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也抽了张纸,擦擦手,从仲燃的手中接过。
是个香囊,打量了半天,才发现是做成了安心的属相:“你是在提醒我今年老大不小了吗?”
仲燃咬了一大口粽子,刚要说什么,又突然把粽子吐了出来。
“喂,小心烫——”安心赶忙拿杯水给他。
“我说你怎么这么别扭?”仲燃喝了冰水,舒缓了一下对着安心说。
安心夺过那杯水:“不给你喝。”
仲燃吹了吹粽子,不再烫嘴了,便兴致勃勃地咀嚼起来,还不忘说道说道安心:“你这个人就是小气吧啦的。”
安心哼了一声。
餐桌上安放着一盆无花果,青叶嫩枝,夏果已结,绿紫色的果皮包着桃红色的果肉。
她将香囊挂在枝子上,一个月里,满屋都泛着淡淡的药香味儿。
仲燃看她吃粽子的时候恬静美好,柔顺的头发散散的绑在脖子后面,一点儿也不似刚刚的伶牙俐齿。
磨磨蹭蹭的收拾完已经10点,“我洗澡睡觉了,你走时把门关上。”
仲燃没说话,低头还在看那本故事集。
凌晨1点半,安心感觉自己的后背很僵硬,很想动一下,可是从肩胛骨那儿扩散开来的酸疼让她无法移动,无奈的一动不动,躺着听窗外的风吹树叶和狗吠声。
窗户没有关紧,这些声音可都不好听。
模糊中看到仲燃进来,将窗户拉紧落锁,又替她压了压被子,“要不要喝水?”
安心没理他,向床中间翻了个身,留个后背和屁股给他。
床头微弱的夜灯下,仲燃捡起被她翻身碰掉的书。
回到客厅,书名挺怪——《何典》。
《何典》讲得一群妖魔鬼怪的故事。
书读到三分之一处,白色的书签滑落。
仲燃拾起,上有安心有些潦草的字迹。
我把爱给了你,
你把它给别人,
别人又给别人,
于是这个世界充满爱。
因为写的用力,落笔处还有几滴溅出的墨痕。
仲燃觉得安心是一个表面幽默骨子里却很悲观的人。
每次看着她点着头微笑着听别人说话,仲燃只觉得心里的某处变得很软很软,怎么白白净净也能动人心处。
床前的安心睡得的极安稳,奶油色平纹棉布的薄被越发衬得她肌肤胜雪。
仲燃跪在床边的地毯上,品味她发丝上的细细甜香。
渐渐地,安心觉得呼吸困难,缓缓的醒来,仲燃正用舌头划过她的牙齿。
“你有尖尖的牙齿,你是恶魔。恩?”
“喔——”
仲燃故意将她弄醒,又轻咬耳垂:“安心。”
安心听不清仲燃在说什么,只断断续续的答应他。
“我怕自己在婚姻半途而废。”仲燃将脸埋在安心的颈窝里,说得极其小声。
安心迷迷糊糊:“啊,不会啊,你会有吵不完的架离不了的婚。”
仲燃的手指游离,眼神混沌:“其实我结不结婚都无所谓的。”
安心有一丝丝的清醒,不知道他为什么讲到了婚姻,只觉得他的身体发烫。
“你发烧了吗?”
安心轻轻抬手摸摸他的额头和脖颈;“啊?你发烧了吗?”
“嘘,不要吵,让我抱抱。”仲燃握着她的手腕,把它折回被子里,贴着安心的耳廓,轻轻柔柔的说。
安心觉得自己也被他传染了,耳朵、脸颊、脖颈都发起烧来,那一点点的灼热感,一直上升到眉心。
梳妆台旁的窗台上,两只圆鼓鼓的白瓷花盆各占据一角,花盆上装饰着振翅蝴蝶图样,花盆中央种着两颗永远长不大的仙人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