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小姐明察秋毫。”鸾凤道。
鸾凤传来吉美人已经开始咳嗽不断了。呼吸有些急促,连太医都诊断不出来是什么症状,只好说是连日下雨,吉美人才感染到了风寒,只是开些不对症的药材供吉璎珞饮用,岂不是两日前苏若涵调至了一盒脂粉,里面加了一些细微的睡莲粉末与七星花的粉末。
这些的作用是引得人病症类似伤风感冒,浑身无力,还有经常的咳嗽,呼吸微蹙,这一系类的症状只是想要让吉璎珞快些露出马脚,连身边的紫竹都没有办法调查出来吉美人怎么与外敌通风报信的。
现在这么做,相信这么做吉美人也会把自己的近日的事情报告出去的。
果然夏楮墨已经调查出来吉美人是怎么与外界通风的。吉美人素日喜爱风筝,但是每次放风筝风筝线都会断掉,要不然就是踢毽子,毽子也无缘无故的消失,还有这段时日下雨的缘故,吉美人没有办法在依样画葫芦,只好借着雨中赏花的意愿,到御花园内大唱异国风情的歌曲。
经过调查,吉美人唱的歌曲一首藏头诗,机关在里面,翻译出来便是;‘北国国库空虚,兵部人马已经调派外地,三日内不能回朝。’
当然吉美人调查出来的这些只是夏楮墨故意放话给她听的,国库并未空虚,而兵马外调并不是事情,只是等着东瀛的人马杀过来。
果然在第二日东瀛的人马不知从哪里四面八方的赶到此处,把北国包围在内,来个瓮中捉鳖,谁知北国的兵马并未外调,五日前已经飞鸽传书于朝廷派兵支援,现在朝廷的兵马已经到东瀛包围之外,北国打内,朝廷受外,一次性的把东瀛打败了,八十万大军战败恋恋,身受重伤,不堪一击,北国放出话来只要招降便可以既往不咎。除了东瀛的首领不肯招降,其他大军全部招降,朝廷带着这些战俘回朝复命,无疑是这次天将兵马,对于朝廷也是别无所求之事。所有计划的这么周密的事件,就在短短时日就全部土崩瓦解了,事后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仿佛是出来就没有经历过什么变故一般。
只是东瀛居然和南国暗中勾结的事情,还是让人匪夷所思,不过当初沐国攻打下来魏国的时候,南国就已经不堪一击了,北国总归还是做了最后的独大。
苏若涵抚了抚云鬓旁的流逝笑道:“没想到这么快就已经解决了。”
夏楮墨立于窗前看着外面的烟雨蒙蒙黯然道:“也要多谢与你,如若不然也不知道如何才能一举击破。”
“你打算怎么做?”虽然知道吉美人做的事情太过唐突了,甚至是令人发指,但是她还是夏楮墨的吉美人,在朝廷上该如何评判于她呢?就算时日过今,苏若涵心中还是略微有些不忍。担心的问道:“杀了她么?”不管如何,她总归还是自己本国土的许天骄,可是没有想到她居然变成这样,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夏楮墨终于回过头来道:“怎么于心不忍了么?”其实他更加想要说,难道舍不得吗?她们毕竟认识。
“难道就没有回转的余地了么?毕竟没有损失不是么?”苏若涵声音略微小了起来,毕竟这些事不足与之攀谈。
“两国交战,百姓生灵涂炭,民不聊生,难道是没有损失么?异国蠢蠢欲动,要不是本王早些料到了这个细作,那么后果简直是不堪设想,还如何谈论转还的余地?”
“所以呢?你······真的要杀她么?”
“就算如此也不为过,何况她所做的事情是这么的不可饶恕。”
苏若涵觉得不妙,虽然她并非对许天骄有多少的好感,但是毕竟身在他乡,她也不想看见她死,于是道:“朝堂上面你要如何说?难道要如实以告说她是东瀛的细作?而且吉美人还是南国的公主许天骄吗?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进入后宫的嫔妃正选之理?你不是不知道,经过此事一出,朝中人心惶惶,不知还有多少的余党,你这么已经下旨,恐怕······”
夏楮墨凌厉的双眸一瞪,怒道:“那依你之见该如何呢?”
