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幺像往常一样,在两点五十九分的时候睁开了双眼。没有指望五天的时间能改掉十年的习惯,但是能不能不要这么过分!
上半夜喝了多少酒就不说了,单是从十一点到两点这三个小时的时间里,他可是一直在做着重体力劳动。身旁画着丧尸妆的妹子妆都花了,他卖了多少力气就可想而知了,这家伙,累得都快像条狗似的了也不能多睡一会儿吗?
抽了根烟定了定神后,杨幺情不自禁地打量起了身旁这位睡觉的时候像婴儿一样啜手的非主流妹子,恐怖的丧尸妆跟她白皙的肌肤和高挑的身材完全不搭。
最最令杨幺诧异的是,他搞不清自己到底是走运还是倒霉,在床单被罩上竟然有片片殷红。
“应该是见血了吧?这女孩再随便,也不能随便到把第一次扔给陌生人吧?”杨幺自言自语的穿好了衣服,从钱包里掏出一千块钱压在烟灰缸下面后,便是蹑手蹑脚地走出了房间。
杨幺走出酒店的时间正好是三点一刻,对于很多人来说,这个时间是身体、精神、心理最为疲惫的时候。而对于杨幺来说,却是全身各项指标最巅峰的时间,因为过去的十年,他都要在这个时间段去面对那些牲口。
十年前,年少轻狂的杨幺在北京犯下大错,像条丧家犬一样逃离了北京,被家人以放逐的形式扔进了昆仑边防部队。
十年后,跨过地狱之门的杨幺回来了,他回来不是为了一雪前耻,而是履行应尽的责任,照顾那俩王八蛋的老婆孩子、母亲弟弟。
现在,他首先要做得是本本分分的娶妻、生子。因为这样,他才能重新获得家里人的认可,才可以得到他应有的身份。只有自己有了身份,他才能给周长安的老婆孩子和陈武的母亲弟弟一个身份!
在北京这种现代大都市生活,如果没有身份,那就是一只独自在草原上行走的羔羊,无论多么小心翼翼,都有随时被畜生吃掉的可能。要是下嘴的是老畜生还好,最起码还能死个痛快。就怕动嘴的是没经过世面的小畜生,那才是一种折磨。
走了半天路,才见到一辆停在路边打歇的出租车,报了南海佳园后,杨幺脑袋便是歪倒在车窗上打起了盹。说来也怪,离开部队后一直没有办法在床上睡踏实的他,却是能在行驶的车上睡得像头死猪。
南海佳园,一片有数十个村落拆建而成的居民区。十年前,这里还是连城乡结合部都算不上的乡村。可是现在,却已经成了不少老北京人趋之若鹜的地方,因为它紧靠着北京城最大的郊野公园。
这里不是杨幺的家,只是杨幺的住处而已。杨幺的家就在离天安门没有多远的部队大院里,只是现在的他,还没有资格回去而已。
“大哥,到了,总共一百七。”北京的哥特有的热呼声叫醒了杨幺。从这打车费就不难看出,这南海佳园离市区有多远。
掏钱下车后,杨幺愣在了原地。
只见一个穿着短裤背心人字拖的女人,正蹲在大门口前面的马路牙子上拿着树枝在地上自娱自乐地玩着天下太平的游戏。
像先前一样,在听到停车关门声时,顾倾城下意识地抬头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当她看到杨幺那张神情复杂的脸时,精致的瓜子脸瞬间就拉了下来,像个怨妇一样眼神哀怨地看着杨幺说道:“我说,老子在这里足足等了你七个钟头,你看到老子就是这副表情?”
瞅着这个在过去十年里每年自己生日都拎着蛋糕到1949挂靠的昆仑边防部队里去等上一天的女人,杨幺不由自主笑了起来:“我说,这都十年了,你怎么还是在淑女的外表下面包着一颗爷们的心啊!”
“骂人是不!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老子这腿,老子这腰,老子这腚,老子这胸,再看看老子这脸,老子哪像淑女?老子是典型的前凸后翘、倾国倾城的女神好不!”说话的时候,女人毫不吝啬的向杨幺展示着她那诱人的身躯,像她说得那样,也像她的名字一样,她就是一个倾国倾城的女神。
一番搔首弄姿之后,顾倾城飞奔到了杨幺身边,拿手比划了比划两人的个头,一脸鄙夷地说道:“这都十年了,你这个头咋没见长呢?是不是昆仑山的饲料不好啊!哎,完了完了,都这岁数了,想要增高只能接骨了。”
杨幺白了站在马路牙子上踮着双脚的顾倾城一眼:“你要是站到板凳上,我还缩了呢!”
