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美色迷惑,浑身上下都炸了毛,阮泱泱真是自己给自己上了好一阵儿的课,才劝服她自己。
本来就是她的,所以,美成啥样,还不都是她专享。
仔细一想,她是不是就是那传说中的艳福不浅?
要和自己成婚的如此要人老命,还有个妖精缠着自己,天下绝色,都跑到她跟前儿来晃了。
不过,这可并非是什么福气,她可不觉着她有那个能驾驭的本领。最起码,她清楚自己当下是没那个本领。以前的自己有没有……那就不知道了。
崇国寺的香火是真的旺,从禅院出来,往大殿的方向走,很快就遇见了不少来寺中敬香的善信。
估摸着住在这附近的百姓或许每日都会过来,就当遛弯儿了。
阮泱泱现在也在遛弯儿,因为不急着回府,而邺无渊看起来,似乎也是暂时不想回去。
她乱晃,他就走在她后面不远处。不知亲卫在向他报备什么,声音压得低,耳朵再长一倍也听不着。
阮泱泱也没想听,走到某大殿外的一棵银杏树下,她停下脚步,歪头看着进入大殿敬香的善信,听着里头传出来的敲击木鱼声,还挺宁静的。
虽说她现在也知道自己是被人害了,脑子里一些地方不清不楚的,认为自己出自道门,这会儿也依然是如此。在心里头,自动的把佛寺和道门做对比,还是觉着道门更清净些。
若叫她一定要选择一个地方,她肯定会选道门。
蓦地想起魏小墨对她说,他和她之前有个道门之约,但实则这约定还未履约,他们俩还没来得及去呢。
可如今她都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吧,可是却又偏偏觉得自己是从道观里出来的,这不是真的很奇怪么?
会不会,以前她真的和魏小墨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以至于头脑错乱成那样了,还把道观记在脑子里呢。
反正,思及此,她就莫名的觉着可能是对不起了邺无渊,不然心底里那愧,到底是从何而来的?
她是从未想过,她的愧可能来自于以前的不能回应,还有或许从心底里开始背离了老夫人对她的信任。两种愧融在一起,才造就的她现如今这般纠葛迷乱。
“小姑姑?”蓦地,一道女声从旁边传来,阮泱泱也回了神。
扭头看过去,是一个年轻姑娘,无论穿着打扮还是那样貌,都看的出这不是个寻常人家的姑娘。
因为不认识,阮泱泱也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就那么看着她,反而是让那原本还笑盈盈的姑娘小小的尴尬了起来。毕竟以前,将军府的小姑姑那是从容又温柔的。
如果阮泱泱能记起一星半点儿的话,肯定会认出这姑娘是谁的。那不正是她极力给邺无渊推荐过,也是在这崇国寺相遇,她认为人家腿还是挺长的,最后惹得邺无渊瞪她,那位徐詹士家的大小姐!
“小姑姑,听闻小姑姑病了,一直还想过府拜访的。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小姑姑的身体看起来好多了。”徐大小姐恢复了笑意,言语之间带着几分亲切。
阮泱泱还是不认识她,只不过,她一口一个的叫她小姑姑,她这耳朵可没废。
昨晚碰见的那个魏小墨,说了那么多的话,她也并非是有漏听。
他昨天便说你大侄儿如何如何,那说的可不就是邺无渊嘛。
可是,为什么?
今日,这忽然冒出来的姑娘又管她叫小姑姑,在她自己心里头的那个小姑姑是么?毕竟,将军府也只有一个小姑姑。
见阮泱泱不说话,徐大小姐站在那儿保持着笑意的确是几分尴尬的。
也正在这时,邺无渊过来了,只是看到了徐大小姐那尴尬的模样,他也就清楚怎么回事儿了。
脸色自然不太好,自从阮泱泱这回醒了,将军府上下已经严禁他们再唤她小姑姑,毕竟在她的认知里,还有另外一个小姑姑。
可是,认识她的又何止将军府的人,还有旁人认识啊。
“将军、。”看到邺无渊,徐大小姐微微屈膝问安。尽管现在都知道镇国大将军要娶阮泱泱,似乎是差着辈分的,可是皇上都给下圣旨了,旁人又敢说些什么?
