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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审判当天(1 / 1)

诺亚醒来的时候,已经明月当空。群星在夜幕上眨着眼睛,仿佛在对诺亚说话。

诺亚躺在莱茵伯格家的客房里,格雷像往常一样趴在他胸口处睡觉,诺亚知道格雷一定帮自己做了治疗,所以他才会安然无恙的醒来。诺亚向旁边望去,把格雷从紫玫瑰带来的赫拉正裹着那张红色斗篷,蜷缩在沙发上睡觉。

诺亚将格雷轻推到一旁,格雷睁开眼睛瞅了他一眼没有动弹。诺亚走下床去,将赫拉轻轻抱起来移到床上,过程中赫拉虽然惊醒了,但见到自己在诺亚怀里,赶忙又闭上了眼睛继续装睡。结果没过两分钟她就又进入了梦乡,连诺亚帮她脱掉斗篷盖上被子的事都不知道。

诺亚站在窗边,望着莱茵伯格家的庭园,静静地回想着昏迷前看到的那副景象。他不敢确定那是梦还是记忆——对于一个梦来说,它过于真实;对于一个记忆来说……它又过于美好。

奥萝拉……究竟是个怎样的名字呢?

这个问题一直到天明都还在纠缠着诺亚。

今天是黑姆第二次审判的日子,公爵虽然不在诺德,但给诺亚和贝拉安排了听审的席位,两人坐在靠后的地方,可以看到整个宫廷法院的全景。

本次审判除了一名羊族首席大法官卡顿·拉姆森作为审判长,一名智族上级法官奈温·杜鲁和一名犬族上级法官巴伯尔·贾艾斯作为审判员之外,十七名议员代表也以“裁决团”的身份全部出席,其中包括诺亚曾经在皇家晚宴上见到的那位代表雁族的青年——拉德·古斯塔利亚和身为皇室代表的大王子锡恩·诺德。这些议员代表里,最令诺亚在意的就是雁族的拉德,鸦族的麦德文·拉文米尔和豹族的塔尔曼·潘泽,据公爵所说,他们三人都是赞成将黑姆立即处死的一派,想必跟矮人国王在私下里有所来往;而诺亚印象最好的是羊族的马克纳尔·迈亚,皇亲卡西姆·罗哈特,狮族的马卡斯·辛克尔和天鹅族的纳尔多·弗林,他们四人都认为黑姆是无辜的,建议还黑姆自由。至于剩下的弃权分子和锡恩王子的支持者,他倒是没有太大兴趣。

审判在首席大法官卡顿的法锤敲击声中开始,手脚都绑着枷锁的黑姆被卫兵带上被告席。

“嫌疑人黑姆·迪恩,你涉嫌使用高强度灵能武器切断了‘巴里顿酒店’水下区域二层B区的涅尔合金立柱,导致三十九人死亡,七十三人受伤,死者中还包括因特兰联邦和平理事会代表团全体成员。你对于这项指控……有什么要说的吗?”大法官卡顿虽说是个看起来软绵绵的羊族老者,但他的目光十分凌厉,仿佛一下就能将人看穿。

“我……有话要说。”

一直以来都保持着沉默,从来没有说过任何一句话的黑姆的发言令在场所有人都吃了一惊,没人知道黑姆是想要认罪还是为自己辩护。猜到黑姆反常行为原因的锡恩向诺亚投来责备的目光,但诺亚选择无视。

“请说。”大法官冲黑姆点头示意。

“我是无辜的!”黑姆大声宣扬道,“真正的犯罪者另有其人!我只是被人……挟持了而已!”

黑姆此言一出,法庭顿时喧闹了起来,大法官卡顿不得不敲击了好几下法锤才阻止了人们的交谈。

“这么说,你看到了真正的犯罪者吗?”大法官卡顿皱着眉头问道。

“我看到了!那是一群穿着黑色服装,而且身手极为矫健的人!”

“除了你之外,还有其他人看到吗?”

“跟在我身后的两名矮人卫兵也看到了!只不过他们没说实话而已!”黑姆指着证人席上坐着的两名矮人嚷道。

黑姆的这项指控并非空穴来风,大家都知道那两名矮人卫兵前后修改了证词,原本就对他们二人的说法存疑,此刻更加确认了这种想法。

“你有证据能够证明你所说的一切吗?”

“法官大人,我们有证据。”

狮族议员代表马卡斯·辛克尔站了起来,他是贝拉的舅舅,连五官都跟贝拉有些相像。

“什么证据?”

“人证!”

