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雅公主请起吧。”尽管心中气愤,可白心染也不好发火。这都还没看清楚形势呢,让她怎么发火?
金子雅愣着没动,一双生动的美目充满期盼的看着白心染。
见她如此,白心染蹙了蹙眉,一脸为难的朝金贵妃说道:“娘娘,有一事可能娘娘还不知道,染儿虽贵为承王妃,可这承王府内外的事染儿却从未插手过,以前都是婆婆在做主,如今婆婆进宫为妃,一切事务就全都由我们王爷说了算。染儿也想答应娘娘,可是就怕王爷气恼我擅自做主没同他商量。您看这事能不能缓两日,让染儿同王爷说过以后再回复您?”
金贵妃突然用笑了起来,那笑声温柔如风,也不知道这样的笑声是经过多长时间锤炼出来的,听着好听极了,可看着那笑容,白心染就有些想拿鞋拔子抽她的脸。
“承王妃尽管放心,这事本宫已经向皇上提过了,皇上答应了本宫会同承王商议的。所以承王妃尽管放心,承王殿下定是不会怪责你擅自做主的。”
白心染在袖中暗暗的攥拳。这一刻,她是多么想一口口水给对方喷过去,将那恶心虚假的笑容给扑灭掉。
这女人动不动就拿皇上说事,以为自己多受宠?
而且皇上居然同意了?
他想做什么?仗着是墨予的爹就敢胡乱的给他们塞人,想来破坏他们夫妻的关系?
是不是自己以后还得把承王妃的位置腾出来,让这些个身份高贵的女人坐?
心口气得酸痛酸痛的,可她还不敢表露明显,还从来没有哪一次,她如此恼火过。
以前在白家,那些人做的事是攻击她的身体,现在这个看似温柔和气的女人,却狠狠的攻击她的内心。
这感觉,真TM不爽到极点了。
“既然娘娘都已经安排好了,那就由娘娘做主吧。”出口,她不再委言虚笑,变得冷漠了起来,看向还半蹲着身子的美艳女人,“既然公主要住在承王府,那本妃这就让人送公主前去。最近我们王爷事务颇多,若是怠慢了公主,还请公主莫要见怪。”
闻言,金子雅眼中露出一抹喜色,“谢承王妃成全。”
白心染吐血。成全?成全什么?成全你嫁入承王府吗?
做梦!
转过身走回去的时候,金子雅看着金贵妃,妖娆迷人的红唇不由得勾起一抹得意。
最后,金贵妃回她自己的寝宫了,白心染也没食言,当真让人将这个叫子雅的公主送去了承王府。
而她则是爬到宫殿的围墙之上吹了一下午的风。
当偃墨予在墙头上找到她的时候,顿时就朝宫人冷了脸。
“你们就是这般侍奉王妃的?”
几名宫女看着他的冷脸,吓得赶紧伏地求饶。
其中一名年纪稍长的宫女赶紧道来缘由:“启禀王爷,下午金贵妃来过之后,王妃就一直待在上面,奴婢们劝过,可是王妃让奴婢们离开,不让奴婢们过问她的事。”
偃墨予蹙着浓眉,冷冷的挥手:“下去!”
转身,他朝着高墙之上飞去,一句话都没说,直接将女人抱着又落回地上,然后冷着脸大步的回了寝宫。
将女人放在寝宫的大床上,见女人背对着他装睡,心里莫名的就升起了一股子气。
明明身子就不好,还跑那么高的地方,一待就是几个时辰,他若是今晚不回来,她是不是还要待到天亮?
是谁告诉他不管有什么事都要说出来让彼此知道?可是她呢?她自己又在做什么?
心里装着,以为装在心里就好受了?
这、这可真是气死他了!
心里恼火着,可看着女人冷漠的样子,他又发不出火来。
抿着薄唇叹了一口气,他索性将人给抱了起来放怀中圈着。
“既然不喜欢,直接拒绝就是,为何还要同意?”他也是才听到消息说有人住进了他们的府中。
他心里是有些责备她的,这种事不喜欢直接拒绝就是,何必跟别人虚虚假假的客气。要闹大,有他撑着,他还就怕她不闹。
白心染郁闷了一下午,这会儿听到他责备的话,顿时一肚子火再也没发忍了,从他怀中坐直了身体,冷着脸吼了起来:“你以为我想同意?人家连征求我同意的机会都不给,就非要住到我们家,我怎么拒绝?拒绝个毛线啊!这还不算,那金贵妃说你爹也同意了的!”
