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楼远黛并不想记起的回忆,但是罗兰为了向她证明不会有饥渴的血族突然蹦出来照着她的脖子咬两口硬生生的把这段楼远黛几乎忘掉的回忆翻了出来。
银质的小镜子被修长的手握住,楼远黛正从这个比鸡蛋稍微大一点的小镜子里观察自己看不见的脖子,脖颈上一个本不应该出现的痕迹在那一片平滑的皮肤上格外显眼,是咬痕。
看着都觉得疼,楼远黛一看见这个咬痕就记起了不太美好的回忆,我是传奇世界之中楼远黛把罗兰弄得一身血,这些血有不少是从楼远黛身上留下来的,就是因为那个时候她被罗兰咬了脖子。不知道是因为他的唾液有自动愈合的功能还是血族的咬痕不容易留疤,那个伤口在不久之后就消失了,那处被咬过的地方好像从来都没有受过伤一样。
然而时隔多年这处早就愈合的伤口却被罗兰随手一抹抹了出来。
“你被我咬过所以不会再有其他的血族打你主意,相当于奴隶烙上了专属某人的印记。”
虽然这个比喻打的不太讨楼远黛喜欢但是听了这话她也放下心来,然而紧接着楼远黛就听见罗兰说了一个转折词:
“但是”
楼远黛把实现从映射出自己脖颈的镜子上转移下来两眼无神的看着罗兰,世上有千千万万原本能够计算周密的完美计划,但是当某一个词出现的时候就意味着这件事情并不是想象的那样顺利。
“这只对打不过我的血族管用”罗兰看着楼远黛脖子上出现咬印“如果出现一个比我强的血族的话这东西就不会有任何作用了。”
也就是说能力强的人就可以理所应当的耍流氓就是了?楼远黛心想,果然制度什么的之只是针对弱者。
“现在整个血族恐怕没有能打过你的。”虽然罗兰说了但是,楼远黛还是非常冷静的分析了一下情况,既然罗兰有一个人全灭整个血族且无人能挡的能力那么现在这个年代能够蹦出来一个能力比罗兰高的血族的可能就微乎其微。
“确实没有”罗兰并不是非常谦虚的道“不过如果有史官突然醒过来的话有可能会直接杀死你。”
史官这种职业对血族来说非常重要,因为典籍的丢失还有资料的损坏于是血族出现了史官这样的职业,陷入沉睡之中的血族不会消耗寿命,而史官便是以沉睡为代价使自己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时间大大延长,当然每到一个特定的时间点都会醒来然后叙述一下自己记住的历史,说的在简约一点史官就是一个人体历史书,保证了在典籍还有资料丢失之后血族的历史连同着一起丢失。罗兰出生的时候就以史官的手段陷入沉睡,睡了足足有千年之久,所以眼前的这个血族实际的年龄已经有一千多岁了。
“他们都在什么地方睡觉?”楼远黛说着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总不能是在罗兰家的地底睡着的吧。
“森林深处的城堡”罗兰回答“如果你不到处跑的话可能不会碰见他们。”
血皇组织起来的宴会果然繁华,这个城堡原本就富丽堂皇,为了举办宴会更是精心装饰过一番,来到这里的男男女女虽然穿着着礼装但是整个城堡丝毫没有在开宴会的氛围,可能是因为现在处于一天之中的清晨,外面的太阳正慢慢地爬起来企图照射整个大地没哟宴会会在这个时候举办,尤其是血族的宴会,他们喜爱黑暗的夜晚,浓厚的黑暗混合着罪恶的鲜血味道,整个种族都沉醉在这样的宴会之中,像是一窝子的吸毒者。
像是这样鸟语花香的清晨实在是不适合血族举办疯狂的宴会,但是没办法的是他们的血皇指定了时间,所以这一大群原本是白天睡觉的生物只能在太阳徐徐升起的时候在这富丽堂皇的城堡之中谈论着八卦。
