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齐然,第二天退朝之后长孙晟就单独求见了杨广。
只是听了长孙晟的话之后,杨广脸上并没有什么变化。因为,他昨天晚上已经知道了杨炎让人接触长孙晟所图何事。
看着伏在地面上的长孙晟,杨广眉头越皱越紧。
“季晟,你家无垢长炎儿两岁吧,这事朕允了,只是这旨意朕还不能下,待到炎儿舞勺之时再下旨意。结亲之事,你可告知家小。”杨广这是怕到时长孙晟反悔,让他知会家人。(舞勺,泛指13-15之间)
他似乎又觉着不妥当,从桌角取了两块玉制宫牌递给了长孙晟道:“这两块龙凤宫牌一块你送去燕王宅给燕王,另一块就赐给你的爱儿。去了燕王宅,替朕转告一句,让燕王时常回宫。”
“拜谢圣上恩宠,臣无以为报,愿为圣上再征突厥。”长孙晟一开始就没怎么抱希望,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杨广竟然默许了。
不,不仅是默许,更是赐下了订亲信物。
宫牌从来是金(金指铜,黄金才指黄金。)制的,而且样式固定,从来没有龙凤之形。可是杨广却拿出了一对龙形宫牌,这不仅仅可以让持宫牌者可以在大兴皇宫和洛阳宫随意出入,更是代表了无比尊贵的身份。
得了宝贝的长孙晟喜笑颜开的离开了皇宫,紧紧的捂着胸口的两块特殊宫牌,心想应该立马让人把家小接到洛阳来。
大兴虽为大隋帝都,但是从洛阳宫建成之后杨广对洛阳城就越来越重视,大有让洛阳超过大兴的想法。
之前长孙晟考虑到长孙家的基业,一直让家人留在皇城。现在也是时候举家迁到洛阳,全面支持杨广的政治策略了。
燕王宅内还在扎着马步的杨炎并不知道他的安排已经成功了,杨广许了长孙晟的暗示。
“殿下,不可操之过急,该歇歇了。”满面春风的李靖在一旁递上汗巾,对于杨炎咬牙坚持的态度十分佩服。但是,杨炎使终贵为亲王,要是练武练出了毛病,他十个脑袋也不够掉的。
“再坚持一会。”杨炎强忍着,哪怕双腿都有些打摆了。
也就在这时,一名侍卫紧紧忙忙的跑了过来:“殿下,长孙晟长孙郡守求见。”(隋唐时期对官员一般以姓+官职作为称呼)
“请他去中殿,小心伺候。”杨炎这才站起身来,接过李靖递上的汗巾,笑道:“药师,随我去见一见箭无双术的长孙郡守。”
杨炎知道早朝刚退不久长孙晟就来造访,猜想自己挖墙角的事已经成了,长孙无垢从今起就是他杨炎的女人了。
一想到后世有名的长孙皇后,杨炎怎么会不激动。
那,可是有名的贤后,绝色美人啊。
“诺,长孙郡守的箭术绝世无双,靖也十分仰慕。”李靖的箭术也十分了得,但是和长孙晟比起还是有些差距的。
去见长孙晟的路上杨炎询问了李靖关于收容孤儿的事情,才知道昨天有不少人投靠了李靖兄弟,他已经派了人手前往四地去办理了。
“洛阳城内不是有不少孤儿,先把这些给我找来。”杨炎知道洛阳城大修之时,死伤者无数,也就造成了一部份死者的家属赶到洛阳,其中就有一些亡妻的死者,他们家中人领了死者的抚恤金之后就把孤儿扔在了洛阳城。
“臣昨夜已经拜访了洛阳令,探知洛阳城完工时如今有孤儿孤女一千多人,但是多数都被富商收养为奴,少数流落民间为乞,也一些病残被收入养济院。”李靖昨天得了杨炎的旨意之后十分上心,不仅派出了人手去四地收容,还特意把洛阳的情况摸了个遍。
“立马把那些男孤全都给我找来,至于被富商收养的,花钱买,也要买过来。”杨炎眼晴发亮,那些人经过富商的调教,就算全部为奴,肯定也接受过管教,比起流浪的那些,更容易掌控。
“诺,请殿下放心。”只要把杨炎的名头抛出去,那些富商送都来不及,怎么可能收杨炎的钱呢?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中殿。
一入门,杨炎就看到一个年过半百,头发已经开始发白的老头穿着一身朝服坐在一旁。不用说,此人就是长孙晟了。
“臣长孙晟拜见燕王。”
“长孙郡守免礼,坐吧。”杨炎制止了长孙晟准备行大礼的举动,然后转身回到了主位上坐了下来。
“李靖见过长孙郡守。”李靖冲着长孙晟抱了抱拳,也在一旁坐了下来。
“李长史有礼了,老夫早年就说李长史有富贵之气,果然不出所料呐。”长孙晟笑了笑,和李靖寒暄了起来。
这话长孙晟的确说过,不仅他说过,很多朝中将士都说过。