偃墨予幽深的眸子一沉。
父皇前两日是提过一件事,不过他已经当面拒绝了,且父皇当时就收回了提议。
突然想到什么,他眸底闪过一丝寒意。
该死的!
定是那金贵妃打着父皇的旗号擅自做主?!
看着自家女人露出的凶样,他赶紧低声哄道:
“好了,不生气了,此事为夫想办法解决,行吗?”
白心染此刻根本听不进去他的话:“解决什么?人家都住进我们家了!还是你爹同意了的!你要怎么解决?人家一个没嫁人的女人就这么光明正大的住进了我们的家,你以为她只是去参观游玩的?别以为我不知道她们打的什么主意,这前脚去了我们家,后脚就要嚷着让你负责,是不是我还得把位置挪出来给她?要是这样,那我明天就回去收拾东西,我给她们腾地方让她们住个够行不?”
闻言,偃墨予俊脸有些黑。明知道她是在说气话,可是听到她动不动就要抛弃他的话,心里要能好过才怪。
可面对着她此刻一腔的怒意,他又不敢和她起争执,这女人本来就在气头上,他要是再加一把火,那还不得直接把她给气飞了?
将她身子嵌在自己怀中,他耐着性子拍起她气得颤抖的小肩:“好好好,这事都是为夫的责任,是为夫没考虑周全才让别人钻了空子。我们不理她们,好不好?”
白心染眼眶红红的瞪着他:“不理她们?人家都把我们家霸占了,还怎么个不理?”
不是她要跟他闹,而是她不得不跟他闹。这才结婚没多久,就有女人上门来抢老公,她若不把事情闹开来说,那以后是不是会有无数的花花草草前赴后继的长出来?
她就是要跟他闹!
让他知道自己很在意。让他知道有那些花花草草的存在会影响到她的心情、会影响到他们夫妻的关系。
这是原则问题,打死她她也不会退半步。
而且她从来不知道他在妻妾问题上的态度,她就是想看看,这个男人是不是真的如他所说会对她从一而终。
毕竟那公主要身份有身份、要相貌有相貌,比起邱氏之前选的那些所谓的小妾,简直就是天壤之别的对比。
她就是想看看他的反应,看看他的态度……
看着她红红的眼眶,一副要哭又不哭的样子,偃墨予皱着眉头继续拍着她的小肩:“别人要住,我们让给他们住就行了,我们又不是只有一个家,没必要为了那些人给自己添堵。你若为此气出个好歹来,你让为夫怎么办?”
白心染继续瞪着他低吼:“你倒是对别人大方的很!家都不要了!你今天把家给了别人,明天是不是还要把自己打包送人?!”
偃墨予哭笑不得,他是真不想去理会那些人。反正京城他还有其他的别院,又不是只有承王府一处栖身的地方。
低头,在她气呼呼的嘴上轻轻咬了咬,他眸底溢满了温柔和宠溺:“谁说为夫不要家的?你在哪家就在家,为夫现在不正在家里跟妻子吵架么?”
闻言,白心染嘴角抽了抽,突然扭开了头。不得不承认,他这些话的确取悦了她。
虽然心里为了他的这番话动容、松了一口气,但嘴里,她依旧酸溜溜的说道:
“你不回府可别后悔,那公主可不是一般的美艳动人。比起我这颗青葱小白菜,那可算是男人眼中的尤物了。”
偃墨予都有心想打她屁股了。
两人在一起也有好几个月了,他是什么人她难道还不知道吗?
将她脑袋按在自己肩窝里,他伏在她耳边喷洒着热气,认真的说道:“为夫不喜欢什么尤物,就喜欢这颗青葱小白菜。”
噗!
“你还能再恶心点吗?听你这话,敢情是嫌弃我配不上你?”
偃墨予一头黑线:“……?!”他又哪说错了?