“切,我平常穿上高跟鞋就是这么高!累了,背老子回家!”顾倾城像是等待太监伺候的王后一样张开了双臂。
杨幺一脸鄙夷地说道:“我刚从您家那片打车回来,光打车费就花了一百七,背您回去?你咋不说直接让我死去呢?”
一听到杨幺刚从自己家那片回来,顾倾城就伸长脖子凑到杨幺身上闻了起来,嗅了一番后,顾倾城露出了一个无比佩服的表情:“冰火奇葩,还有点血味儿。杨大少不愧是杨大少,十年不出手,出手就是雏!哎,你丫不会是在当年离京前就挑了几个孤儿扔到幼儿园里头养着了吧?这年头,没点像样的路子,这雏可不好找!”
杨幺惊讶地叫道:“你这是什么鼻子?”
“人鼻子!甭废话,赶紧背老子回家,你家!”顾倾城不耐烦地推了杨幺一把,直接就跳到了他的背上。
杨幺往上托了托顾倾城,悻悻地说道:“我说,这都十年了,你咋光长个不长肉?”
“谁说没长?这不是肉嘛!”顾倾城挺起了身子,对着杨幺的脑袋就晃起了自己的大D罩。
杨幺欲哭无泪地说道:“我操,你能不能矜持点?”
顾倾城不以为意地叫道:“操什么操,让你操你敢操吗?妈的,想想就来气,老子打幼儿园时候起就帮你骗黄花大闺女,你玩完了人家还得我去哄,搞得老子现在性取向都有点不正常了!”
听到这话,杨幺禁不住乐了。
顾倾城,和杨幺同年同月同时生比他大两个小时的女爷们。
她吃过杨妈的奶,他喝过顾妈的汁,两家大人是好友的他们,打小就是一对形影不离的好伙伴。从幼儿园到小学,从小学到初中,从初中到高中,两人都是同班同学加同桌。十年前,连家人都弃他而去的时候,只有她,坚定地站在他身旁。想起顾倾城拎着两个手榴弹走进太子府的那一幕,杨幺情不自禁笑了起来。
“傻乐什么呢?”顾倾城见杨幺半天没说话,不由就是好奇地趴在他脑袋上问了起来。
杨幺笑道:“没什么。我听我妈说你去美帝那里深造了,怎么样,祸害了几个资本主义国家的黄花大小伙子?”
顾倾城叫道:“靠,你把老子当什么了!老子就算有那心,也没那胆啊!你又不是不知道,资本主义国家的畜生有多强大,老子还是黄花闺女呢,可不想一回就被人搞成鱼缸!你咧?你这次回来赚到二毛四了没?”
杨幺苦笑道:“你要疯啊!二十八扛两毛四,那我得死多少回?”
顾倾城一脸鄙视地说道:“真没用,混了十年都没混到个两毛四,这以后领出去老子多没面子!二毛四都没有,那两毛三总应该有了吧?”
杨幺漫不经心地说道:“毛的毛啊,连分都没有,离毫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以列兵身份回来的。”
顾倾城一脸不可思议地叫道:“我操,不是吧!杨爷爷这么狠?让你当了十年列兵!”
杨幺无可奈何地说道:“没办法,谁让咱去是为了逃命呢。行了,别说我了,说说你吧,这几年到底在外头混得咋样?有没有混个上市公司啥的?”
顾倾城道:“毛的上市公司,老子连上市公司的门都没进过。不过我听说沈姨给你安排的几门亲事里头有个上市公司的老总!”
杨幺苦笑道:“什么叫几门亲事,这玩意儿还能结个十回八回的?”
顾倾城拍了杨幺的脑门一下:“你傻啊,你找**还得挑挑呢,这娶媳妇不得好好捡捡啊!老子已经替你筛选了一遍了,有两个娘们不错。一个叫董煜婷,跟咱一般大,名字虽然跟避孕药似的,不过应该不影响怀孕,胸肥腚大的一看就是个养儿子的主儿,老家沈阳,这两年进京的,别看在北京不上不下,在沈阳他们董家可是硬气着呢。还有一个叫叶水心,南京人,爹家妈家都很一般,不过这长相、身材和智商挺不一般的,比咱小两岁,曾经入选了南京四大美人之一,后来跟我一样去万恶的资本主义学习去了,但是人家可是带着上市公司总裁的名头回来的。避孕药还好说,就是个胸大无脑的主儿,可这叶水心可是个做生意的,精明着呢,你将来能不能降住她啊?操,你掐老子腚干嘛?”
