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大牛的哭号声非常富有节奏。
在宁骁龙的指挥下,一家人给宁大牛洗了伤口,挤了脏血,又拿火灼烧了一番,折腾了良久。大牛也是叫苦不迭。
在老娘喂一点甜果子之类的东西后,宁大牛会安静一会儿。但是不多时他就继续哼哼唧唧并逐渐大声起来,这时候许佳芝就再去喂一遍。
啮痕深入肌体,狰狞可怕,让人不由得触目惊心。
但宁大牛除了想多骗一些甜果子吃,也不是完全扛不住了的样子。
看着大牛的伤,宁骁龙的脑海里就想起一段话。
“凡犬咬人,七日一发。过三七日不发,则脱也。要过百日,乃为大免……得犬啮者难疗,凡犬食马肉生狂。及寻常,忽鼻头燥,眼赤不食。避人藏身,皆欲发狂。”
说得更简单明白一点,那就是现代人非常耳熟能详的“狂犬病”。而且这病可怕在潜伏期令人捉摸不定,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病。
狂犬病一旦发作,是无法治疗的。一般在现代社会,被狗咬了,就是再怎么吝啬小气,也会去打一针狂犬疫苗。
不过现在他处于一个蒙昧蛮荒的时代,这些“古代人”经常稀里糊涂地就死掉了。
宁骁龙刚来到这世界不久,也幻想着做一番经天纬地的大事。但现实告诉他,想生存下来都非常难。
他已经见过太多熟人死去了。有老人,有孩子。
宁骁龙很清楚他们的病是什么:天花,白喉,疟疾……
他知道,别人也知道,可是他没办法治,别人也没办法治。
古代并不是一定就没有癌症、艾滋、非典——只是人死了,活人根本就来不及关心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因为太常见。
能活下来的都太幸运,
……
有医学常识,在现代社会耳濡目染,宁骁龙才会感到忧心忡忡。
万一大牛真因为救他而犯狂犬病,那他可真无法原谅自己了。
可是又能怎么做呢?
宁骁龙绞尽脑汁,只能想到一个自己也不大搞得清楚的办法:
杀狗取脑。
这是他在东晋葛洪的《肘后备急方》上看到的:杀咬犬,取脑傅之,便不复发。(注,见PS。)
他只上过高中生物,什么免疫、抗原抗体、神经病毒也只是一知半解,但是这办法权且能当做一个备胎。不管有没有用,先把那黑狗抓起来打死了再说。
但是黑狗着实精明,想把它引出来都是一件困难的事。
宁骁龙开动了脑筋,最终打定主意。第二天一早,宁家的二儿子就忙活开了。
提了锹,宁骁龙在村口的一株大槐树附近挖起坑来。
“小龙,挖什么呢?”路过的大人问。
“玩儿!”宁骁龙头也不抬。
路过的大人只当小孩子在瞎胡闹,谁也没有管他。
但是却把村里的一堆小孩子招惹过来了。
“小龙!小龙!你在干什么呢?”
宁骁龙虽然“年龄小”,但毕竟是成年人心智,更兼有宁大牛充当打手,隐隐有孩子王的派头,不管多大的孩子都听他的。
不过跟着他也不错,宁家二儿子有主意,跟他后面很好玩。
宁骁龙停了下来,想说话——但又不想走漏了风声,毕竟畜生鬼着呢。
见他只埋头挖坑不说话,孩子们都心~痒难耐,又是催促。被逼得无奈,宁骁龙只能瞅了瞅四周,小声道:“这是要捉狗呢。”
一听是要捉狗,孩子们都很感兴趣。对宁骁龙现在正做的挖陷阱,也极有兴趣。
“小龙,让我也挖一铲子呗!”
“就是!就是!这事交给我,保准给你办得又快又好!”
“我也行!”
宁骁龙一看小伙伴们如此给力——那他自然没有吃着苦的必要,做事都是要个发动人民群众才有可能获得成功的。
那就让他们挖好了。
获得了宁骁龙的“允许”,小孩们都很高兴,有的还自己回家去了,自带铁锹来挖。
其他人闲着也不能没事干,纷纷给宁骁龙献言献策,有说用绊马索的,有说用渔网罩的,还有说直接上檑木滚石的——宁骁龙不得不感慨,孩子们的创造力还真是强,长大后不去干占山为王当土匪都可惜了。
但本着充分激发祖国少年儿童创造热情的想法,宁骁龙还是指导着这些小屁孩把他们的主意付诸行动,并在他们完工后送上了夸奖。
“嗯嗯,这个绳套确实巧妙,埋在地上,狗要是踩上去了——啪!拴住了,凭借了上面树枝的弹力,就可以直接把狗吊到天上去!”
“哎呀呀,这张大网也不错,从天而降,要是黑狗在下面,可以直接罩住它,怎么都跑不掉。”
得到了宁骁龙的夸奖,布置“网阵”的孩子也很得意。
“可是……”宁骁龙摇了摇头:“你这网,不会是你爹打渔用的吧?要是被他发现,小心打你屁~股……”
“……”
检阅了熊孩子们的创意发明,宁骁龙觉得十分满意。
不过……
“小龙,我们做了这么多机关陷阱,可黑狗要是不来怎么办?”孩子们一下子就抓住了关键。
宁骁龙轻蔑地一笑:“这你们放心,它不可能不来!”
通过兔肉的诱~惑,宁骁龙得出结论,黑狗不是一个吃货。这招没用。
但常言道:“英雄难过美人关”,从大黑狗光顾四爷爷家的小母狗的次数来看,它还是个专情的种子。——不像宁骁龙,松~岛~枫、苍~井~空看腻了还是会整点上原亚衣、波多野结衣之类的换换口味的。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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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拿疯狗脑髓预防狂犬病,算是免疫思想的萌芽。但问题是狂犬脑部有大量的狂犬病毒——有可能提供免疫,但因为不是灭活病毒,“取疯狗脑髓”这种治疗方法也许会使得人感染狂犬病的几率更大。所以万一有遇到凶狠的汪星人的不幸者——请还是乖乖去打疫苗。骁龙哥哥毕竟读书不多(指学校教育),他的看法难免有局限性。作者虽然挺喜欢读自家先人的书,但向来也不是全都信的。
如果有中医爱好者,不妨记这个治狂犬的偏方(效果同样不置可否):
汤头歌诀:
荆防拔毒散加紫竹根
荆防拔毒茯苓草,
积桔前柴姜独芎。
聊作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