难怪都说女子与小人难养。自家这女人嘴刁口快,更是难养。
不过再难养,他也得养,要是顺带能养个像她或者像他一样的小的,他会更乐意。
累死累活都行……
“听话,别再置气了,若是觉得无聊,明日就去礼部陪着为夫,好么?顺便帮为夫捏捏肩、捶捶腿。”
白心染情绪总算冷静了些,此刻他深邃的眼眸中带着逗她的笑意,虽然掩饰了他的疲惫,可她知道他一天忙碌下来肯定很累。
于是点了点头:“好。”反正她在宫殿里也无聊,不如陪在他身边帮他处理一些事。礼部那些人忙得跟陀螺似的,才没功夫管她是什么人呢。
她心情好了,偃墨予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只不过在白心染看不到的地方,那深邃的眼眸突然变得幽深黯沉起来,一丝寒意倏然从眸底深处划过……
……
第二日早朝过后,偃墨予独自去御书房向夏高请安。
“皇儿,怎的就你一个人来?那丫头呢?朕听金贵妃说那丫头进宫了,怎的都不过来见见父皇?”见只有儿子一人前来,夏高忍不住的问道。
“在父皇眼中,她还算儿媳么?既然不算您的儿媳,她自然也没必要出现在您面前。”偃墨予冷漠的回了一句。
今日的儿子跟平日不大一样,夏高也算是有眼力的,自然看得出来。特别是听着儿子冷漠无比的话,他脸色瞬间有些变了。
“你这是何意?父皇何时没把她当儿媳了?”
偃墨予抬了抬眼,幽深冷漠的视线从他明黄色的龙袍上凉凉的扫了一眼:“皇上都往臣府中塞人了,还在乎她是否是您儿媳么?”
那突然冷硬的嗓音,疏离的称呼让夏高心里咯噔一下,顿时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予儿,你这是何意?”
“皇上。”偃墨予如曾经那般称呼起他,似乎前不久的父子相认从来没有过,此刻依旧君是君、臣了臣,就连语气都恢复到了曾经的样子,恭敬中带着一股说不出的疏离感,“臣曾经说过,娶谁为妻这是臣的私事,不劳任何人操心。臣选的妻子是要陪臣一生之人,不存在任何利益关系,至于臣有多少妻妾,这更是不关任何人的事,臣的妻子自然是臣最在乎、最喜欢的人,而并非那些试图想接近臣的庸脂俗粉。
臣能与您相认,并不意味着臣甘愿被您左右,若是臣连‘娶何人为妻、是否纳妾’这等事都要受控于人,那臣只能说,臣与皇上的父子情分到此为止,臣庸俗不堪,不配做您的儿子。”
无视夏高已经铁青的脸,他说完就准备转身离去。
“站住!”夏高额头上青筋一凸一凸的,连胸口都开始颤抖,只为自己儿子那番决然无情的话。
偃墨予背对着他,停下了脚步。
“朕何时干涉你娶妻的自由了?你给朕把话说清楚!”他倒是想干涉,可是他还在观察中,这不自己都还没给他塞人,就被责骂一通,是不是太过分了?!
“臣要是没记错,上次皇上向臣提出过想要将金贵妃之侄女许配给臣做平妻,臣记得当时臣说得很明白,臣有妻子,不再需要任何女人。可为何臣府中还会出现陌生女子?臣倒是很想请教皇上,您让金贵妃把人送入臣府中,打算何时下旨赐婚?”
闻言,夏高瞳孔紧敛。
金贵妃的确在他面前提起过多次,想要把她侄女子雅公主许配给承王,因承王已娶妻,一时又找不到理由降其正妻之位,而子雅公主断然不可能做人妾室,所以就提议以平妻身份赐婚承王。他其实心中也早就想为儿子多选几名女人,听到金贵妃提议,当即就觉得这主意不错,很合他心意。
于是几日前,他找他,并将此事说了出来,哪知道儿子当场就冷了脸。
他见情况不对,就立马改了口,不敢再强求。
毕竟他们父子俩才相认不久,他也不希望因为女人的事让父子之间生出什么间隙,就决定把这些事给缓一缓。他没想到金贵妃居然把人直接给弄进了承王府……
该死的金贵妃,她好大的胆子!
他们父子关系才刚刚和睦起来,她居然在这个时候给他生出事端!