淡淡的应了一声,邺无渊便抓住了阮泱泱的手,看到了她不太好的脸色,转身离开了。
被他扯着走,阮泱泱也是听之任之,更具体的说,她像是没啥知觉,这会儿他把她给带到哪儿,她也没法儿抗议。
拉着她往清幽的地方走,两侧的银杏树长势旺盛,地上的青砖亦是打扫的干干净净,两个人沿着走,阮泱泱始终没有出声。
邺无渊侧头看着她,片刻后才叹口气,“咱们俩没有血缘关系。”
“我知道啊。”就算有血缘关系,他长成这模样,她觉着不下手也迟早会后悔至呕血。
谁又想到她是这回答,不得不说,她现在这错乱的脑子,似乎每次都能带给他一些惊喜。
“旁人的话,你根本不必记在心里。毕竟,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人。”继续说,他十指扣住她的手,一边歪头看她。
阮泱泱点头,她知道啊,她又不认识那姑娘。
眼睛一转,看到他歪头看自己,她也勾头去看他。
俩人跟比赛似得,比谁歪头歪的厉害。
最后,邺无渊先忍不住笑了,抬手摸了摸她的头,之后把她勾到了自己的怀中。
她老老实实的靠着他,耳朵枕在他锁骨颈侧,似乎,她都能听得到他颈动脉跳动的声响。
也不知想到了什么,阮泱泱也弯起了嘴角。邺无渊低头去看她,另一手抬起托着她的脸蛋儿,“笑什么呢?”
“反正我是忘了之前的事儿,我若真和你并非已有婚约的关系,那现在却已经是有了。将错就错呗,我这种情况,也叫做不知者不罪了吧。”嗯,她此时是有几分窃喜的,窃喜自己是忘事儿了。正因为这脑子里错乱,她想要做啥都应她,连皇上都给下圣旨了,算不算的上因祸得福?
他这样的极品,就像种在园子里长得特别好的大白菜,若是被别的猪拱了,她觉着她必然会不痛快。
换了谁拱,可能,都不如自己去拱!
心里头这样想,属于完完全全的利己主义,她也没觉着有什么不对。
“嗯。”自然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她说的这些话,真是动听。邺无渊搂着她,落在她脸蛋儿上的手也轻轻地摩挲着。她现在是如此想,就是不知待得清醒了会如何。
这个时候的情投意合,真的恍若镜中花水中月,因为不知何时,可能就散了。
拥紧她,邺无渊也低下头,嘴唇贴在她的耳际,眼睛也随着闭上了。
他真的不知道待她清醒了,这一切会变成什么样子。
被他勒的有点儿呼吸困难,阮泱泱眉头动了动,她还是觉着,他是不安的。
伸出双手环住他的腰,这人看起来瘦,但实际上相当结实坚硬。
这般圈着他,她真是全身上下都能感受到他的结实。
手掌沿着他的后腰往上,倒不是有多轻浮,但也的确是让邺无渊条件反射的挺直了脊背。
稍稍放开些她,他一边低头去看她,“做什么呢?”压低了声音问,性感的咧!
仰脸去瞅他,抿唇,黑白分明的眼睛这会儿是贼亮,“轻薄你呗,没感受出来?”
直白火辣辣,她当真是不掩饰。
邺无渊嘴角动了动,没再吱声,俯下头,额头抵在了她肩膀上,无声的笑。
嘿,他这小样儿还真有几分任她宰割的意思。阮泱泱也挑起了眉毛来,还放在他后腰的手拍了拍,另一手可不就不客气了。
在崇国寺待了两天,真真是待得没意思了,这才离开返回将军府。
阮泱泱倒也不是没感觉,在崇国寺的这两天,邺无渊时时刻刻的跟着她,完全是何时何地都要让她在他的视线内。
知道他是被上一次魏小墨忽然出现被刺激到了,想想魏小墨是个啥样的人,他都能躲到法王佛爷的金身里去。
不过也是这个时候阮泱泱才知道,原来寺庙里的佛爷金身里面都是空的。
估计正常人也不会去研究这个,更不会胆大的跑到里头去躲着。
回了将军府,这里还在筹备婚礼事宜,忙碌也是真忙碌,尤其是开阳阁那边,要重修,动静大。
阮泱泱依旧是不去理会,在崇国寺遇到的人,对她说的话,对她内心的影响,她也一概的不去理会。
她觉着,得过且过也挺好的。唯一让她不舒坦的,也就是心里头的那点儿不安感,总觉着有人要害自己,这会让她做恶梦。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儿,大概就是因为这不安感吧,她现在时时刻刻拿着匕首都已经不好使了。
而且,莫名其妙的,她每次都会在做恶梦醒来之后,觉得眼睛疼。
不是眼睛外缘或是表面疼,而是眼睛深处疼。
疼的时候她不得不紧紧闭上眼睛忍着,等待着这疼痛过去。
也幸好,这疼痛不是很久,一刻钟左右吧,就开始缓缓的褪去了。
待到这疼痛褪走之时,她才得以喘口气,这疼痛太折磨人了。
这事儿,她也没跟别人说,她觉得,这应当就是被迷魇的后遗症吧。
也不知道,这最终会怎么样?