杨幺不以为然地说道:“谁让你拍我头的!”
顾倾城杏目一瞪,理直气壮地叫道:“老子拍你就掐啊,拍你脑子顶多把你拍傻了,你掐老子腚可是分分钟能把老子掐上听了,到时候你负责啊!”
杨幺欲哭无泪地说道:“我说,你是打算以后不靠电池过了怎么着?敢不敢矜持点!”
顾倾城豪气十足地说道:“老子的字典里没有矜持,只有放荡!要不,老子荡荡你看看?”
杨幺苦笑道:“别了,你这光是放放我就已经受不了了!”
顾倾城坏笑着说道:“受不了好说啊!我看这小区的小花园环境挺好的,要不咱俩进去坐坐?”
“顾倾城,你丫正经点行不行?我求你了!”杨幺彻底崩溃了,目前为止,能把杨幺搞崩溃的女人当中,顾倾城名列前茅!
顾倾城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行!那你告诉我,你这十年到底干啥了?”
杨幺懒洋洋地说道:“当兵,还能干啥?低低头,电梯来了。”
顾倾城一脸鄙夷地说道:“扯吧你就!我去你们部队找了你十回,回回都在你床上等睡着了都没见着你人!你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把你们连长收买了,然后等等跑到山下头找西域妹子逍遥快活去了?”
“叮……”
电梯门缓缓打开,本欲回答顾倾城问题的杨幺却是被那歪倒在自己家门前睡着的胖子弄愣在了原地。
身高还没穿着拖鞋的顾倾城高的胖子硬生生把阿玛尼穿出了劳保服的范儿,往门口那么一躺,俨然就是那猪肉贩子摞在货架上待卖的猪肉,其重量相当可观。
“哎哎哎,起来了,回你猪圈睡去!”顾倾城不冷不热地朝着胖子吆喝了一句。
胖子一个激灵坐了起来,眨了半天那小眼后便是眯成了一条缝:“我说你怎么没在家,合着是被顾大老爷拐跑了啊!”
顾倾城阴阳怪气地说道:“老子倒是想拐跑他,可人家杨大少不给我机会啊,自己偷偷跑出去猎雏去了,这身上还有血味儿呢!”
胖子一脸**地笑道:“幺哥就是幺哥,还是那么牛气,这刚回来就能整到雏!我这快两年都没闻着血味儿了!哥,你搁哪儿整得,回头带我一块儿去呗?”
“你怎么来了?”杨幺皱眉问道。
“听人说你回来了,我就立马回北京去你家找你去了,沈姨告诉我了这的地址,我就过来了。哥,我知道,我朱挺对不起你,当年我不仗义,在你最需要兄弟的时候我跑了。但是哥,真不是我想跑,是我们家老爷子硬把我架跑的!你看,这是当年我挣扎的时候留下来的疤!”朱挺说着话就摞起了衬衣。
顾倾城冷笑道:“我说八戒,咱这膘儿又见长啊!”
“没办法,我呆那地方除了有吃之外啥也没有!幺哥,给弟弟个重新做人的机会行不?”回答完顾倾城的问题,朱挺便是一脸真诚的看向了杨幺。
顾倾城阴阳怪气地说道:“这小眼神,哀怨中带着一丝无奈,无奈中夹着几分真情,还挺感动人的。悟空,你就给八戒次机会吧!”
杨幺一边拿钥匙开门一边说道:“你们这都哪跟哪啊!让不让我说话了?我的意思是你不是在四川搞乡村建设吗?怎么跑回来了?”
“我勒个去,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还记着我的仇呢。我听黑子他们说你回来了,我就飞回来了。这不,我连家都还没回呢,到你这儿实在是困的不行了,一歪就着了……”
“靠!悟空,你这儿也太简约点了不?”
朱挺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顾倾城给打断了。
看着这空荡荡的屋子,朱挺也有些纠结了,苦笑着说道:“哥,要不咱们找个酒店开房吧!”