一个食物本不应该被允许自由行动,但是由于这是身份高贵的罗兰的食物,所以楼远黛肆无忌惮的行走在血族之中,其实一开始她是想偷偷摸摸的混进宴会听她们说一些八卦的,不过这个想法在一大大厅所有的视线都黏在她身上的时候就被打消了。
可口的面包太过于引人注意,楼远黛从大厅的一头穿越到另一头那些粘人的目光仿佛就粘在了她身上一样没有被撤下一丝一毫来,而罗兰这是站在二楼的栏杆前嘴角略带笑意的看着楼远黛穿过这些粘稠的目光。因为楼远黛害怕罗兰太过引人注意所以吩咐他原地不动,没想到罗兰在不在效果都是一样的。
如果面包的持有者在的话或许这些血族的目光就不会这样赤裸裸的了,然就就算这些目光再怎么赤裸楼远黛也不为所动,罗兰就在上面看着,就算有人想要上来咬一口也得掂量掂量,不过让她头疼的事这个一打探信息为目的而发起的宴会似乎无法起到打探信息的作用了。
大概是因为害怕自己对血皇大人的食物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楼远黛经过的地方纷纷哗啦啦的让出一大片空间来,一路走来畅通无阻,连一点摩擦都没有……
“我好像有点太特殊了。”楼远黛在一楼的大厅转了一圈之后既没有打听到任何消息也没有在某一个桌子上找到可以解渴的饮料,只能灰突突的走上二楼。
身后的一众血族就目送着散发馨香味道的楼远黛消失在二楼楼梯上,再向上看去的时候就看见了罗兰意味深长的目光,于是纷纷收回自己的视线若无其事的继续聊着八卦。
“早知道会这样”罗兰看着楼远黛怂拉下来的头“不过原来从这些人身上也不会得到什么线索,只要你守在二楼。”
这么说着楼远黛突然感觉自己的脑袋被揉了一下,抬起头来的时候罗兰已经把他的手收回去了。
“守在二楼会怎么样?”楼远黛问道,但是罗兰似乎没有要说下去的打算摇了摇头离开了。
真是一溜烟的就离开了,楼远黛还有一句话卡在嗓子眼,但是在抬头的时候罗兰已经到了听不见她说话的距离。
干嘛跑得那么快?楼远黛看着罗兰的背影有些疑惑。同样疑惑的还有一楼大厅一直默默地注视着楼上的众多血族们,只见他们的罗兰大人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事情抛下自己的食物离开了,不过就算是血皇抛弃了他的食物也不能有人上来咬一口。
不过这种引人瞩目的情况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她们的视线就重新被其他的方吸引,吸引他们视线的事物来自于那城堡的门口。那个人楼远黛见过,是伊恩的父亲,就是很喜欢摩托车整天把伊恩放在后座上吓得他尿裤子的那个。
后来罗兰告诉过楼远黛,伊恩的父亲叫做亚伯,母亲叫做亚予,很典型的兄妹的名字,康样子伊恩的家族也是为了保证自己一脉血统的纯正而选择了近亲生育,当然如果两人互相看不顺眼的话怕是怎么逼他们都生不出伊恩来的。
亚予紧跟在亚伯的身后,怀里还抱着昨天一直叫罗兰叫蜀黍伊恩,这个熊孩子昨天刚刚被送走今天就再度回到了这个令他朝思暮想的地方,可惜能够让她看着流口水的蜀黍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伊恩眼睛很尖的一眼就看见了站在二楼上的楼远黛,楼远黛看着亚予怀里的小人冲他笑了笑,但是今天这个小人不知道抽了什么疯,看见楼远黛冲自己傻傻一笑之后竟然翻了个白眼扭过头去。
可怕,楼远黛看着变脸比变数还要快的伊恩心想,血族发育的都是这么快?仅仅一天就让一个还留着哈喇子的小孩子步入中二晚期。
不过紧接着楼远黛就发现自己可能想多了,那个白眼好像只是一个意外一样,晶莹的反着光的口水又从这个小孩子粉嫩的嘴角边流落下来,沾湿了亚予的晚礼服。