“予儿,你误会朕了!”想明白儿子的怒意来自何处之后,夏高回过神来赶紧解释道。
“皇上,臣最后再说一次,臣只有一个妻子,即便你再如何塞人,那也与臣无关。若是皇上觉得臣是在藐视您的龙威,那皇上大可随时下旨,但请皇上记得,您下旨当日,就是我们父子情分缘尽之时。臣言尽于此,告退。”背着夏高,偃墨予抬手侧身朝他拱手行了一礼,连正面都没给他一个,随即大步的离开的御书房。
“皇儿!”夏高站起身,皱紧龙眉喊了一声。
但人已经离开了。
那留给他的背影孤傲、冷漠,甚至带着一丝决然。让他心口隐隐犯痛,就犹如回到了当年,亲眼看着那抹倩影冷漠的离开,不曾再回过头,不曾再认真的看他一眼……
“皇上。”德全在一旁看得揪心难受,可是又插不上嘴,这会儿见夏高情绪失控,赶紧上前将他搀扶着坐下。“皇上你小心着身子,可别把龙体给气坏了。”
“他、他、他……”指着儿子离去的方向,夏高突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儿子那决然的样子分明就是在跟他赌气,要和他断绝父子关系。为了一个女人,他连他这个父皇都不要了!
看着他的难受劲,德全忍不住的在心里叹息。“皇上,的确是您太心急了。”
夏高不甘的蹬了一眼过去,威严的眸色突然闪过一丝委屈:“你看到没,承王他、他居然为了一个女人不要朕这个父皇!”
德全赶紧劝道:“皇上,您先冷静冷静。承王殿下并没有说不要您啊。”
“还没有?他刚才都威胁朕了!”
看着他略带委屈抱怨的样子,德全哭笑不得。这能怪谁啊?
“皇上,您也知道承王的性子,您之前就不该将平妻之事告诉他。承王自小就极少与您亲近,如今他与您相认,正是您们父子关系刚融洽之时,您明知他不喜别人过问他的私事,您还听金贵妃之言去试探他,他定是会恼的。”
“那你为何不早提醒朕?!”
听到这话,德全都想哭了。这关他啥事啊?
皇上他听到金贵妃的提议后龙颜大悦,难不成他还敢在那时去泼皇上冷水?
夏高喘着粗气,龙颜上布满了怒意,突然想到什么,他猛的站起身,把本就小心翼翼的德全给吓了一跳。
“摆驾,去安乐宫!”
……
安乐宫
金贵妃优雅的卧在贵妃榻上,为着自己侄女子雅公主顺利入住承王府而沾沾自喜。
这一次诸国联姻,其中就有自己的侄女子雅公主。当姑姑的,她自然要替自己侄女选一位最出色的男人。无疑,承王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承王不仅受皇上器重和宠爱,而且承王品行容貌样样俱佳,若子雅能与之成婚,对她来说,也是有好处的。
而且承王妃以前还是个傻子,就算如今好了、同常人一般了,可也不过是名无知女人,和子雅相比,她一个山里长大的土包子,根本就没有一点优势可言。
而子雅从小品书识字、且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出众,只要让子雅入了承王府,两个女人一比较,谁是乌鸦、谁是凤凰很容易就看出来了。
到时候,就算那承王妃不愿知难而退,只要子雅使点手段,还怕坐不上正妃之位?
如今子雅已经住进了承王府,跟承王之间的关系就不言而喻了。即便承王不想娶,也不能不为子雅的名节负责。
那承王妃简直就是个草包、废物!这么容易就被自己给唬住了,看来以后子雅的事她都可以少操点心了,这么笨的一个女人,凭子雅的能耐,难道还对不了吗?
就在金贵妃为自己的侄女徜徉美好的未来之时,突然外面响起宫人的传报声——
“皇上驾到——”
闻言,金贵妃赶紧起身,并快速的整理好了自己的仪容,迈着高贵优雅的步子朝门口走去。
看着那抹明黄色的身影出现,她脸上堆着端庄的笑福身行礼:“臣妾恭迎皇上。”
跟在她身后的宫女们也同时跪在地上齐声行礼。
“平身!”夏高刚毅的龙颜带着冷意,淡淡的扫过众宫人,一身帝王之气骤显,不怒自威,“你们都下去。”
寝宫里就只剩下金贵妃了。
夏高也没落座,而是冷眼瞪着她,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怒意:“金萍儿,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假借朕旨意擅自行事,你可知罪?!”