对啊,就算不杀吉璎珞的话,那么该如何处置她呢?就算自己是多么的于心不忍,可是到头来她所做的件件实事都不容否认,低着头看着裙摆下面的细碎的花边道:“我不知。”
他倒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道:“本王知道如何做抉择,你放心好了。”说完,屋内又一次陷入了沉寂的死寂当中。彼此的呼吸都能清晰的听到。
璎珞纷纷,顾影自怜,爱恨无期,谁知过?过往流年,雨水纷纷,潇洒放任,何足念?若谁留情,何故今夕?对错无妨,无今论。
吉美人得知东瀛打败的消息的时候,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头脑一阵阵的嗡嗡直响,没想到居然这么不堪一击便输了全部。这时外面已经进来一些侍卫把吉美人的宫殿团团包围住了,画地为牢终身囚禁吉美人。当然身边的所有人的撤走了。吉美人这绝美的容颜怕是要香消玉殒在此了。只是她没有想到,这一切发生的如此的快。
这一日吉美人独自坐在楼阁内的小院子里面,看着从御花园移植过来的樱花。还有一些盛开的格外炫目的樱花树,也都纷纷移栽此处,目光似乎是涣散、空洞、伤感、独自看着已经打着花骨朵的樱花。伴随这一声王后驾到打破了这一切原本的宁静。
吉璎珞回头看着顾苏若涵,苏若涵走到吉美人的身边也抬头看着那樱花,笑道:“这樱花怎么会长的这么快?”
吉美人笑道:“我怎么知道?”
苏若涵想了想道:“定是有人在里面下了一些手脚才会长的这么快,如若不然该如何解释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呢。”
吉美人转过头仰视她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听不懂么?听不懂算了,那就不要说了,你想把一切的秘密埋藏在心理面也随你去。”苏若涵苦笑了笑道。
吉美人道:“其实你们早就看出来了,对吗?”低着头看着散落一地的樱花,眼中似乎是有滴滴眼泪在眼眶打转。黯然道:“看来真是没有,如若不然定是不会这么对我。”吉美人自问自答的说着,这样一张绝美的容颜,连苏若涵都为之倾倒,此时她这样竟然惹得人为她心痛,既然知道会有今日为何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这么冒险。
苏若涵想了想道:“你呢?放着好好的公主不当,千里迢迢从南国嫁到沐国,你跟楚殇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你会突然之间变成东瀛的公主?”苏若涵心中有很多的疑问,这些疑问她不能去问夏楮墨,因为纵然是问了,他也不会告诉自己的,所以只有她,只有问她。
吉美人笑了笑悠悠站起身来,朝着樱花走去,思绪缓缓遗落到前不久,一个小小的山庄上,她看见楚殇就这么身受重伤的死在自己的面前,那一刻她悲痛欲绝,她知道自己当初嫁到沐国是为了什么,可是她爱上楚殇是真的,就有那么一刻,她想过不报仇的,可是楚殇死了,她最后的一丝信念也死了,所以她要为了楚殇报仇,当初跟北国达成同盟,暗中输送消息,可是没有想过,夏楮墨居然派人杀了楚殇,所以她恨,不得已远赴东瀛,成为他们的公主,来到北国作为细作,这一番下来,她身心俱疲,早已经变的不像她了。
许天骄,原来的天之骄女,变成这样,阶下囚,还是异国的阶下囚,真是可笑呀,曾经,她那么仔细小心的照顾自己,从那一刻,呼吸浅浅的过往,就像是生根发芽了一般,再无可能淡忘。笑容凝聚在嘴角,回头看了一眼顾苏若涵,缓缓说道:“是夏楮墨!是他害我变成这样的!他杀了楚殇,他杀了楚殇!”
