声音也轻柔了许多,“你、你要出门了么?”
白梦深一身喜庆的红袍,还披着系有红花的红绸带,衬得他那张冠玉般的面容愈的白净秀气。
“嗯,我要去接新娘了。”他的面容很平静,无喜无悲,就像在说一件与他无关的事情,“姐,你身体不好,就呆在房里别出来了,拜堂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
“我就是来看看你。”白盈盈咳了两声,“天气寒冷,我又怕生人,等下的拜堂和宴席,我就不出席了。所以,姐姐先来敬你一杯,就当姐姐给你庆祝了。”
说着,她走到桌边,倒了两杯酒。
没有人看到,她紧握的一只手松开了,里面的粉末落进其中的一只杯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