看着夏高龙颜上的怒色,金贵妃心中就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再听夏高的怒声,她顿时就跪在了地上,佯装不解的问道:“皇上,不知臣妾犯了何罪让皇上如此恼怒?”
“你还敢跟朕装糊涂?”见她不知所错,夏高眸色越发凌厉起来,“朕问你,可是你让那子雅公主住进承王府的?”
金贵妃美目中快速的浮出一丝水汽,楚楚动人,显得格外委屈:“皇上,不是您同意了让子雅嫁给承王为平妻的么?臣妾不过是想让子雅同承王多接触接触以增进感情罢了。”
闻言,夏高更是恼怒不已:“朕何时同意让子雅公主嫁给承王了?朕不过是说先打探承王的心思再做决定,何时答应订下这门亲事了?你不同朕商议就擅自做主将人给送入承王府,反过来还指责朕的不是,金萍儿,你可有把朕放在眼中?!”
好不容易才把儿子给认回来,被这女人一搞,现在儿子闹着要同他断绝父子关系,这一切全都是这女人的错!
金贵妃被怒吼声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心里也不由的紧张了起来。美目中的水雾快速的凝聚成泪珠子,一颗一颗顺着眼角滚落,颤抖着身子小心翼翼的说道:“皇上息怒,臣妾不是有意的。是臣妾误解了您的意思,臣妾知错了。臣妾没有别的心思,臣妾只想促成这桩婚事,好让皇上不用亲自为承王的事操心。”
身为四妃之首,金贵妃自然有自己的生存之道。她知道皇上面硬心软,不能同他逆着来,如果试图掩饰和狡辩,只会让皇上更加厌恶和愤怒。
果然,见她知错认错,夏高神色稍微好看了一些。
他心里也在想着解决的办法。
可是该怎么才能解决?
那子雅公主都已经住到承王府去了,现在若是让人将她接回来,这似乎有些失礼。
可是让她在承王府继续住下去,那那对小夫妻不得一直记恨他?
“金贵妃,此事朕暂且给你记一过,现在朕命令你,去说服那子雅公主,让她自己离开承王府。以后没朕的旨意,若是你再敢胡乱行事,下次朕定不饶你!”
冷着脸,沉声的命令完,夏高甩袖离去。
他现在还得去想个法子把那对小夫妻哄一哄……
金贵妃起身,看着那明黄色身影离去的方向,不由的捏紧了双手,晶莹的水眸中浮出一丝冷意。
哼!
现在人都住进承王府了,她傻了才会把子雅劝出来!
反正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她就不信,承王还能推卸。
皇上要是再问起,她就说子雅不愿离开,到时他们也没法。皇上总不能为了此事与他们金陵国闹僵吧?
……
而在承王府中
金子雅被管事安排在偏院中住了一宿,原本以为当天晚上就会见到承王,结果都第二天中午了,都没见到承王回府,于是就派自己的贴身丫鬟去找管事询问。
对于这个大有来头的公主,总管事周伯自觉没法应酬,就让殷杜前去。好歹殷杜是承王府的护卫头领,论胆量,怎么的都比他这个老头子大吧?
殷杜不好推拒,只得硬着头皮前去见这个突然出现在承王府的公主。
“你叫什么名字?”看着单膝跪在地上的男子,金子雅扬着下巴问道。那声音虽然温柔细润,可一身荣华外加高雅的姿态,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傲气。
“回公主的话,小的叫殷杜。”殷杜低着头将浓眉皱得紧紧的,清俊的脸庞上少了平日里的嬉笑,此刻显得尤为严肃。
对于面前这个看起来美艳动人但气势逼人的公主,他一点好感都升不起来。
人家王妃这么受宠,还从来没摆过高姿态。这公主又不是承王府的主子,只是客人罢了,居然比主子的气势还强。
他倒是很想知道这公主到承王府来到底是为了何事?
爷最近在礼部主事,明明就是负责接待这些外国使者的,怎么接待来接待去,接待到自己府中来了?
