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铃铃看着古雅那既震惊与惊喜的模样,不觉笑了一笑,道:“师姐,你不会真的忘记了师父吧?师父他老人家,可是天天惦记着你。八★一w√w√w .”
古雅的心几乎要跳了出来,师父,是师父,已四年没有见过师父了,她最亲最敬重的人,她一直以为师父死了,她以为她的心已跟着师父的死亡而冷下来了。
凌铃铃的话激起了古雅心里的希望,她强忍住心里的激动,可声音仍然在颤抖着:“师父……师父在哪里?”
凌铃铃端起桌面的上的茶杯,抬眼瞥了一眼那激动的古雅,唇边勾起一丝微笑,“师父自然在他该在的地方。古维镛虽然厉害,可是师姐,师父教了你七八年,他的本事你应该很清楚。你觉得凭着一个古维镛,就能将师父杀死吗?”
师父没事,真的没事!太好了,是啊,她的师父,可以说了她见过的最出色的人,爹爹纵然厉害,但怎么可能会将师父杀死呢?古雅松了口气,这个消息,实在是这四年来,让她最开心的了。
所有的阴霾仿佛一下子都被驱散了,回忆如潮水般涌动,她的心也在荡动着。
“师父……为什么不来看我?”想起这四年来的日子,古雅又有些惊心,不觉问道。
已四年了,这四年来,古雅没有一天不想念她的师父,这几年她几乎就是靠着那些回忆活着,然而为什么,为什么整整四年,师父都没有在她眼前出现?
凌铃铃放下手里的茶杯,笑道:“师父他老人家实在是太忙了,没有时间过来看你。所以派了他可爱的小徒弟,也就是你的唯一的师妹,我凌铃铃,过来照看你。”
没有时间?整整四年,连一天的时间都抽不出来吗?就算真的那么忙,难道师父就不能给她写一封信吗?师父的心思,古雅果然永远不会明白……
古雅又看了凌铃铃半晌,凌铃铃,她也是师父教出来的吗?
难怪……难怪凌铃铃有那等医术,又那般机灵,虽然她与古雅的性情不同,但师父教出来人,总是不好对付的。古雅忽然想起第一次遇到凌铃铃的时候,她在那山里人家,那时候凌铃铃说,她就一个爹爹……那石城月也见过凌铃铃的爹爹,但古雅醒后,就再没有见过凌铃铃的爹爹了……难道……
古雅的心紧了一紧,她道:“铃铃,不要再瞒着我了。那次我因王夫人绑架珍珍之事,与刘寒初一起去找珍珍,后来我从马上摔下来,那时真的是你将我救回那山里农舍的吗?”
凌铃铃不觉看了一眼正沉思着的古雅,这个师姐,心思倒是好细,算了,反正都已摊牌了。最近师父也不会来中原,她不如将所有的事情说出来。
“我可没有那么好心,无缘无故去救一个不认识的人。”凌铃铃笑着说道,她看着那古雅惊诧的脸,又笑着补了一句,“那段时间我因犯了错,被师父关起来责罚。那时我们都在那山里居住着,救你的人当然不是我,而是师父。你从马上摔下来,后被师父救起,师父将你带到我们暂住的小屋里。但师父说过了,现在不是见你的时机,所以他虽救了你,却不愿意与你见面。对我说,如果你醒过来了,就说是我救了你,不要说出师父的身份。”
果然……古雅心里一震,那时她就在师父身边,可是她居然一点都不知道,时机未到,师父所说的“时机”指的是什么?
凌铃铃又道:“我可是早就知道有你这么一个师姐了,只可惜一直没见过你。后来嘛,石城月也找到了这里,其实说是找到,倒不如是师父利用魅雪马,将石城月引过来的。那时师父换了装,易了容,师姐也清楚,师父长得天神一样俊朗,任谁见了,都会觉得师父不是普通人物。所以师父改了装,那石城月没有瞧出破绽。”
古雅沉默着,她记得那次她昏倒后,就听到一阵清幽的箫声,那么熟悉与温馨,让她浮燥的心渐渐平静。她记得那是师父的箫声,可是她不敢相信,后来她看到石城月带了箫,便以为那箫声是石城月所奏。
原来……原来就是师父……
一直以来,让她深深迷恋的熟悉而又温馨的箫声,就是师父所吹奏。
只是师父……为什么不见她?