所有人都盯着马卡斯,谁都没想到这么快就出现了新的人证,锡恩王子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片刻之后,公爵的二儿子,气宇轩昂的凯尔·莱茵伯格带着两名卫兵,将一位身披黑衣的女子押了上来。这名女子满脸都是烫伤的痕迹,头上有几根稀稀拉拉的焦发,仿佛整个人都在火中被烤过了一般,看起来可怕至极。人们见到此人,顿时发出一片惊呼之声,胆小的贝拉还将脸扭到了一边。

“此人是何人?”

“法官大人,此人便是案发当日被证人们目击到的‘黄衣女子’。”凯尔低着头说道。

一听说“黄衣女子”登场了,人们再度热烈地讨论起来,要知道,她原本就是跟黑姆同样级别的嫌疑人,只不过一直都抓不到她而已。

“肃静!”卡顿再次敲了敲法锤,“她身上为何会出现如此多的烧伤?”

“她在躲避我们追击的过程中,失足掉入了岩浆,才会变成今天这样。不过,我们也因此才抓住了她。”

卡顿点了点头,“她能发言吗?我们能够向她确认身份吗?”

“抱歉,法官大人,因为没有舌头,她不能发言。”凯尔说道,“但是,我想黑姆·迪恩先生可以帮我们证明她就是黄衣女本人。”

“黑姆·迪恩,你如何证明此人就是黄衣女呢?”

黑姆略微思索了一番,说道:“她挟持我的时候,我看到她脖子后面有一块黑斑,可以请这位大人帮助检查一番。”

凯尔得到卡顿的许可后,招呼卫兵将黄衣女转过身来,一把拉开她后领的衣襟——上面果然有一块黑斑。

“这么说,她正是黄衣女本人了?”卡顿用神秘莫测的眼神看着凯尔,“她现在有意识吗?我想问她几个问题,她不需要说话,只要点头就好。”

“她现在仍在被我们的迷药控制着,请允许我给她服用解药。”

“尽管动手。”

凯尔从衣带中掏出一瓶药,捏开黄衣女的嘴巴往里倒了几粒,然后从卫兵那里接过一杯水,给黄衣女灌了进去。

“咳咳咳……”黄衣女在一阵咳嗽中醒转过来,她缓缓睁开双眼,失了魂一般乱看着,似乎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黄衣女,你能听到我说话吗?”卡顿皱着眉头问道。

然而,黄衣女并没有看他,而是将目光落在了锡恩大王子身上。她看到锡恩大王子后,突然睁大眼睛,撕心裂肺地叫嚷起来,那种沙哑的声音听起来可怖之极。

“闭嘴!闭嘴!”

凯尔凶狠的训斥丝毫无法阻止她的挣扎,她颤抖着右手向锡恩王子伸去,泪如泉涌地露出一副求助的表情,看得人不禁可怜起了她的遭遇。

锡恩大王子面对这个变故,起先丝毫没有惊慌之色,反而将脸挺得十分平整,对于假黄衣女的求助也无动于衷。但紧接着他似乎就看到了什么(从诺亚这个角度无法判断他的目光投向了哪里),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怒发冲冠,拍案而起,指着凯尔咆哮了起来。

“你……你们!你们!!你们怎敢……怎敢!!”

锡恩大王子满脸通红,连眼睛也不例外,顿时让诺亚想起了前天晚上在紫玫瑰跟大王子会面时发生的事。诺亚猜想大王子可能会再次晕倒,但是他大错特错了。

只见大王子的皮肤越变越红,肌肉也开始肿胀起来,衣衫随着不断紧绷的皮肤一同破裂开来,被鲜血染红。此时,周围的人们早已尖叫着向两边跑去,锡恩大王子的卫兵也冲了上来,想要查看主人的异状,但是锡恩仿佛失去了理智,卫兵还未冲到他的近前便被他涨得巨大的双手一把拍飞,撞到旁边的墙上当场死亡!剩下的卫兵虽然小心翼翼地接近他,但也被他发狂的行为打的东倒西歪,头破血流。

“死人了……好可怕啊……我们快走吧,诺亚……”贝拉哆嗦着娇躯摇了摇诺亚的胳膊,压根不敢去看这个血腥的场面。

人们开始疯狂逃离会场,只有凯尔和突然赶来的一队卫兵围着发狂的锡恩大王子,眼看就要爆发一场恶战。诺亚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赶忙使出自己一半的蛮力,带着贝拉向法庭外挤去。在离开法庭的最后一眼,诺亚看到黑姆被人安全押回后台;也看到锡恩大王子被凯尔一剑削掉了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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