苏若涵不懂她为什么这么歇斯底里的喊着这一切,夏楮墨到底还干了什么?楚殇死了吗?为什么她不知道,那么沐长卿呢?沐长卿到底如何了?夏楮墨答应自己不会委屈了沐国的,为什么楚殇会死?苏若涵,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许天骄转过头来看着她疑惑的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别告诉我,你什么都不知道,如今你是最后的胜利者,你是以胜利者的姿态来看我的笑话吗?别忘记了,你也曾经是南国的人。”
苏若涵笑了笑,却不置可否的样子,道:“记得你第一次见到夏楮墨的时候么?那是在一品鲜酒楼,你送了他一盒风干的樱花,那朵樱花真是很美丽。”
吉美人目光黯然陨落,没有焦距的看着地面。
苏若涵继续说道:“很可惜再美丽的事物,都有不堪的一面,那风干的樱花内有乾坤,你不是不知道的,但是你还是把他送给了夏楮墨,这其中的曲折······这些话我就不说破了,想来你也都知道。”
“那是我做的唯一一件错的事,我当时应该杀了他的!”吉美人柔声道,根本不像是那么柔声细语的样子。
苏若涵笑了笑道:“也许吧,中原有一句古话叫做,一子走错满盘皆输。你虽说做错了一件事,但是后面的事你做的再怎么漂亮,都是错的,想必楚殇活着的话,他也不希望看见你这样,不过话说回来了,你也未必爱楚殇吧。”
“我爱他,我爱他,我是那么爱他。”许天骄吼道,由于吼得用近力气,站的有些不稳。“我为了她甘愿放弃原有的一切来接近他,放弃尊贵的身份来当他的妻子,国恨家仇我都可以抛弃,但是我放不下他,我这么爱他,难道他就不能原谅我一次么?难道我的爱终究是不值得拥有的么?可是这一切都让夏楮墨给毁了,是他!是夏楮墨杀了楚殇!”许天骄眼含秋水的看着苏若涵。想要从苏若涵的脸上得到想要的答案。
苏若涵想了想片刻道:“所以我说你的爱让人毛骨悚然。你说你甘愿放弃一切来接近楚殇,那只是你自欺欺人,要是甘愿放弃又怎么会通风报信呢?要是心甘情愿的话这后来的一切事情都不会发生,你以为你在为南国报仇吗?你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许天骄道:“是你们逼我这么做的,我会有今天都是你们逼的,我本来可以很好很安全的留在楚殇的身边的。”
苏若涵苦笑道:“自古后庭没有真情在,若要夺得宠爱,必将成为众矢之的。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也成为众人的眼中钉肉中刺,这个你难道不知道么?”
许天骄几乎忘记了,她是南国的公主,尔虞我诈的戏路,她看的太多了,也知道的太多了,可是她总归是忘记了,她如今是十分的可笑。
“我以为他爱我,所以会保护我的,可是我错了。”她的声音是那么轻那么柔,苏若涵怎么也不忍心在继续说下去。当初苏若涵看见许天骄的确被她的外贸吸引住了,虽说同为女人,但是她的美却是独具一格的。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许天骄抬头迎上苏若涵的目光问道。
“在御花园内你种植樱花的那日。”苏若涵道。
许天骄快速的回忆着,那天根本就没有露出任何的破绽,她怎么会想到自己有问题的。想了片刻也不得而知。
苏若涵看着她这么迷茫,开口道:“那天你双手沾满了泥土,你借着瓦沿下面低落的水珠洗着手,那一幕真的很美,很美,你根本不是善于伪装的人。但是你却在我耳边说,不要与你争王。我就开始怀疑你了,所以才叫彩衣送你回去。相信那次是个好机会,你可以大胆的和彩衣说你的事情。但是百密难免一疏,你急于求成便自动露了马脚。”顿了段继续道:“樱花本应该美丽,但凡是我见过一次必定会有印象,但是仿佛那次并不是第一次见过,更加不是在夏楮墨第一次救你的时候见过,所以思来想去,便知道这樱花内的毒素。”
许天骄点点头,十分赞赏的看着她,笑了笑,道:“原来如此!竟会是这样啊。”看着许天骄这么傍徨,她甚至后悔来这,但是这权利真的让人迷失了方向感,也许夏楮墨是打算放过她的,毕竟她没有造成北国多大的困扰,可是皇威总归不能侵犯。
“苏若涵,你不知道吧,楚殇死了,沐长卿还会好过吗?这些你没有想过的对吗?”许天骄说的几乎要把苏若涵的心思给看穿,她知道苏若涵的软肋在哪里,果然看见苏若涵回头看着她,道:“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