“殿下,这是圣上让我转交给殿下的宫牌,其中一枚是赐于劣女无垢的。”寒暄了一阵之后,长孙晟把怀中的两枚宫牌摸了出来,捧到了杨炎的面前。
言外之意就是:圣上已经许了,还赐下了定情信物。
杨炎把龙形宫牌拿走,然后咧嘴笑了笑道:“丈人见外了,叫我炎郞就行,这块你带回去给无垢姐姐吧。”
什么叫“丈人”,“丈人”现在通常指称岳父。但在隋朝“丈人”就不仅指岳父了。一、“丈人”是对老者和前辈的尊称。二、“丈人”指家长或主人。三、“丈人”’代表岳父。
不过在坐的李靖和长孙晟都名白,杨炎这一句‘丈人’是岳父的意思。
当下,他就起身拱手道:“恭喜殿下,恭喜长孙郡守结成姻亲。”
“此事圣上并不打算下旨,李长史知晓就好。”长孙晟可不愿意担一个多嘴的名义,也趁着这机会和杨炎点明。
“炎郞,圣上在我出宫时让我代为转告,让你要常回宫中。”这可是杨广对杨炎以示宠爱,明言要他经常回宫,以表示他并没有因为回到燕王府就失去了圣宠。
“嗯,每过六日,我都会回去一趟。”杨炎点了点头,他身上原本就有一块宫牌,出宫的时候萧后就说是杨广所赐,让他要常常回宫。
长孙晟听了之后面带微笑,捋着长须,十分满意的说道:“如此最好,炎郞切记不可失了圣恩。”
如今已成翁婿,长孙晟自然是一心想为杨炎谋求一世富贵,便好言提醒。
杨炎一副十分听话的样子,接受了长孙晟的指点。
“丈人,炎郞听人说你的箭技无双,不知道能不能指点指点药师?”杨炎知道自己这个年龄还不适合学习,加上长孙晟又只能活到明年,想学的时候就来不及了。
所以他才想让李靖去学长孙晟的无双箭术,而且以李靖的天资肯定是手到擒来,以后自己再和李靖学就容易了。
“药师愿学,晟自然愿教。”长孙晟并不拒绝,而且脸上也带着几分得意之色。
他本就好骑射,如今就连他年方六岁的女婿都知道自己箭术无双,自然有些得意。
“弟子李靖,拜见恩师。”李靖心计如电,想通了杨炎和长孙晟之间的关系,立马光棍的跪倒在地,咚咚咚有磕了三个响头,硬是行了弟子礼。
杨炎一呆,看着李靖的举动有些乐了。
古人,还真是个个精明无比啊。
“哈哈哈,徒儿快快请起。”长孙晟原本也没有想过李靖会拜他为师之类的,只想单纯的指点一下李靖。
可是当他跪下去之后,长孙晟就欣喜了。因为李靖可是燕王长史,从他进入燕王府的那一刻起,就烙下了燕王杨炎的印记。不管他将来走到哪里,做了什么高官,这一点都无法抹除。
不仅仅是李靖,对于燕王府所有的官员同样适用。除非,他们背主。
而自己的女儿往后嫁入王府,有一个长史作为自己的徒弟,那可是一个强大的助力,再怎么也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受委屈,被其他妃子排挤吧?
“谢恩师。”李靖站起身来,偷偷的用余光扫了一眼坐上的杨炎,发现他脸带笑意,才松了一口气。
自已的这个家上,可不是什么寻常家的六岁孩童啊,要是引得对方猜忌那就大大的不妙了。
要是杨炎再长三岁,李靖绝对不敢这样拜长孙晟为师。因为那样意图太明显了,不得不让人怀疑他这是有意和长孙家结盟。
可惜,杨炎有着后世二十八岁的灵魂。但是杨炎并没有为止产生疑虑,更加不会表现出来。
杨炎和长孙晟说了一会话,然后让长孙晟留下用午饭,然后就把李靖推给了长孙晟学习箭术去了,自己则是去了王府的学堂,准备去上课。
早上的时候杨侑和杨侗已经早早过来了,杨炎到了学堂的时候发现孔颖达愁眉苦脸的坐在师座上面,不住摇头。
原来,年幼的杨侑和杨侗正玩闹,根本就不听他的,更别说教他们认字了。
“长兄,长兄来了。”杨侗眼尖,发现了杨炎的身影,一下子蹿向了杨炎。
“长兄,这里好无趣,陪我们去玩吧。”杨侑也走了上来,拉着杨炎的手就准备往外拖。
杨炎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的两个弟弟,对着护卫道:“你领着他们去院里玩耍,小心看护。”
然后,杨炎才对着孔颖达行了一个师礼,说道:“我这两年弟弟还年幼,还请府师见谅。”
“殿下言重了,不知殿下准备进学了吗?”孔颖达最怕杨炎和他的两个弟弟一样,不喜读书,那样自己就有负皇帝的托付了。
“嗯,还请府师教我。”杨炎老老实实的坐了下来,开始跟随孔颖达这个高才学文读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