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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明月千里寄相思01(1 / 1)

保元十五载,后光明天皇在五摄家的逼迫下让位于鹰司皇太后所生的政子内亲王。之后,后光明帝迁出静灵廷御所,转而住进了京郊的庆长寺。然而不出三个月,后光明帝携大批人马开回京师,不仅夺回皇位,更是废黜了鹰司太后,罢免了权倾朝野的藤原五摄家。而这之中,出力最大的莫过于龙城的明氏一族。后光明帝遂论功行赏授予其柱国大将军的封号,使之从普通的武将世家一跃而至武家的巅峰。此后,明氏便携住过大将军之威,以龙城为基地,不断倾轧周边的小军阀,遂逐渐成为流云国的三大实力军阀,以致于日后左右朝政甚至决定皇帝废立。

到了明月城的祖父这一代,明家为方便时刻监控朝中局势,遂兴建了“集乐第”作为在京的府邸。说是府邸,其实倒不如说是座城堡。这座名为“集乐第”的府苑位于静灵廷东侧的金陵大街上,是一座有着护城河的三进院落的大宅。宅子的基石是用鸡蛋清,红糖和软砂混合而成的三合土浇筑的,坚硬异常,每一层又相对于上一进的院落有所砌高,直至整个集乐第中的天守阁,高达十余丈,站在其上足以俯视整个帝京。这座城堡式的建筑曾一度象征着明家无可比拟的权势。

帝京城东的道路和民居建设颇为杂乱,各处的交通要道被临时的摊贩给围堵住,加上城东部分地区保留着大量上几代的古建筑,韩云卿在路上绕了不少道才到达集乐第。

彼时已是x的辰光,韩云卿步下车辇,却见集乐第前的守卫众多,每隔三步便有一名天策军的卫士在执勤站岗,将偌大的集乐第围得水泄不通。他无意瞥了一眼执勤的卫士,惊奇地发现他们的装备已经由闲时的巡逻装改为战备装,随时可以投入战斗。看来高月所言不虚,京城已经紧张到随时都会爆发战争的地步了。

守卫的士兵见三人的车马在集乐第前停下来,当即便上前盘问开来。韩云卿说明来意后,便有一人进去通传集乐第的大总管。不多时,大门开出一道缝,从中走出一个中年模样身着便装的男子。

开始隔得有些远,韩云卿看不真切,以为那人只是一身轻便的闲装,待走近了细细一番打量,竟发现对方的腰间也是别着一把宝剑,显然也是个练家子。那人面相看着很是和蔼,脸上却横亘着一道极深的伤疤,从左眼角一直到了下巴,看上去很是吓人。

“尊下就是西水流苏韩云卿韩公子?”那人问道。

韩云卿微一颔首示意。“在下今日有着要紧事需面见明大将军,还麻烦总领事代为通报。”

“韩公子来访,我家主子本应该来相迎的,”总管事却为难道,“可是,今儿个公子来得不凑巧,我家主子他呀,身子不是很爽利,大夫说了需要好好休养,因而怕是不能与公子见面了,还请公子不要见怪。”这些日子各路人马云集集乐第,只为商议选帝之事,闹得明月城很是头疼,无奈之下,他只好出此下策,但凡再有人找他,便让管家一概都回绝掉。

谁知韩云卿闻言,却当即显得紧张万分,他关切道:“明大将军竟然病了?不知将军罹患的是何疑难?现在病情又是如何?不知有没有云卿可以效力的地方?只要有,管事尽管说,云卿一定会办到的。”

总管事平时只照着明月城的吩咐随便糊弄来客,哪里见过韩云卿这样的,不禁心虚起来,但他随即又干咳两声,以振声势,遂回道:“嗯——倒也不是什么大病,只是这些日子我家主子过于操劳,生生把自己给累垮了,大夫说他现在是熬夜太多导致了身子的内循环失调,只要多休息几天就可以恢复了。”末了,他又补充一句:“还请公子不要太记挂了,过些日子,我家主子的身体便自然好了。”

韩云卿闻言,遂舒了一口气,:“真是阿弥陀佛,天神保佑,将军的身子没有大碍,那便真真是极好的——”他长叹一口气,又继续道“明大将军啊——他可是整个流云国的栋梁,任谁倒下了,将军也不能倒下啊,否则整个国家都要垮掉了。”

“公子如此有心,奴才替着主子先谢过公子了。不过今日实在是将军身子不爽利,恐怕只好让公子白跑一趟了。不过我家将军也说了,今日不能招待公子,实在是一桩憾事,待改日身子好些了,他一定亲自登门拜访。”

“那倒是不必,”韩云卿笑着推辞起来,“在帝京城里,将军是主,云卿是客,自然是客随主便,哪有主人将就客人的?那岂不是反客为主?既然将军不便见客,那云卿也不好意思叨扰了,但是云卿既然来了,虽说没有机会与将军一见,但是该有的礼数还是要尽到,”正说着,只见流夏捧着一本厚厚的书册递给了管家,“这是云卿专门为将军准备的礼物,还请管家代为传达。”

“这是?”管家满脸狐疑。这朝中官员向明家送金馈银的多了去了,再不济也是些珠玉宝器,各色的稀罕玩意,今天收下这样一本破书道还是头一遭。

谁知韩云卿却故作神秘地笑道:“天机不可泄露啊!还劳烦总领事一定要将此物交给明将军啊。”

“嗯,小人明白。”他答道,却是一脸为难和嫌恶的表情。

“总领事看着四十多了吧?想必在明家干过不少年了吧。”韩云卿突然问道。

“是,快二十年了。”管家一下子被弄得一头雾水,随口答道。

“哦。”韩云卿一把将手掌搭上了管家的肩,凑近他的耳畔,“那你应该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你能够决定的,只要照着吩咐办就好了,这样对大家都好。”他的语气异常冰冷而邪魅,即使在这样的大热天却也听得人瘆的慌。

管家吞咽了一口口水,紧张地回道:“小。。。。。小人明白。”

“明白就好,”韩云卿又灿烂地笑道,“既然事情办妥了,那我们也该回府了,现在回去还能赶上府里做得苏氏糕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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