杨幺径直走进了主卧室,把顾倾城放到那床上后才漫不经心地说道:“老规矩,我两睡床,你睡地下!”
“你想干什么?人家可还是黄花大闺女!”顾倾城一脸惊恐状地捂住了双胸。
杨幺和朱挺不约而同地白了顾倾城一眼后,一前一后地走出了房间。
顾倾城一脸不爽地叫道:“哎!嘛呀,这就完了?没下文了?老子白演了!”
拾下了凉在阳台上的衣服杨幺就进了洗手间,顾倾城指使朱挺买酒买肉的声音令杨幺不由自主就想起了过去。
在杨、沈二家杨幺都是排行老幺,故两边的老人给其取名的时候只用了一个“幺”字。
不知道是不是这幺与妖谐音的原因,这杨大少净是干些人干不出来的事。
十二岁的时候尝到了女人的甜头,自此之后便是一发不可收拾。带着膀顾倾城、右臂朱挺展开了对下至发育不全的少女,上至坐地吸土的**的猛烈攻势。
因为他,杨、沈二家不知道给多少人安排了衣食无忧的营生,以此可见,这两家的大人有多惯他。两家大人都觉着大大就好了,可没想到,这小时候闯小祸,长大了闯大祸。十八岁那年,杨幺竟然蒋家寡妇给睡了,还是硬睡的!
当天晚上,杨幺就被蒋家人堵在了太子府,要不是顾倾城拎着两个手榴弹及时赶到,杨幺必死无疑!
杨老爷子得知此事之后,第一时间就让人杨幺送进了昆仑边防部队。第二时间就把自己花了半生打下来的江山当做赔礼送给了蒋家。杨幺的命保住了,但是杨家却毁了。现在的杨家,完全就看杨老爷子能活多久,杨老爷子一死,杨家要面临的就不仅仅是像现在这样家族中人离京发展那么简单了。至于沈家,从外公一死,就再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了。
“帅哥,需要服务不?全套打一折……”顾倾城突然推门而入,本欲进门挑衅杨幺一番的顾倾城,却是因为杨幺那身令人触目惊心的疤痕而愣在了原地。
杨幺以夸张的速度将欲巾围在了腰间,一脸无奈地说道:“姐姐,咱不矜持就不矜持了,但是能不能正常点?”
“你身上……是怎么回事?”顾倾城呆呆地问道。
杨幺不以为然地说道:“边防兵,天天除了爬雪山就是过草地,偶而还得下山抓抓偷猎的、捕捕搞独的,没死就算是命大了!”
眼泪唰得一下子涌出了眼眶,顾倾城扯着嗓子叫道:“你个白痴,你就不会偷偷奸、耍耍滑啊!这种玩命、要命、甚至没命的事儿你往前瞎凑什么凑!”
“行了,几块疤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杨幺笑眯眯地伸手擦去了顾倾城脸上的眼泪。
顾倾城神情凝重地看着杨幺说道:“姓杨的,你这条命是老子拿命换回来的,你要是不知道珍惜,别怪老子把他收回来!以后除了吃喝嫖赌之外,别的事少他妈干!”
杨幺贱兮兮地咧了咧嘴,挤眉弄眼地拉着顾倾城的衣角说道:“小的谨记大王教诲,以后绝对除了吃喝嫖赌啥也不干。不知大王是否可以消消气了?”
看着那久违的小贱杨,顾倾城的心情好了不少,不过杨幺身上的疤还是让她气不打一处来,恶狠狠地说道:“挺好个人,怎么就给糟蹋成这样!都是蒋柔胰那个臭婆娘,又不是黄花大闺女了,睡一下怎么了?你放心,回头老子就帮你收拾她!”
杨幺笑道:“行了,都过去了。你要不要洗洗澡?”
“洗个屁,老子要尿尿!”说着话顾倾城就拨开杨幺走向了马桶,通过镜子看到这娘们竟然已经在脱裤子的时候,杨幺逃命似地跑出了洗手间。
“你跑什么跑!”顾倾城扯着嗓子叫道。
杨幺心有余悸地说道:“我怕我看完你之后,你又要弹我!”
顾倾城叫道:“小时候的事儿也有脸拿出来说,你能不能成熟点?可不可以男人点?”
杨幺哭笑不得地朝着厕所方向叫道:“照你这意思,我站在里头看你尿尿就算是成熟了?”
“屁,我的意思是不用我说,你就主动掏出来给我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