对伊恩的口水没有兴趣,但是看着如此幼小的伊恩楼远黛突然考虑起一个问题来,罗兰说过大多数的血族为了保持血脉的纯正都选择近亲通婚,当然大多数都是兄妹,或者是姐弟什么的,但是罗兰出生已经一千多年,楼远黛知道罗兰算是一个独生子女,他没有兄弟姐妹。就算是再难生育的种族在这一千年间如果努力一点的话生出另一个孩子里不算困难,但是这一千年之中罗兰没有任何兄弟姐妹出生。也就是说他的父母压根就没有让他近亲通婚的打算。
极力追求权力地位的人却不想把自己的一脉纯正的流传下去,这是大大的不正常啊。楼远黛心想,按照罗兰的说法来说他的父母花费了那么多心血就是为了超越伊恩,楼远黛绝对不相信这样偏执的父母没有对于后代的打算。
而且种种迹象表明他的父母在伊恩出生之前就做好了虐待罗兰的打算,所以可能真相并不是罗兰知道的那样的。
正分析着楼梯突然出来了沉重的咚咚声,楼远黛抬头看去只见亚予还有罗兰的母亲踏着楼梯上来了,后面的亚伯则是抱着孩子向上抛出各种各样的动作,伊恩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二楼是罗兰父母的住所,而现在两个女人穿越过一楼大厅的重重人海来到了二楼似乎是想要将什么小秘密,而且这小秘密在二楼讲还怕被人听到,只见两个人上来之后直奔罗兰母亲的房间。
看两个人离开的背影楼远黛感觉有些诧异,她站的这个位置非常显眼,两个人没有道理看不见她,问题是从楼梯上上来的两个女人似乎根本没发现二楼还站着个人一样眼神都没玩这边飞一下就奔着目的地去了。
楼远黛抬起脚来快步跟了上去,因为这个城堡很大所以前面的两个人一时半会到不了目的地,这也让楼远黛得到了跟上她们的机会,她并没有隐匿自己的脚步声,就算她想要隐匿以这种速度也不可能隐匿的了,更何况对方是两个一有风吹草动就能够立刻发掘的血族。
不过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楼远黛几乎是跟在她们两个身后贴着走了前面的两个血族也没有感觉任何不妥,所以楼远黛可以确定这两个神色匆匆的女人并不知道他们身后跟着一个鬼鬼祟祟的人类。
想起罗兰让自己等在二楼就能得到线索,还有临走之前她在自己头上的那一摸楼远黛似乎明白了什么,大概是因为罗兰所以自己才能这样毫无顾忌的跟在这两个女人身后,不过当初他又是为什么匆匆离开呢?
当然现在不是纠结这些问题的时候,楼远黛眼见着她们来到一个房门前,罗兰的母亲先上前一步打开了房门,然后亚予做贼一样的环顾了一下四周,当然楼远黛也非常有幸的被她的目光环顾了一下,然而她看不到楼远黛。
亚予走进了罗兰母亲打开的房门,楼远黛在她身后思索了一会还是没有抬脚走进去,她不知道罗兰在自己身上施加的隐身术什么时候能失去作用,万一自己跟着进去却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半路上隐身术失效在房间之中露出原形来那才叫一个真正的惨。
两个人走了进去并且重重的带上房门,表情就像是做贼害怕被人发现一样,当然楼远黛知道如果现在给自己一面镜子恐怕自己脸上的表情和进入房门的那两个如出一辙。
“罗兰他……”楼远黛听得出来,这并不是罗兰母亲的声音,那就是伊恩母亲的声音了。
这个门的隔音效果并不是很好,所以楼远黛趴在房门上能够听得一清二楚。所幸那些参加宴会的血族不会上二楼来看看,不然的楼远黛现在撅着屁股的样子实在是不太雅光。
“带回来了一个女孩”罗兰的母亲接话“是个人类。”
在听到这句话之前楼远黛没想到自己在罗兰母亲心目中竟然有这么重要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