婚礼准备事宜,如今已经发展到开始定做婚服的阶段了。
定做婚服的,那都是宫里的人,皇上派过来的。
宫中的人做事极其严谨,丝毫不敢出差错,于是乎,从这最开始量身尺寸开始,就让阮泱泱觉着烦躁了。
从脖子到脚长,一个部位也没放过啊,全部量一遍。这种全身上下的尺寸都被掌握的感觉,真是不太好,更没安全感了。
鬼知道她心里头拐了几个弯儿的琢磨这些事儿,人家拿她尺寸可不就是为了裁衣,还能干啥?
过去了半个月,这半个月中,阮泱泱一直待在将军府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进,她看起来是平静的吧,但实则,又像是在等着熬时间呢。
等什么?等婚期呗。
邺无渊也不离将军府,真真就是守着,就差拿一根绳把她给系在自己身上了。
荣遗最新的消息送回来了,这次送回来的消息,有好消息也有坏消息。
正巧阮泱泱和邺无渊在一起,在禄存小居,她正琢磨着如何把马长岐刚刚孝敬来的地莓塞进邺无渊的嘴里呢。
这地莓长得太鲜艳了,又无比的多汁,那红色的汁能把嘴唇和舌头牙齿都给染成红色,厉害的不得了。
她吃了几颗,嘴唇可不鲜红欲滴,邺无渊就瞅着她的唇不眨眼睛。
一看他那眼神儿,她就轻嗤,想给他的唇也染个色。
这还没动手呢,荣遗的信就送来了。
说是快信,但毕竟距离远,在路上花费了五六天的时间。
邺无渊拆开了信,自然是第一时间要看看荣遗送回来了什么消息。
那信纸抬头,自然还是慕泱二字,站在他旁边,她也瞧见了。
看了看,她就弯了弯唇角,细白的两指捏着地莓,转到了他身后,一手从他颈侧绕过来,托住他的下巴抬起来,另一手就把地莓塞他嘴里去了。
邺无渊完全被迫的仰头,地莓进了嘴就破开了,甜腻的汁滑出来,可不就瞬间把嘴唇给染红了。
她就那么勾头从一边儿看他,非要看看他的嘴唇被染红是啥样的。长得好看,必然跟小姑娘似得。
邺无渊也是任凭她蹂躏,满足了她,他轻轻摇头,一边去看手里的信。
这信上的好消息,的确是个好消息,因为荣遗抓住了那个给阮泱泱施祝由术的人。在东夷的地盘上,凶险异常,荣遗这绝对是有本事。
抓住了这个人,邺无渊眸子也在瞬间变冷,此等人,即便是有用处,也得在利用完之后将他抽筋剥皮,否则难解他心头之恨。
不过,再往下看,他眉峰也不由皱了起来。因为,荣遗十分清楚且细致的向邺无渊汇报了那个人的情况,他已经疯彻骨了。
荣遗是个心狠手辣之人,这人弄到手里头了,就直接剁掉了他一只脚。
只是,这人疯了,如此疼痛,他只唉唉的叫,最后竟然把自己被剁掉的脚捡起来把玩,他根本就不知道那是什么了。
还曾以为德德是被魇的很严重的,可这般比较起来,德德那算什么严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