莫不是这公主想嫁给爷,所以才入住承王府?除了这个原因,他还真想不到其他原因。否则哪有未婚女子随便住别人家的道理?
上次那柳小姐虽然也是跟爷和王妃同住在别院中,但人家柳小姐是为王妃受伤,王妃为了感激她才让她住下的。
哪像这个公主,不请自来。
“殷杜,本宫问你,承王殿下为何昨夜没回府?”金子雅柔润的嗓音中带着一股特有的傲慢。
殷杜眉头皱得更紧。他只负责承王府和主子的安危,因为他没有进宫的资格,所以爷进宫都不会带他前往,除非是特殊情况让他乔装打扮混进宫里,他只知道爷在宫里忙,哪里知道爷为何不回府?
“回公主的话,小的不知。”
金子雅娥眉轻蹙:“那承王殿下何时回府?”
“回公主的话,小的不知。”腿长在爷身上,他哪知道爷何时回府,更何况爷把王妃也带在了身边,什么时候回来这更说不准了。
金子雅的脸色有些难看起来,她听姑姑说了承王最近都在宫里忙碌,可没人告诉她承王居然不回府。那她到承王府来有何用?
不过转眼想了想,她又觉得没什么,承王就算再忙碌,这毕竟是他的府邸,他总不能一直都不回来吧?
“行了,你起身吧。”见问不出什么,她淡声的说道,美目中浮出一丝轻视。
“谢公主。”殷杜起身,规正的站着。
“本宫初来,对这四处都极为陌生,既然你是负责看守这承王府的,那正好,今日你就陪同本宫四处走走,带本宫熟悉熟悉各处。”
听着她的吩咐,殷杜嘴角抽了抽。这什么意思?敢情公主真想把承王府当成她的家啊?
偷偷的瞄了一眼那美艳而又显得冷傲的女人,他暗自叹了一口气。
……
从承王府东面到西面,甚至连后院,殷杜领着金子雅以及她的丫鬟都一一走了一遍,近一个半时辰的时间,差点没让殷杜吐血,可某个公主却一点都不显疲累,反而对每一处都极为用心的参观。
最后在一处十字路口,金子雅才停了下来。
“殷杜,那是何处?为何这么显眼的院子你不带本宫前去?”纤纤玉指指着主院的方向,冷傲中带着不悦的嗓音在殷杜耳边响起。
殷杜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即低头如实回道:“回公主的话,这是我们王爷和王妃所住的地方,没有王爷同意,任何人不得擅自进入主院,所以小的才没带您前去。”
闻言,金子雅美眸中闪过一丝诧异:“承王殿下和承王妃是住在一处的?”
“是。”这有什么好奇怪的?爷就王妃一个女人,难道还要分房睡?
只怕王妃同意,爷都不会同意。
金子雅没再开口多问,只是脚步迈出,妖娆的身影欲朝主院的方向走去。
见状,殷杜面色陡然冷了下来,快速的行到她前方将她拦了下来:“公主请留步。”
“嗯?”金子雅有些不悦的瞪向了他,很明显不满他的阻拦。
“王爷有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主院,否则一律杖毙处死!”对于主院的规矩,殷杜不敢马虎,见金子雅明显要前去,顿时收敛了几分卑微,神色变得冷冽起来。
“大胆!”闻言,金子雅也冷下了脸,“你一个小小的侍卫竟敢阻拦本宫的去路?”
“王爷有令,任何人都不得违背!”这是承王府多年来的规矩,就连老夫人在府中的时候也都按例遵从,不敢惹恼了爷,更何况这公主还是个外人!没爷的同意,别说你一个公主了,就算皇上来了,估计爷也不会让步,区区一个公主,屁都不是!
听殷杜的口气,金子雅顿觉颜面无光,自己居然被一个小小的侍卫拦路、威胁,这简直就是对她的侮辱!
正当她准备开口,打算训斥殷杜为自己立立威风之时,突然看到一抹娇小的身影大摇大摆的从主院的大门口走了出来。
顿时,她恼怒的指着那抹身影朝殷杜冷声问道:“不是说不准任何人进入吗?那她是谁?”
殷杜是背对着主院大门的,听到金子雅的话顿时扭头看了过去,这一看不要紧,一头黑线密密麻麻的直往下掉。“……?!”