凌铃铃又喃喃道:“后来你和石城月一起离开了,师父也回去了,他原本是要我与他一起回去,但这里这样有趣,我才舍不得回去呢,就在这里玩了一段日子,后来又遇到小梅,又想着师姐你还在古府,就想法子与小梅混入古府里来了。说起来,我混进来一切都还算顺利,但遇到了个麻烦的人,害我吃了不少苦头。”
古雅看着凌铃铃这郁闷的模样,心里已是明白了什么,说道:“你所说是麻烦人,是刘寒初吧?”
凌铃铃叹了口气,道:“就是他,我呆在山里的时候,遇到过刘寒初一次。那次是珍珍受了寒,刘寒初特意地赶到山里问我寻药。后来刘寒初又来了一次山里找我,我不在,倒被他找到了一只金铃,再后来我混入古府里偷东西吃时,又被刘寒初逮了个正着。他见我有武功,就起了怀疑,我也知道这刘寒初不好惹,那段时间司画等丫头三番四次的为难我,我也只有忍气吞声,怕引起事端遭来怀疑。”
古雅微感诧异,原来凌铃铃与刘寒初之间,还有这样一段事情。难怪当初的刘寒初对凌铃铃的态度很是奇怪。
凌铃铃又笑道:“幸运的是,刘寒初虽怀疑我,最后还是选择相信。虽然后来他仍旧怀疑了我几次,但终是被我打消了他的念头。刘寒初虽不好惹,但心地也偏善良了些。”
古雅摇了摇头,叹道:“那是因为他喜欢你,因为喜欢你,才会相信你。”
真是师父教出来的顽皮弟子,就一个人,闹得府里事端不断。
喜欢她?凌铃铃想起了她背后的伤,他下手,可是没有半分留情,凌铃铃笑了,道:“我可不知道喜欢不喜欢,我只知道危险不危险。那日刘寒初再下手重半分,现在你可爱的师妹,就要先走一步了。”
凌铃铃与刘寒初之间,也是一段难说的缘份。但古雅所在意的,也不是这里,而是石城月。
凌铃铃,到底知不知道石城月的身份?
“铃铃,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石城月的真实身份?”古雅的脸色幽静,一双眼里泛着别样的凝重,“铃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凌铃铃知道古雅迟早都要问这一番话的,所以当古雅问出这句话时,凌铃铃也没有感到半分奇怪,而是叹了口气,道:“师姐,你再问这么多也没有用。中原与荣云的战争已起了,古维镛也带着古桦,刘寒初去西北了。你们古家的劫难,也要到来了。”
古雅一怔,劫难,什么劫难?战争?还是……家仇?
凌铃铃继续说道:“师父说过了,劫难,也是生活的一部分,对于你而言,也是这样的。这个地方没有什么好值得你留恋的,师姐又何必问太多?”
牵挂?
这个地方没有什么值得古雅留念的吗?
不,不是,这里是古雅的家,她有祖母,她的爹爹,她的姐姐,她的哥哥嫂嫂……这些都是让古雅留念的人,让她不会管,古雅又怎么可能做得到?
“这里是我的家。”隔了好半晌,古雅才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一切都已不必再多说了,这一句已足够表明了古雅的心迹。
凌铃铃拿着桌面的盘子里的点心,一块一块地吃了起来,吃着吃着,凌铃铃才转头冲古雅笑了一笑,道:“好吧。如果师姐真的想知道,我也不会瞒着你。”
古雅点头,道:“你不必瞒着我,我想知道一切。”
凌铃铃笑了一笑,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就在这屋子里转了圈,看着这屋子里的摆设,又瞧了瞧墙上的那副《秋水芙蓉图》,凌铃铃笑道:“住在这个地方还蛮有趣的。就是晚上的时候,太阴森了些,好在我凌铃铃天不怕地不怕,住久了也不觉得有什么。”
“但我现在已不想住这里了,师姐,你是不是要看着师父的面子上,把我接回零星小筑?我还是你的丫头凌儿,对不对?”凌铃铃那看着《秋水芙蓉图》的目光忽而转到古雅的脸上,笑嘻嘻地问道。
凌铃铃的意思,古雅自然明白。
让古雅带凌铃铃回零星小筑,并将凌铃铃的身份保密,前些日子古雅也只是说让凌铃铃出去给她找药。这会将凌铃铃接回来,古雅总有办法让凌铃铃名正言顺地变回“凌儿”的。
何况,现在刘寒初也已离开了,凌铃铃在府里有古雅的照看,自然不会有问题。
看着凌铃铃,古雅就想到师父,莫说古雅对凌铃铃没有敌意,就算有敌意,因着师父这一层面,古雅也绝对不会为难凌铃铃。
古雅点头,道:“好。”(未完待续。)