这柳家小姐是何时来的?
而且她是怎么进去的?
就在他百思不解之际,柳雪岚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
“殷杜,你家王妃呢?去哪了?我怎么到处找都找不到人啊?”
“……?!”殷杜汗颜。大小姐,没看到他在这边忙吗?居然还跑来添乱。
“殷杜,她是谁?为何会出现在承王府?”听到柳雪岚的话,金子雅美目半眯,冷傲的看向柳雪岚,那逼问的姿态显然把自己已经当成了承王府的主子了。
“……?!”殷杜暗自唾骂,叹了口气,才指着柳雪岚朝她解释道,“柳小姐是我们王妃和王爷的好友。”
好友?金子雅蹙了蹙娥眉。难道这女人也喜欢承王?
有了这个想法,她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敌意,看着柳雪岚的目光更显得冷傲起来。
“柳小姐,见了本宫为何不行礼?”
“……?!”柳雪岚愣了愣,这才将目光从殷杜身上转移到金子雅美艳迷人的脸上,随即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不确定的反问起来,“你要让我给你行礼?你谁啊?”
不是她没看出这个女人满身的高贵和傲慢,而是见惯了某个男人更加狂傲不羁的样子,面前的这个女人再如何摆出高姿态,对她来说,都没什么震撼力。
见到柳雪岚无礼的态度,跟在金子雅身边的丫鬟随即站出来斥道:“大胆,这是我们金陵国的子雅公主,你居然敢对我们公主无礼?!”
柳雪岚眨了眨她那双大大的眼睛,走过去绕着金子雅和她的几名丫鬟走了一圈,有些没好气的说了一句:“金陵国的公主怎么跑到承王府来耍威风了?”
末了,她还疑惑不解的推了推殷杜,“你家王爷和王妃知道不?他俩去哪了啊?怎么让这种人跑府里来闹事,成何体统?”
听到她最后一句话,殷杜嘴角狠抽。大小姐,你随便跑到别人府中来,跟这公主比起来,有多大差别?
金子雅脸都有些黑了。
而她的几名丫鬟各个都冷着脸,齐齐的怒瞪着柳雪岚。
可惜某个女人一点自觉性都没有,别说把这些不善的目光看进去了,就连正眼都没再瞧过,拍了拍殷杜的肩膀,豪气的说了一句:“我还有事先走了,等你们王妃回来记得告诉她一声说我来找过她,谢了哦。”
说完,她运起轻功,跃过众人头顶,身轻如燕、自由自在的就这么飞向了承王府的高墙——
“……”众人呆愣。
等回过神来,金子雅顿时就怒了。
上前一步就准备推开挡路的殷杜:“你这狗奴才,给本宫让开!”
要不是殷杜体格健壮、定力好,被她突然这么一推,铁定跌个仰面朝天。
见其想要硬闯主院,他顿时耐性全无,直接朝主院喝了一声:“来人!”
几名带刀侍卫闻声从主院大门走了出来,看向他们这边。
“将擅闯主院者拦下,若有人执意硬闯,按王爷命令,杖毙之后拖出去扔了!”他突然一身冷肃,严厉无比,朝几人沉声命令起来。
管TM是什么公主,他不伺候了行吗?
反正规矩是爷定下的,出了何事有爷顶着!
而且他该提醒的已经提醒了,有人长着耳朵非要当聋子他也没法,这种给脸不要脸的人谁愿意伺候谁伺候去!他只管负责承王府安危,又不管接待!
命令完之后,转身,头都没回的就走出了众人视线。
那几名带刀侍卫得令之后齐齐的走了过来。
见状,金子雅心中顿时恼怒不已,高高扬起下巴,正准备上前,却被身后几名丫鬟同时拉住。
“公主,还是算了吧,既然承王殿下有规定,那还是不要去了。”
“公主,如今承王殿下对您还不熟悉,您不必操之过急,免得惹来承王的不喜。”
几名丫鬟见形势不对,纷纷劝说了起来。
金子雅冷着脸,傲然的看着主院那方,美目中盛满了怒气和不甘。
在几名丫鬟的劝说下,最终还是咬牙选择了放弃。
那个叫殷杜的贱奴,真是该死极了!
等她嫁到承王府来,第一件事就是让人把他给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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